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有些低估了他的財力。”

昏暗的房間內，塞恩眉頭微微蹙起，淡淡的回應道。

“也低估了他的膽量。”

塞恩抬頭：“20萬全副武裝的戰士和他購買的那批武器，已經超過了70%以上的中小型家。”

“他的成長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但這正是我想要的。”

威廉看向塞恩：“我們現在要不要通過北部協約來壓制他一下。”

“壓制？”

塞恩嘴角上揚：“你太高估了美在協約中的地位，也低估了江洋的能力。”

“周邊這些家之所以團結，之所以緊緊抱住美和我們的大腿，不是因為血脈，不是因為人情。”

“而是因為核心利益。”

威廉沉默。

塞恩繼續道：“戰爭不能停，只有前赴後繼的禍端頻頻發生，只有戰亂才能保證美方集團的收益。不停的打仗，才會讓他們怕，讓他們不得不投靠一個陣營以獲得短暫的安穩，也只有不停的戰爭出現，我們所研發出來的那些武器才能賣出去。”

“美的腳跟站穩了，我們才能站的穩。”

威廉蹙眉：“我是擔心……這種戰爭持續下去，會讓各大國紛紛捲入進來，到時候恐怕……”

塞恩聽後笑了：“不會，永遠不會。”

“就像是我曾經告訴那些學生的，這個世界上只分為兩種人。”

“管理者與被管理者。”

塞恩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輕搖晃着，透過燈光看着裡面晶瑩

剔透的汁液：“只要我們讓這些管理者們的利益鏈是相同的，是穿在一起的，這個世界就再也不會崩塌。”

“威廉你記住，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被需要的那個群體。”

“只要我們在，只要我們能保證那些管理者們的利益和需求，鞏固他們管理者的地位，那麼這個世界將永遠和平下去。”

威廉疑惑看着塞恩：“但這並不是真正的和平，因為很多角落都在發生着戰亂，因為我們而導致的戰亂。”

“不。”

塞恩搖動一根手指：“相反，你所看到的亂，才是真正的和平。”

威廉震驚的看着塞恩。

塞恩繼續道：“這個世界的地圖上，是不需要配角的。只有足夠強大的和管理者們，才配稱之為管理者，才能成為那根繩上的螞蚱。”

“仗，是打給人看的。”

威廉瞳孔在不斷放大。

塞恩不慌不忙，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大魚吃小魚的遊戲，吃的是資源。在往後的日子裡，已經逐漸不再需要武力了。”

“對於地圖上那五個最強大的管理者來說，最起碼是這樣。”

“如此強悍的武力，如果真的歷史上發生第三次戰亂的話，那麼所有人都會一起毀滅。”

“包括那些管理者。”

塞恩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威廉：“包括我。”

“作為在背後主宰這一切的人，你覺得我會做出那麼愚蠢的決定嗎？”

威廉沉默。

塞恩笑道：“當然不會。”

“假如兩個幫

派之間發生了利益上的摩擦，到了一種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地步。”

“假如A幫派的老大是你，B幫派的老大是我。”

“假如，我們現在必須要做出一個爭出勝負的決定。”

塞恩靠在椅子上，晃動酒杯：“這時，突然站出了一個主宰者，給我們雙方制定了一個規則。”

“這個規則就是，要打可以，但是由幫派的老大進行對決。”

“只有我們兩個幫會的老大進行生死對決。我殺了你，A幫派歸我。你殺了我，B幫派歸你。”

塞恩玩味的笑着，看着威廉道：“那麼現在我問問你，我們能夠冷靜下來好好商量嗎？可以不用火拚嗎？”

威廉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塞恩再次替他回答。

“答案是可以的。”

塞恩道：“當雙方的利益是以犧牲雙方的管理者為代價的時候，那麼這些管理者在做出決定的時候就沒有那麼熱血沸騰了。”

“我想，那個時候我們有一萬種方法冷靜下來，去好好的洽談、商量這些問題。”

“如此，世界和平。”

塞恩攤開雙手，微笑着道。

“哪怕你和我作為兩個幫派的老大，只有50%的可能會犧牲你和我其中的一個，我想我們都不願意去冒這個風險。”

“畢竟理智這種東西，永遠都是駕馭在人性之上的。”

塞恩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而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管理者都是由一個個的人來組成，自然逃不脫人性的法則。

”

“誰想死？”

“誰都不想。”

塞恩笑道：“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在戰場上，那些指揮官們的庇護所永遠都是最安全也是最隱秘的地方。”

“為了更好的指揮嗎？”

“為了大義嗎？”

“別傻了。”

塞恩坐起身，玩味的看着威廉：“因為他們也怕死，就那麼簡單。”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拚命的往高層爬？”

“因為你爬的越高，就會有越多的人願意替你去死。”

塞恩喝了口紅酒，放下酒杯：“並且是毫不猶豫的替你去死。”

“這麼好玩的遊戲規則與體系，試問誰不會心動呢，誰不願意去做的更久呢？”

威廉越聽越是迷惑，但簡單的思考過後，背部已經被冷汗浸透。

塞恩抬起右腿放在左腿膝蓋上，左右晃動着椅子，身體很是放鬆。

他微微閉上眼睛：“就像是我剛才說的，隨着歷史的不斷發展，真正實力相當的幫派們，是不會去大動干戈的，只有大魚吃小魚，就算吃，也是吃給另外的那些小魚以及被管理者們看的。”

“要讓那些小傢伙們知道，他們離不開這些管理者，離不開自己的籠子。”

“一旦離開了，是隨時要被欺負，甚至是被殺死的。”

“最起碼，是不安全的。”

塞恩似乎要睡著了一般，懶洋洋的道：“未來，這個世界將不會再有大的變故。像是世界規模的大戰爭時代已經不復存在。”

“如果真的要有，

只有一個可能。”

威廉盯着塞恩，呼吸變的沉重。

塞恩睜開眼睛，看着威廉：“那就是被管理者們逐漸明白了這個道理，那些幫會中的小弟們發現了自己只是個炮灰。於是乎……”

“啪！”

手中的紅酒杯脫落，掉在地面上炸裂開來，紅酒淌了一地。

“是所有幫會的小弟們聯合在一起，跟這些幫會的老大們來一次頭破血流的鬥爭。”

威廉用力喘息一口，甩了甩頭髮。

“所以。”

威廉咽下唾沫，看着塞恩道：“您是擔心那些平民們……”

“是動物園。”

塞恩嗤笑：“這麼多個動物園，這麼多個籠子，這麼多的動物。”

“只有頂級的管理者們結合在一起，演戲給他們看，這些動物們才會老實，才不會想這麼多，這麼複雜。”

“管理者們不傻，所以我們才有存在的意義。”

“所以。”

塞恩嘴角上揚：“這個世界好玩着呢，你現在觸碰到的，才是真正有趣的東西，也是多少人究極一生都觸摸不到，也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