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人!你血口噴人!”沒想到許尚宮不僅臨陣倒戈,居然還把自己二弟陳茂誠也給供了出來!
東皇后一時之間想不出其它的藉口來推脫罪責,心裡感到十分絕望。
她牽怒於許尚宮,氣得轉過身,伸手一把把她狠狠推倒在地!
“住手!”當著自己的面,都敢向人動手,真是太囂張了!
孝景帝對東皇后失望至極,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喝止住她的動作,看向已經悄然回到自己身邊的韋雙江,嚴肅吩咐:“韋雙江,你即刻回常寧宮光明殿拿玉軸黃絹來!”
“是!”徐得全恭恭敬敬領命,帶了兩個小太監一起迅速出去。
孝景帝口裡的“玉軸黃絹”,其實就是擬聖旨時用的一種兩端用玉軸固定的明黃色錦布。
看來,這次孝景帝已經動了真怒,是要廢皇后了!
儘管孝景帝並沒有明確說出自己要擬的是什麼旨意,在場的眾人心裡其實都已經有了底。
太后暗暗高興。
花珊珊如釋重負。
東皇后心如死灰。
她不敢再繼續裝無辜,馬上撲到孝景帝的腳下,泣不成聲地哭訴:“皇上,臣妾承認,的確是臣妾安排了人謀害熙玉,只是,這一切都是熙玉她逼我的!”
“她逼你?”孝景帝不信。
不過,他與東皇后畢竟是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東皇后平時在他眼裡的舉止,一向都是端莊而嫻靜的,如此泣不成聲的樣子,他還從來沒有見過。
看到這樣的她,他內心裡隱隱有些不忍,下意識順著她的語意,隨口問了一句:“她能拿什麼來逼你?”
“是這樣的,”東皇后抓住機會,慎重其事的認真辯解:“當日榮德殿北殿進刺客,所有人都死了,熙玉卻偏偏活著,臣妾那時就有些懷疑她,可惜,母后是最早發現榮德殿北殿進刺客的人,並一口咬定她是被八皇兒護在身下,才得以生還,不許臣妾找她,臣妾只能作罷。今天下午,香玉出事後,回來告訴臣妾,是熙玉派刺客抓了她,還安排了三個男子強暴她!臣妾怒極,聯想到之前五皇兒的遇刺事件,懷疑五皇兒的死也是熙玉派刺客所為,這才狠下心,安排人報復熙玉!”
說到這裡,東皇后轉身指了一邊的姜玉環,對孝景帝道:“皇上要是不相信臣妾的話,可以安排嬤嬤給香玉驗身,香玉被三個男子強暴,不僅失去了貞潔,身上還留下了許多青一塊、紫一塊的淤痕!”
“是麼?”孝景帝見東皇后的神情不像說謊的樣子,不由得轉過頭,有些猶疑地看了一旁的花珊珊一眼。
姜玉環又不是真正的十六公主,還怕被驗身麼?花珊珊自然信心十足。她坦蕩蕩迎著孝景帝的目光,大聲表態:“父皇,兒臣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十六皇妹的事情。既然東母后要這樣誣賴兒臣,請你即刻差人給十六皇妹驗身,以證明兒臣的清白!”
“好!”孝景帝看花珊珊如此有信心,心裡已經先信了她幾分。
為了以示公正,他不僅指了太后身邊的蔣嬤嬤帶著姜玉環到隔壁的側殿驗身,還讓彩霞與他自己帶過來的一個宮女旁觀。
不久,蔣嬤嬤、彩霞和孝景帝帶過來的那個宮女率先一起從側殿走了出來,異口同聲向孝景帝稟告:“皇上,十六公主殿下冰清玉潔,並未失貞,身上也沒有任何青、紫的淤痕!”
“不可能!”自己可是親眼見過她身上青、紫的淤痕!
東皇后感到難以置信,惱怒地看向正在側殿門口躲躲閃閃不肯出來的姜玉環,厲聲質問她:“香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母后……對不起……”姜玉環裝作怕懼的樣子,怯生生地看著她,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真的沒有出賣你,你讓人用藥在我身上染出來的那些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全部消失了……”
“你胡說!”自己的女兒,就是再糊塗,怎麼可能這樣汙衊自己?直到這一刻,東皇后才意識到姜玉環的不對勁。她恨恨地瞪了姜玉環一眼,伸手指著姜玉環,轉身告訴孝景帝:“皇上,這個女子不是香玉,她一定是蕭熙玉派人易容假扮的!”
“滾開!”真是瘋了,為了逃脫罪責,在計劃敗露後,居然連親生女兒都不肯認了!
孝景帝對東皇后徹底失望,不肯再相信她,也沒有心情再聽她說話,照準她的肚子,狠狠一腳踹了過去!
東皇后自然不敢避讓。她被孝景帝的一腳直接踹出兩米多遠,恰好狼狽地跌倒在花珊珊的跟前。
花珊珊已經見識過東皇后狠毒陰險的手段,潛意識裡對她有提防之心,見狀,下意識後退一步,冷冷地盯著她接下來的動靜。
東皇后感到兩眼發黑,肚子裡劇痛,喉嚨裡湧上來一股猛烈的腥甜味。
她一生驕傲慣了,二十多年來,就是太后,都要避讓她三分,現在,居然一下子就這樣徹底敗倒在花珊珊的手裡,這叫她怎麼甘心?
她大大的吊眼裡暗暗掠過一抹狠毒的兇光,咬著牙,掙扎著爬起來,拼盡全身力氣撲向花珊珊,試圖依靠自己高明的點穴手法,在撲倒花珊珊時,悄悄點了花珊珊的死穴,跟花珊珊同歸於盡。
然而,花珊珊一直在修煉形意心法和形意掌,眼疾手快,怎麼可能輕易被人給撲倒?
她及時側身閃到一邊,讓東皇后撲了個空,由著東皇后重重跌倒在地!
“噗……”這一次,東皇后喉嚨裡湧上來的那般腥甜味更重了,並且直接從她口中噴薄而出,化為一大片血霧!
“啊!血……”東皇后儘管狠毒無比,卻天生暈血,看到自己突然噴出這麼大片血霧,她只來得及失聲尖叫一聲,便身子一斜,再次跌倒在地。
“哼,該死的毒婦!活該!”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加害熙玉的心思!
照這麼看來,當初八皇兒玄奕殿裡的刺客極可能也是她引進去的。
玄奕雖然愛往宮外走,喜歡結交江湖俠士,可他樂善好施,為人端方,從不樹敵,於情於理,都不太可能把刺客給招進宮中。
東皇后既然能夠與玄崢、香玉、陳茂誠聯手,組織精英衛和邙山八怪在小院子裡試圖加害熙玉,那麼,她與玄崢、香玉、陳茂誠聯手,組織所謂刺客在玄奕的殿裡刺殺玄奕自然也並非難事!
孝景帝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恨。
顧及到與東皇后的二十年夫妻情分,他暗暗咬咬牙,不打算就昔日榮德殿北殿進刺客一事特意審問東皇后。不過,在他心裡,卻已經把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當成是她!
他收回思緒,憐惜地看向一邊顯得似乎有些驚魂未定的花珊珊,沉聲安慰:“熙玉,你不用害怕,以後,你的身邊再也不會出現陳瑞蓉這個毒婦了!”“嗯,謝謝父皇!”花珊珊乖巧巧地點點頭。
這時,韋雙江恰好帶著兩個太監捧了一卷玉軸黃絹、一套筆、墨和一塊端硯,從禧慶殿外走進來。
孝景帝示意他們上前,安排韋雙江磨墨。
等墨磨好以後,他讓旁邊那兩個太監負責扯直一卷玉軸黃絹,提了筆,沾滿墨,神色凝重地在上面飛快寫下聖旨:東皇后身為朕的妻子,一國之母,失德無良,串通二皇子蕭玄崢、十六公主蕭香玉、御林軍副統領陳茂誠、六尚局提調尚宮許尚宮、司尚監太監劉海等人蓄意謀害朕與西皇后所出的女兒安德公主蕭熙玉,證據確鑿,現即刻廢除其皇后之位,賜法號“洗塵”,送萬壽山蓮花庵為尼,永伴青燈!
從犯二皇子蕭玄崢、十六公主蕭香玉褫奪皇子、公主的封號,貶為庶民,流放榮州!從犯御林軍副統領陳茂誠、六尚局提調尚宮許尚宮、司尚監太監劉海革去官職,打入刑部大獄,擇日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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