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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軍路上。

林葉收到了聶無羈派人送回來的密信,展開看過後他的心裡也微微一動。

青山城的情況其實就代表着整個南疆的情況,如意劍宗不能幫劉廷盛控制整個南疆,但南疆又不僅僅是只有一個如意劍宗能為劉廷盛所用。

青山城是如意劍宗幫劉廷盛再造秩序,那別的城自然還有其他宗門在幫。

這種情況其實不需要多久就能讓百姓們順從,給些壓力,給些好處,百姓們也就順理成章的接受了。

所以若整個南疆的江湖勢力都在劉廷盛那邊,事情也就變得更為複雜起來。

奇怪的是,為什麼就連小古說那麼強悍的一個諜報組織,都沒能把消息送往歌陵?

如果小古知道的話,不可能不對林葉提及,來之前小古只說過,小古說可能出問題了。

聶無羈在信里還提到了上陽宮的秘密之一......小鏡司。

小古說和小鏡司這兩個諜報組織,都沒能把消息送往歌陵,從概率上分析,絕不可能是這兩個組織在南疆的人全軍覆沒。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兩個組織都已經被劉廷盛控制和利用。

這就有點棘手了。

小古說是天子的諜報組織,代表着至高皇權的力量,小鏡司是上陽宮的諜報組織,代表着至高武力,連兩個地方都被滲透進而控制,那就說明劉廷盛比預想的要強大的多。

坐在馬車窗口沉思這些的時候,兩條如羊脂白玉般的手臂從背後環繞過來,摟住了林葉的脖子,在靠近的那一刻,體香也環繞過來。

“有難題?”

謝雲溪把頭枕在林葉的肩膀上問了一句,聲音輕柔,吐氣如蘭,正對着林葉耳邊,那暖暖的氣息吹的林葉耳朵里有些微微發癢。

她還沒有穿上衣服,貼靠在林葉後背的時候,兩處柔軟便如敷在林葉身上似的,熱乎乎軟綿綿。

林葉抬起手握住小姨的手,點頭說道:“比預想的難對付些。”

謝雲溪從林葉語氣中聽出來,這應該不是一般的難對付。

所以她脫離林葉的身體,先是給林葉把衣衫披好,然後把自己衣服穿起來。

手臂穿過輕紗的時候,朦朦朧朧的,看着就像是隔着淡淡的雲,看到了仙子在沐浴。

“是聶無羈的信?”

“嗯。”

林葉把信遞給小姨,視線自然而的落在了那薄紗之下。

小姨還沒有穿上裡衣,只披着薄紗,兩朵粉開的花兒就深深的烙進林葉眼裡。

該死......下去!

林葉感覺自己的兄弟又有些不禮貌了,於是在心中怒斥一聲,並不奏效,他兄弟對他怒斥無所屌-謂。

小姨把信看完之後,娥眉微蹙。

林葉悄悄伸手把某處往下按了一下,夾住。

“如果南疆諸城都是這樣,不只代表着我們低估了對手,也代表着我們低估了形勢。”

林葉道:“更為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就顯得我們出兵倉促了些。”

原本以為對南疆已有足夠了解,快到了的時候才發現那了解都是過時的事。

“不止。”

謝雲溪把從軟潤肩頭輕輕滑下去的紗衣往上拉了拉,林葉只覺得自己夾着的那東西猛的往上一挑。

謝雲溪道:“現在可能是......劉廷盛利用了天子和上陽宮的諜報組織,引誘你來出兵。”

她看向林葉,眼神鄭重:“你可能是他唯一的阻礙。”

“利用假消息把我從歌陵引過來,在他的地盤上把我解決掉,十萬怯莽若真的葬身於此,劉廷盛北上就變得一馬平川。”

林葉為了認真起來,親自動手幫小姨把再次滑落的紗衣拉上去,眼神還要裝作目不斜視,可一個勁兒的落在那兩朵花兒上。

謝雲溪下意識的低頭在他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只這一下,林葉差一點被他自己挑翻。

見林葉眼神變的迷離起來,謝雲溪臉一紅,輕輕說道:“認真些,也讓我歇歇......”

林葉噢了一聲,再次發力試圖把那傢伙控制住。

“說正經事。”

謝雲溪把薄被拉過來,蓋住了她修長白皙的雙腿。

“劉廷盛若真是這般想的,必然有他有恃無恐的依仗。”

她看向林葉:“會不會......”

林葉道:“若他真有把握將十萬怯莽都留在南疆,那就說明域外的白蠻和綠蠻被他說服,且與他毗鄰的郭戈鳴也被他說服。”

謝雲溪眉角微微一揚:“倒也不一定。”

林葉思考片刻,點頭:“兩個都想做皇帝的人,一個被另一個說服,多半是虛與委蛇,想着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鷸蚌相爭......

林葉下意識的又多看了一眼,視線被小姨剛剛拉過去的薄被擋住。

謝雲溪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蔥蔥玉指像是提神警鐘:“能不能認真些。”

林葉連忙點頭:“能。”

謝雲溪道:“這就是我們也可以利用的地方了。”

她問:“郭戈鳴南邊你派人去了嗎?”

林葉道:“請大哥帶人過去了。”

“大哥?”

謝雲溪微微沉吟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林葉所說的大哥是誰,應就是那位在無為縣做了多年縣令,後被調入奉辦處的人。

“為人如何?”

“大哥他做事,幾乎沒有弱點。”

“那就好,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他的消息就會送來。”

謝雲溪道:“不如讓大軍行進速度先緩下來,多等等消息,也利用這段時間再把對策仔細琢磨一下。”

林葉點頭:“我一會兒就召集帳下將軍們議事,另外派人往歌陵送消息給小古。”

說到這,林葉想起來古秀今給他安排在身邊幫忙的那個人。

也是一個小太監,看起來二十歲不足,平日里也不見他和古秀今有什麼親密,誰想到竟是古秀今在宮裡的暗子。

這個小太監在一個不怎麼得寵的妃子宮裡做事,位子也不高,沒少被人欺負,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可出了宮之後,再看他,偶爾眉宇間流露出來的那種寒意,就像是冬夜裡帶着劍氣的星芒,可是蠢了些,這星芒是隨意能露的?

古秀今本是想親自跟來,林葉不大答應,他實在是不放心辛先生身邊沒有個規勸的人,如今歌陵城又有些宵小之輩,辛先生要是玩心起來,天知道他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作為天子,辛先生已不能隨心所欲。

古秀今安排給林葉的這個小太監叫駱錦詞,被古秀今帶到林葉身邊的時候,古秀今說什麼事都可吩咐駱錦詞去做,這就足以說明古秀今對駱錦詞能力上的信任。

駱錦詞帶來了兩個手下和一隊小古說的精銳,這兩個手下同樣都是宦官身份。

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膚白且虛,走路都是蔫了吧唧的樣子,一陣風就能把他撂倒,風再大些能把吹的屁滾尿流。

明明是個太監,卻一副被酒色財氣掏空了的模樣,步履虛浮,不像是武藝高強。

另一個......外形看起來和花和尚差不多,肥頭大耳,偏偏還不忠厚,那雙眼睛總是滴溜溜的轉,永遠都是不討喜的樣子。

所以這個胖太監在宮裡的位子更低,但職權不弱,屬於臻元宮內辦處,可以簡單理解為專門整治犯錯宮人的人,樣子不討喜,身份不討喜,人就變得討厭起來。

“我去見見駱錦詞。”

林葉手忙腳亂的把衣服穿好,主要是想儘快用衣服把那不爭氣的兄弟封印起來。

在伸腿穿褲子的時候,他兄弟就不甘心的彈了一下,小姨看到了,先是羞着扭頭,然後又看了一眼。

“小姨你多歇會兒。”

“嗯......總算還知道讓我歇會兒......”

林葉被這話挑的心裡一慌,連忙把褲子穿好,整理了衣服後準備下車。

謝雲溪伸手把他衣領整理了一下,手臂自然而然的又環住了林葉的脖子,然後那嬌柔溫軟的唇就貼了上來,林葉心說糟糕,封印要破!

“行事多思考,謹慎些,這裡不是雲州也不是歌陵,沒有那麼厚的底子,以前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可像是在自家一樣佔著優勢,如今是到別人家裡了,且不知別人家裡備了些什麼,遇事不決,回來與我商議。”

“我知道了小姨。”

出了馬車,天才微微亮,林葉深深吸了一口這江南清晨的微涼空氣,只覺得精神一陣,精神一陣的同時,本不老實的地方也就順理成章的老實了下去。

叫早的士兵已經在騎着馬打梆,露宿的各營士兵起身整理內務。

火頭軍那邊更早,炊煙升起,一條一條的,像是龍氣在沖雲霄。

林葉走過營地,士兵們見到他紛紛肅立行禮。

到了一處比較偏的位置,那個胖太監應該是夜裡當值,看到林葉過來,臉上立刻就堆起來職業化的笑容。

“給大將軍請安,大將軍早。”

“早。”

林葉問:“駱錦詞起來了沒有。”

胖太監還沒回答,駱錦詞從帳篷里出來:“回大將軍,我起來了。”

林葉看向火頭軍那邊,想着早飯大概也差不多了,於是指了指,駱錦詞立刻明白林葉意思,快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火頭軍那邊走,駱錦詞在心裡盤算着大將軍找他是要做什麼。

“我的人送回消息,小古說在青山城的人可能盡數都已被劉廷盛收攬。”

林葉這話出口的時候,特意看了看駱錦詞的表情,駱錦詞只是腳步微微頓了一下,絲毫也不激動。

“回大將軍話,我有預料。”

“說說。”

“之前宮裡有些人覺着古公公不行的時候就原形畢露,那一刻我就明白,宮裡的人,不幹凈的太多了。”

駱錦詞道:“古公公那時候也沒什麼表示,所以連小古說里都有人想着是不是得換個靠山,陛下不知所蹤,古公公失勢,小古說不復往日威風......”

說到這他看林葉一眼:“莫說是他們,我那時候也覺得前途渺茫一片灰暗。”

林葉問:“這些話你對小古說過沒有?”

駱錦詞道:“說過兩次,大將軍把古公公請去府衙之前說過一次,這回南下之前又說過一次。”

“小古怎麼回應你的?”

“古公公說,身上哪裡不舒服,就是哪裡有問題,有的地方可能只是磕碰了一下,有的地方只是着風受涼,有的地方則是被什麼毒蟲咬了。”

他看向林葉:“古公公說,可若是沒有這些不舒服,又怎麼知道會出了什麼問題?”

林葉問:“對策呢?”

駱錦詞俯身:“請大將軍准許,我帶人先行一步趕去青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