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尚慎重其事地告訴花珊珊:“皇上說,比如,楚王是一國之君,他嫁給你,你就是楚國的王后,按規矩,王后除了國家的重大慶典必須參加之外,平時,不需要單獨去見皇后,或者聽從皇后的召見、吩咐。也就是說,你假如早已娶了楚天珂,那麼,當日東皇后要你陪十六公主去感恩寺時,你完全可以拒絕,根本不會再有後面的事發生!”
“真的?”楚天珂還有這樣的用處?
花珊珊不由得杏眼一亮。
她跟孟戚淵之前並不打算馬上娶楚天珂進門,想一直拖著,所以,關於娶他後可能得到的種種好處,他們根本就沒有分析過。
“真的。”聽孝景帝說,東皇后當初差點就置她於死地了,現在想想,真是讓人後怕!
鄭尚神色凝重地繼續告訴她:“皇上還說,按規矩,平時,楚王隨身可帶三百侍從,我隨身可帶兩百侍從,陳世子隨身可帶一百侍從,如果早點嫁給你,就算你出行碰上歹徒,有我們三人這麼多的護衛護著你,也是安全的。”
“啊,這樣也行?”原十三公主久居深宮,對這些根本不懂,花珊珊替代她以後,平時看孟戚淵身邊帶的人不多,而燕希敕、趙錦燦身邊帶的人,也至多是十來個的樣子,她還以為大家都不能隨身帶太多侍從呢!
看來,是因為孟戚淵太低調,而燕希敕、趙錦燦礙於質子身份,待遇偏低,才造成了這種現象。
哈哈,以後,有了楚天珂、鄭尚、陳典三個人在身邊,人身安全倒是完全有保障了。
花珊珊越想越高興,看向鄭尚,故意一本正經地跟他商量:“既然你自願提前嫁給我,是為了保護我,那麼,我更加應該尊重你的感受才對。不如,我現在先認你為兄長,婚後,跟你保持清白的關係,等你真正愛上我後,我們再在一起,好不好?”
“這——”自己現在雙腿還沒治好,跟她在一起男*歡*女*愛,很不方便,不如暫時先照她說的,認下她做“妹妹”,親上加親,也好趁這一年治腿的時間,多瞭解她,跟她培養感情,讓她愛上自己!
想到這裡,鄭尚豁然開朗:“謝謝你對我的尊重。一切,就照你的提議做吧!”
“好的。”總算搞定了!
花珊珊心裡暗暗長吁一口氣,神情顯得更加輕鬆愉快。
她想起一件事,笑著跟鄭尚商量:“你做了我的哥哥,過兩天,又要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右駙馬,你覺得我平時是叫你‘鄭大哥’好呢,還是叫你‘右駙馬’好?”
“叫鄭大哥吧!”這個稱呼特別,顯得比她其他夫郎要親暱些!
鄭尚含笑從腰上解下一塊雪白的龍紋玉佩,遞到花珊珊手裡,星目中星光流轉,光華璀璨:“玉妹,這塊玉是我週歲那年,祖父送給我的禮物,現在,你做了我的妹妹,我把它作為見面禮,轉贈給你!”
“好的,謝謝!”哥哥不能白認,哥哥送的禮物麼,就是要足夠貴重,方顯誠意!
花珊珊小心翼翼把玩著龍紋玉佩,發現它不僅周身內外看不出一丁點的瑕疵,還帶著微溫,分明是最上等的軟玉,不由得滿心歡喜,立即取下自己腰間荷包上懸掛的珊瑚佩飾,換上了它。
鄭尚見狀,星目中飛快掠過一抹炫麗的光芒,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花珊珊把珊瑚佩飾收入荷包裡,側頭看了看桌上的沙漏,發現還是申時正,想著自己剛收了鄭尚的禮物,不好馬上就走,有心再多陪他一會兒,笑著邀請他:“鄭大哥,上次選夫大會上,由於時間匆忙,在比試棋藝時,我只擺了一個殘局出來,沒能有機會跟你好好切磋,現在,我恰好有空,你看,要不要來一局?”
“好的。”上次她擺的那個殘局,實在高明,鄭尚記憶猶新。
他躍躍欲試,從善如流,馬上吩咐外面候著的侍從拿棋盤和黑白棋子過來。
擺好棋盤後,花珊珊搶先從裝白子的棋缸裡飛快抓了一把白子握在拳頭裡,笑嘻嘻招呼鄭尚:“鄭大哥,你選黑子!”
“好。”鄭尚含笑從裝黑子的棋缸裡抓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上,示意花珊珊出示自己手裡的白子。
花珊珊鬆開拳頭,把握著的白子都放到棋盤上,一枚枚數。
一對、兩對、三對,四對,剛好八枚白子,偶數!
花珊珊平時下棋,習慣了執白子,見狀,下意識皺起眉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詢問鄭尚:“你可不可以讓我來執白子?”
“可以。”本來,自己選了一枚黑子,她剛剛抓的卻是八枚白子,按規矩,她應當執黑先行,現在,她卻要求換成白子,看來,必定是對於自己的棋藝無比自信,有心讓著自己!
鄭尚不明就理,心裡暗暗驚歎,看向花珊珊的目光,多了幾分肅然起敬。
花珊珊低頭飛快把棋盤上的八枚白子揀回手裡,然後,迎著鄭尚肅然起敬的目光,更加不好意思地輕聲詢問:“我們可不可以打破執黑先行的規則,執白先行?”
“哦……好啊!”原來不是要讓著自己,而是喜歡執白子!
鄭尚恍然大悟,收起肅然起敬的目光,變幻為認真中又略帶幾分興味的目光,絕美的唇角也微微勾了起來。
花珊珊是個棋迷,一旦上了棋桌,眼裡就只有棋局,根本沒有注意到鄭尚表情的變化。
她下棋喜歡猛打強攻,不走尋常路,第一枚白子,直接下在了最中間“天元”的位置上。
這種下法實在出乎鄭尚的意料。
要知道,高手下棋,通常都是先佔棋子四角或者四邊的位置,俗稱“金角銀邊”,然後,才向中間延伸。
他心裡好奇,想看花珊珊到底有多高明、多另類,故意不跟她的棋子走,把第一枚黑子下在了靠近角落的一個“星”的位置。
花珊珊淡淡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在“天元”位置白子的左角,放上了第二枚白子。
鄭尚見花珊珊這麼自得其樂,也樂得自在,在“星”位置黑子的右角,放上了第二枚黑子。
他們就這樣各下各的,直到花珊珊的白子佔據了棋盤中部大片區域,鄭尚的黑子佔據了棋盤邊角大片區域,才開始在兩方棋子漸漸交接的地方攻城奪地,互相廝殺。
花珊珊當初為了在棋術上跟孟戚淵並肩,精心學習、認真鑽研,對於各種棋路、棋局都爛熟於心。
她的棋法看似不走尋常路,其實,每一步都是精細計算過的,環環相扣,一旦進入真正的攻奪、廝殺環節,這些棋子之間攻守兼濟,神氣俱備的優點就全部顯露出來了。
鄭尚的棋藝,嚴格的說,還是比花珊珊要高出一些的。
不過,一則是花珊珊白子執先,領先一步,二則是花珊珊的佈局和攻防招式不走尋常路,比較新穎,令他一時之間無法完全適應,所以,他要化解她的攻勢固然不難,但要搶佔她的地盤,戰勝她,卻也不是那麼容易。
他平生下棋,極少逢敵手,而像花珊珊這般實力的女敵手,更是從未遇到過。
到後來,他每走一步,心裡對花珊珊的欽佩與愛慕之心就要增加一分,經常在落子之前,情不自禁深深看她一眼,目光中飽含愛意。
可惜,到了這種緊要關頭,花珊珊的心思已經更加完全地撲在了棋局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目光中的意味。
直下到酉時正,他們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鄭尚的侍從看一眼棋盤旁邊的沙漏,在一邊輕聲提醒鄭尚:“公子,現在已是酉時正,你看,要不要先傳膳?”
“先等等。”居然這麼晚了,時間真是過得快!
鄭尚看一眼棋盤中剩下的十幾個空格,心裡暗暗估算了一下,覺得依自己的能力,在短時間內,根本沒有把握勝出,不得不暫時收了繼續下下去的心思,朗聲提醒仍緊緊盯著棋盤,沉浸在棋局之中的花珊珊:“玉妹,現在已是酉時正,你看,是不是先用了晚膳,再繼續下?”
“什麼?已經酉時正了?”太晚了!
花珊珊大吃一驚,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楚天珂那個小肚雞腸的傢伙,今天中午就為著自己沒有等他一起用膳,都要疑神疑鬼,現在,看自己這麼晚沒回,一定炸毛了!
還有,老公孟戚淵安排了湯海豔今晚酉時末在浴室等自己,替代自己的身份,要是自己不及時過去,依她那不太靠譜的個性,說不定等急了時,鬧出大亂子來!
她想到這裡,飛快把手裡的棋子放回棋缸,隨便找了個藉口,急急告訴鄭尚:“鄭大哥,我不在你這裡用晚膳了。我出來前就跟楚天珂說好,今晚要陪他一起用膳,現在,我必須馬上趕回去!”
“好。”她與楚天珂新婚燕爾,約好一起用膳很正常。
鄭尚儘管心裡感到很失落,表面卻含笑同意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