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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滿朝文武突然就找不到風向了。

在朝為官的人誰不是每天都在看着風向,上中下三層哪個層面不是都有風吹?

結果現在,不管是多大的官全都有些茫然,茫然到不知道以後最高處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了。

對於一個帝國來說這當然不是什麼好事,極容易引起人心惶惶。

可好處也不是沒有。

太上聖君還在呢,當今陛下也算不得昏聵,至於那位傳聞中是放養在外的皇子,大家也都知道不是個蠢材。

有人說,這從一開始就是辛言缺配合太上聖君在演的一場戲。

因為那時候太上聖君不得不把皇子藏起來,以太上聖君的身體能有一位皇子就算不錯了。

這話說的有些損,可倒也是實情。

如果當時不藏起來,以那個時候鬥爭之殘酷,這位皇子可能才出生就會被殺死,又或者等不到出生就胎死腹中了。

想想二十年前那個環境,現在朝中文武都能理解陛下藏皇子這無奈之舉。

畢竟那時候勢大的不是大玉天子,而是把持着朝政的勛貴舊族已經各大門閥。

想想看,太上聖君這一脈的皇位是怎麼來的?

大玉已經到了皇族連誰做皇帝都由別人說了算的時候,皇帝做出什麼讓人出乎預料的事情來也就都不顯得過分了。

一位被放養在外的皇子,經過無數的努力現在已經成長為大將軍。

也許再過一百年,幾百年,或許只需要再過五十年就能在百姓們心中成為傳奇。

而此時,朝臣們也總算是明白過來一些,為什麼這位林大將軍能那麼得寵。

放養出去的兒子本就是寶貝疙瘩,又那麼爭氣,換誰,誰不得意?誰不在乎?誰不好好的寵着?

所以,朝臣們並不擔心這位皇子成為繼承者之後大玉會出現多大的變故。

大家擔心的,只是辛言缺。

一個已經在皇位上坐了幾年的人,難道真的就沒有一點私心?

那時候確實是為了配合太上聖君演戲,但皇位也是確確實實的坐了啊。

王洛神等人試圖謀逆的時候,辛言缺上位是有一定道理的。

太上聖君成功轉移了視線轉移了矛盾,然後再分而化之一個一個幹掉。

朝臣們現在擔心是擔心,可又怕這消息不準確,所以誰都迫不及待的想得到最真實的消息,於是奉辦處的那些輔臣們就成了大忙人。

別說什麼宰輔次輔,每一位輔臣家裡都被人踏破了門檻兒。

雖然輔臣們大部分時候都住在奉辦處里,朝臣們還是希望能從他們家裡人口中得知一二。

想得知,還就能得知。

因為這是太上聖君交代下來的事,本來就是要傳揚開的事。

輔臣們在得知消息之後,在寧未末的授意下都回了一趟家,把這事和家人一說,家人成為了第二批咧開嘴滿臉不可思議的人,第一批人咧開嘴滿臉不可思議的正是輔臣們......

然後,消息就以一種無法阻擋的速度傳播了出去。

而這消息又以洪水泛濫一樣的速度離開了歌陵城,往歌陵之外的方向席捲出去。

與此同時,奉玉觀。

大部分人還在閉關修行,陳微微則站在空蕩蕩的院子里發獃。

到了他這個境界,靠自身修行其實已經沒有多大的進展了。

三重蟬魔功之所以被稱之為魔功,不僅僅是因為其不死的魔性,還因為其修行過程中的殘忍,到了一定關口,就需要吸收別人的氣血和修為之力來助力己身衝破桎梏了。

陳微微看似在發獃,實則是在糾纏不清。

他聞到那些修行三重蟬魔功的人散發出來的氣息

,就好像一個飢餓了幾天的人看到了一隻冒着熱氣的烤雞一樣。

他需要助力,但又不只是己身修為的助力。

如果他把這些人都吸了的話,那突破到賦神境自然不是什麼難題。

可如果把這些弟子都吸了的話,將來就靠他孤身一人去拼還有什麼意義?

糾結,為難,左右搖擺,不停取捨。

就在這時候,那個身穿黑衣的老者再一次出現,他對於陳微微現在的狀態似乎也很糾結,也很為難,也左右搖擺不停取捨。

“你又來做什麼?”

陳微微帶着些怒意的問了一句。

黑衣老者一直都沒有明確表示要幫他,這是陳微微所厭惡的地方,因為你要是不幫你可以走,不必一次一次出現來噁心人。

“我給你帶來了兩個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

黑衣老者道:“我打算先把好消息告訴你,不然的話,你先聽了壞消息,那好消息對你來說也沒什麼意義了,那消息,足夠讓所有的好消息都變的沒意義。”

陳微微道:“少廢話。”

黑衣老者仔細觀察了一下陳微微的氣色,他判斷的出來,陳微微已經到了一個極關鍵的時期......突破賦神!

“好消息是,我前幾日幫你解決了一個難題......上陽宮小如意城分座神官岳中旗竟然是一位賦神境的高手,人已經被我留下,你可以用。”

聽到這話,陳微微的眼睛驟然一亮。

這個黑衣老者雖然態度不明,可大概率是想幫他的,這個人,十成十是一位賦神境的高手。

再加上一位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賦神境,他這邊就有兩位賦神,若他能在近期突破,那就是三位賦神!

大玉一共才有幾個?

老掌教不在歌陵,皓園的那個老婆婆也不在歌陵......

三位賦神境的高手,足以在歌陵城裡翻雲覆雨了。

“人在何處?”

陳微微立刻就問了一聲。

黑衣老者道:“你先不用急着高興,這個人心性單純,他不想幫誰,他只想守護上陽,我說此人可用,還要看你能不能利用好。”

陳微微道:“想守護上陽,那自然就是可用了,我現在要做的,難道不正是守護上陽?”

黑衣老者實在是有些受不了陳微微這種自欺欺人,可現在還不得不忍着。

因為,他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想守護上陽的人。

“你說的......另外一件事是什麼?”

“林葉是皇子。”

“嗯?嗯?!!!!”

陳微微猛的回頭看向黑衣老者,表情在瞬間就猙獰起來:“你在胡說什麼!如此喪心病狂的謊話你也敢編出來騙人!?”

黑衣老者沒在第一時間解釋,就是站在那看着陳微微這疾風驟雨一般的反應。

見黑衣老者不說話,陳微微大步走過去,竟然是完全忘記了兩個人在修為上的差距,一把抓向黑衣老者的衣領。

“你他媽的到底在胡說什麼!”

黑衣老者稍稍後撤一步,恰到好處的避開陳微微的手。

“心亂了?”

黑衣老者問。

陳微微怒了。

他直接出手,如狂風暴雨一樣的出手。

黑衣老者卻不想還手,只是在這狂風暴雨之中左右閃避,猶如風浪上的一條小船,看起來險象環生實則遊刃有餘。

陳微微瘋狂出手之下,黑衣老者的表情卻越發玩味起來。

“看來真的是綳不住了。”

黑衣老者一邊閃避一邊譏笑道:“總是把人家當做對手看,其實心裡也明白,那不是對手,而是追趕的目標。”

“雖然不想明說出來,但處處都和人家比,又覺得差距不大,總是能看到人家就在前邊,於是不停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