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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峰感覺很不好,雖然耿亮沒有找自己,也許是說明事情並沒有很糟糕,但是這次冷峰的感覺不太妙。

冷峰對顧雲飛說:“你再聯繫一下你的師弟”

顧雲飛搖頭:“沒辦法聯繫”

顧雲飛不是個矯情的人,他說沒法聯繫,那就是真的沒辦法,冷峰沉默,距離回金陵只有一天時間,他不可能返回上滬。

顧雲飛把手搭在冷峰肩膀上:“冷靜,在這個世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們什麼心理準備都要做好”

冷峰深吸一口氣:“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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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煙大隊的辦公室里的確沒有人,負責通訊的耿亮的妹妹還沒有到任,而盧月卻已經調走,現在這裡的通訊站里只有幾個人,負責接收電文——也沒什麼電文。

半個禁煙大隊都出動了,警局也出動了,青幫也出動了,上滬又開始熱鬧了,看到禁煙大隊的人出馬,很多老百姓都以為這是要去端什麼煙館,一時間好多人都跟在後面跟着起鬨。

直到他們看到禁煙大隊竟然直接撲向了新開的茶館,就都蒙了,禁煙大隊什麼時候也管茶葉的生意了?

黃軒轅帶着人來到了“有來”茶館,店老闆迅速跑出來:“不知禁煙大隊的長官前來,有何貴幹啊?要是喝茶,裡邊請,有好茶”

黃軒轅:“裝糊塗是吧,來人!控制庫房!”

隊員們就要往裡沖,誰知店老闆冷笑一下,身後出現七八個壯漢。黃軒轅:“請了這麼多打手,看來你知道我們來找你是為什麼了”

店老闆:“長官說笑了,這年頭,不太平,掙了點錢,什麼阿貓阿狗的,就都聞着味就來了,都想吃一口,雇幾個人看家護院,再正常不過了吧”

旁邊一個隊員怒罵:“你罵誰是狗”

店主攤開手,一臉“無辜”:“誰撿就是罵誰嘍,見過撿錢的,沒見過撿罵的”

黃軒轅伸手攔了一下旁邊發怒的隊員:“別廢話,搜!膽敢反抗者,就地處決!”

店主大喝:“好一個就地處決!就是租界的洋人和保安團都不敢說這話!你們禁煙大隊,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黃軒轅:“上!”

身後的隊員如狼似虎,加入禁煙大隊的時候,這些人就憋着一股勁,之前一直吐槽,冷峰也不見人,禁煙大隊禁了個寂寞,現在終於可以實現自己加入禁煙大隊的初衷,這些熱血青年不由分說,端着槍就沖了進去。

“啊啊啊啊”,有一些客人嚇得抱頭鼠竄,而一些人,則半仰着坐在椅子上,美美的喝茶,聽曲兒,哪怕唱曲兒的人因為收到驚嚇都閉嘴了,這幾個人還搖頭晃腦的好像沉醉其中。

看起來店主慌了,他手下的幾個打手也慌了,誰不開眼的想跟槍子兒比比頭鐵,店主也沒想到,禁煙大隊這麼狂。

“咣”

茶葉店的後面有一聲巨響,感覺房子都快震塌了,幾個跑進去的隊員頓時被熱浪掀了出來。

“救人!”

黃軒轅一把抓住店主的脖子:“你剛才是在拖延時間!這裡是鬧市區,你敢引爆倉庫!”店老闆擦擦臉上的灰,說:“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爆炸引發了大火,救火隊匆匆趕來。

劉伯庸帶人趕來,發現現場死傷嚴重,就找到黃軒轅:“怎麼樣?”

黃軒轅:“我們死了三個,傷了兩個,還有原本店裡的幾個店員,也沒活了,茶客死了四個,傷了五個,其他的都在我們去檢查的時候跑出去了”

劉伯庸:“看來這店肯定有問題,只不過事情鬧大了,禁煙大隊必須給民眾一個交代了”

黃軒轅怒目而視:“我現在沒空管這些!你趕緊派人去另外兩個茶館!別讓他們把證據毀了!”

劉伯庸:“耿亮長官早就帶人去了!”正說著,從遠處,也傳來了爆炸聲。

頓時劉伯庸和黃軒轅臉色一變!壞了!

這一天,大上滬兩處茶館發生了爆炸,導致禁煙大隊十二名成員傷亡,九名平民傷亡,不明身份者傷亡數目不清,有待法醫確認。

只有黃軒轅帶隊的這一隊,出現了平民傷亡,原因是這個茶館比耿亮所去的茶館人口更密集,另外耿亮趕過去搜查前,直接讓所有茶客,以及“所有”工作人員出來,進行了登記,另外一半的隊員進入了茶館內,爆炸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而耿亮帶隊的一隊,傷亡更大,這個茶館比黃軒轅搜查的規模更大,是二層茶樓,爆炸後發生坍塌,導致多名隊員犧牲。

市府方面覺得機會來了,立刻派人去和耿亮進行溝通,目的只有一個,插手禁煙大隊的控制權,如果不從,就利用這次造成平民傷亡的輿論,讓禁煙大隊低頭。

馬蕭所帶的那一隊,沒有發生問題,因為馬蕭是個莽夫,本來就一肚子火,根本不給茶館的人反應時間,第一時間衝進去,直奔倉庫,把能動的人統統控制起來,竟然沒給他們動手銷毀倉庫的機會。

當得知黃軒轅和耿亮帶的隊都發生了傷亡,馬蕭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禁煙大隊的門口特別熱鬧,什麼人都有,有警局的人,有死難者家屬,有青幫的人,還有租界的人,甚至江海關的人也來了。

這一刻,耿亮雙手支撐在桌子上:“當時,冷峰一定比我更堅強吧”

黃軒轅說:“您想聽實話么”

耿亮自嘲的笑了一下:“你這話就等於回答了”

黃軒轅:“當初,洋人,青幫,特務處,還有倭國人,很多勢力都在壓制他,他身邊也沒幾個弟兄,他還受了傷,可是他從來不會低頭,更不會彎腰”

耿亮抬起頭看看窗外的熱鬧景象,說:“誰能想到呢,曾經那個處事圓滑的人,現在變得這麼剛正不阿,而我一直標榜自己多麼的剛,卻能輕易被壓垮”

黃軒轅:“人不是天生就是這樣的,您也沒有被壓垮,我相信您也不會被壓垮!”

耿亮回身,看着黃軒轅:“難怪,冷峰會把你留給禁煙大隊,他的眼光不錯,你說的也沒錯,至少我比當初的冷峰,多了很多底牌,還有很多弟兄,我,沒有理由低頭!更沒有理由!對他們彎腰!”

說完,耿亮拿起帽子,大步走出了辦公室,一邊走一邊說:“派人去通知馬蕭,讓他帶人直接去碼頭!青幫的人不讓就去找杜老大,把貨源給我翻出來!”

黃軒轅:“是!”

“還有,告訴弟兄們,不要怕,殘了我養着,死了的!撫恤金一分都不會少!”

黃軒轅:“是!”

還沒來得及派人通知,馬蕭押着一串人就回來了,從茶客到茶館的人一個沒落下,全帶回來了。

看到耿亮,就說:“咋回事啊!”

耿亮也沒嘴硬,自己的失誤,造成隊員的傷亡。

黃軒轅跑過來拉了一下馬蕭:“怎麼說話的!長官……”低聲說:“長官有錯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啊!”

馬蕭一臉鄙視:“咋,還不興讓人說啊?”

黃軒轅懟了懟他:“你也就是欺負人,要是冷峰在,你敢這麼說話嗎”

馬蕭:“那長官也沒犯過錯啊”

黃軒轅翻了個白眼:“行了啊!這要是在特務處,以下犯上,你最少是個槍斃”

馬蕭不耐煩:“我還沒說你呢,你又不是那金窩窩裡出來的,怎麼也這麼笨呢,死了這老些個人”

黃軒轅:“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帶人去碼頭找證據去,不然沒法交代”

馬蕭:“啥交代?要啥交代?東西我都給整回來了!板上釘釘的!自己瞅去!”

黃軒轅一把按住馬蕭的肩膀:“你去碼頭了?”

馬蕭:“我派人在碼頭一直盯着呢,這不是想找找任東那小子的下落嗎,結果任東沒找着啊,倒是把這些東西給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