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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姑娘現在就有些不漂亮了,不光是容貌不漂亮,眼神也不漂亮,甚至連身材都不漂亮了。

她站在那氣喘着,原本就有開叉的裙子此時開的更高了些。

腿在一息之前還是那麼又白又長,可當兩條血痕順着腿緩緩流下來的時候,那漂亮似乎變了味道。

很快就不再是兩條血痕,而是逐漸的把雙腿的雪白覆蓋。

因為她的肚子被開了一道口子,她左手堵在那,可以堵住要湧出來的內臟,卻堵不住血流如注。

她以為最起碼對方也不會好過,可看起來,對方只是斗笠上裂開了一道豁。

金魚還是那個樣子,之前逃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氣喘吁吁,現在還是氣喘吁吁。

可瞧着就是很奇怪,因為他不狼狽。

他眼神依然銳利,不心急,手裡的無鞘長刀上有三個崩出來的缺口,依然有攝人心魄的寒意。

“你......”

漂亮姑娘撕開衣服,狠狠的勒住肚子上的破口。

“他媽的,到底是誰?”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語氣中的怨恨就像是被拋棄的怨婦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總之讓人覺得金魚是個渣男。

金魚不是渣男,他都沒有碰過這個漂亮姑娘,如果非要說碰過,也是他的刀。

“我是......”

金魚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本來不難回答,可他卻想着該給人家一個正確答案,總不能這個時候了還要說幾句很敷衍的謊話。

“一個小孩兒。”

這答案,真正確。

漂亮姑娘怒了。

此時的怒不僅僅是讓金魚看起來是個渣男,其程度已經上升到不只是綠了她,還是和她閨蜜綠了她。

“你是林葉的人!”

她怒視金魚。

只這一句話,連林葉都變得渣起來了。

所有人都以為這次林葉會派人跟着金魚,畢竟那是蕭錦蓉的貼身侍從,還可以算是蕭錦蓉的關門弟子,畢竟後來幾年只有這少年留在蕭錦蓉身邊。

“我不是啊。”

金魚解釋起來的時候,還是一臉的認真。

“從來都不是。”

他說:“如果你非要那麼理解的話,你可以把我理解成和他是一路人,但不能說我是他的人,畢竟......真要說起來,我是個淘汰者。”

“淘汰者?”

漂亮姑娘重複了一遍。

她也不知道自己都這個模樣了,為什麼還要對淘汰者這三個字感興趣。

“你不懂。”

金魚道:“這個世上只有一個林葉,但有許多淘汰者。”

他手腕一轉,那把漂亮的無鞘長刀就轉出來一個更漂亮的刀花。

“你是被林葉淘汰的?”

漂亮姑娘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隱隱約約的感覺自己已經抓住了什麼秘密的核心。

“也不是啊。”

金魚再次否定了他。

金魚說:“我雖然不及他,可也輪不到他來淘汰我。”

說到這他沉默下來,又開始仔細思考,這個過程不是很久,卻讓人感覺他思考了幾年甚至十年那麼久。

“我......”

金魚這次給出的答案不是給漂亮姑娘的,而是給他自己的。

“我算他的......另一個?”

答案給不出來。

金魚搖了搖頭:“不想這個了,但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沒有我以為的那麼聰明,我卻比你以為的聰明些。”

漂亮姑娘此時態度忽然變了,她喘息着說道:“若我留下來的話,你該明白,總是會比別人好用一些。”

金魚上下打量了一下,搖頭。

“丑。”

他回答了一個字,然後一刀劈了下去。

漂亮姑娘知道自己受了傷的樣子不會好看,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確實很難看。

她還是以為,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總是會比男人多一個翻盤的機會,也多一個可用的武器。

所以在她說我若留下來比別人好用這句話的時候,那兩條修長的腿又故意分開了些。

多合適啊。

這一刀過的就很順暢。

一分為二。

金魚緩步走過去,低頭看着兩片的屍體,想了想,補充一句:“要是你美的時候我沒見過該多好。”

他轉身而行,走了幾步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又回頭。

“在船上那會兒你若說這句話,我大概會把持不住。”

然後他真的走了。

一邊走一邊還在想着,雖然那烏篷船破舊了些,可是藉助水的浮力,一上一下,大概會別有一番風味。

唉......

何時可破?

我也不小了啊。

大概兩刻之後,離開了這家貨站的金魚出現在嚴州城東南方向。

他掠進了一家商行更大的後院,這裡有着更多的貨物,貨箱堆積如山,粗粗算下來,這後院的東西就該價值幾萬兩吧。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屍體,躺着的都不好看。

站着的都是很好看,威武霸道的好看。

幾名斗笠刀客回頭看向金魚,然後朝着他微微頷首。

“找硯台。”

金魚說了三個字。

又一刻之後,一名斗笠刀客將包着這裡所有硯台的包裹遞給金魚。

他對金魚說:“你看起來不大好。”

金魚道:“也沒有那麼不好,相對於身體上來說,心情上的不好可能更大一些。”

刀客問:“以為自己可以輕鬆拿捏,沒想到還受了傷?”

金魚:“不是。”

然後補充:“硬過。”

刀客瞥了他一眼,這一眼,真他媽複雜,他把包裹遞給金魚後轉身往回走,大概是不想再想了。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先回去吧,這裡我們處理一下。”

金魚問:“一個不留?”

斗笠刀客一邊走一邊說道:“所以你和我們要執行的任務,總是會有些區別。”

金魚點頭。

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的裝束,都是戴着斗笠的刀客,可他們確實分工不同,金魚這樣的如果分類來說,算是暗線。

他在很小的時候被安排到蕭錦蓉身邊,雖然從意義上來說和林葉去了婆婆身邊完全不一樣。

可是從形式上來說,並無區別。

“走了。”

金魚拎着那個包裹走了幾步,回頭看看那些貨箱。

沒多久,貨箱就起了火,大火很快就蔓延起來,燒掉了這個佔地極大的商行,當然也會把那些屍體燒焦。

不久之後這裡就會大為震動,都在討論那商行里的人到底是得罪了多可怕的對手。

是很可怕,畢竟那是天子,現在的太上聖君。

三天後。

林葉的隊伍在一條看起來很壯闊的河邊紮營,先鋒軍在大隊人馬到來之前,已經搜集到了足夠多的船,也搭建起來了幾座浮橋。

可十萬大軍,若要渡河過去也不是一條就能完成的事。

距離河邊二十丈左右就是林葉的大帳,此時他坐在大帳外邊,點了一堆篝火,燒水煮茶。

金魚坐在大帳里,光着上半身,正在給傷口換藥,因為有個地方夠起來稍顯費勁,所以他狠狠瞪了林葉一眼。

那個裝了幾個硯台的包裹,就放在林葉的桌子上。

“真的不打算幫幫我?怪不得她罵我的時候提了你一句,卻感覺你比我還渣一樣,原來是真的渣。”

金魚有些惱火的說。

林葉看了他一眼。

金魚就知道這個傢伙是個沒良心的,此時竟然與那個漂亮姑娘生出了共情之心。

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