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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非常昏暗的房間,裡面僅僅只有一盞煤油燈。

古老而破舊的牆壁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與詹姆斯島上嶄新的建築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木質地板很厚,踩在上面很踏實。儘管這個房間如此老舊,但房間里聞不到絲毫髮霉的味道,反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江洋在靠北邊的沙發上坐下,看着塞恩默不作聲。

他不知道塞恩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江,我叫你來,是為了和你探討一個課題。”

塞恩親自泡了咖啡,放到江洋面前的桌子上。

江洋看了看咖啡,開口道:“想和我聊一聊你的卜克斯理論。”

對於江洋的回答,塞恩似乎並不吃驚,淡淡點了點頭,然後在江洋對面坐下。

“你是覺得你這套理論走到某個地方走不通了,需要我給你指點一二,還是……”

江洋抬了抬眼皮,看着塞恩:“想讓我給你一個借口,去推翻。”

塞恩微微沉默。

幾秒鐘後,塞恩開口道:“你認為,在這個人類統治地球的時代,需不需要像我們這樣的,可以主宰和統治並管理他們的同類?或者說,這些人類需不需要一個真正的領袖,讓他們的思維和行動達成共識。”

江洋盯着塞恩,遲遲沒有開口。

“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

“江。”

塞恩雙手交叉,身體前傾看着江洋:“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你心裡的答案。”

整個房間是靜默的。

“這要看站

在誰的立場上。”

江洋靠在沙發背上,與塞恩保持一定距離,遠遠的看着他道:“假設我承認你的那套管理者與被管理者的卜克斯理論,假如我站在這所謂的,管理者的立場上,那麼一定是需要的。”

“假如我站在被管理者的立場上,我想你剛才提出的那個問題也是毋庸置疑的不被需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靈魂,身軀和思維,只要他們擁有這三點,那些被管理者就不可能接受你的這套理論。”

江洋拿起咖啡,搖頭吹了吹熱氣,再次看向塞恩:“這套理論是你杜撰出來的,所以從我嘴裡說出的對錯,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有你自己的立場,所以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問我。”

塞恩搖頭:“不,你剛才少說了一個立場。”

江洋掀了掀眉毛:“洗耳恭聽。”

塞恩道:“你僅僅是站在了管理者與被管理者的立場,而不是切換到上帝視角,俯瞰正在發生的一切。”

“你沒有站在整個地球,全世界,乃至全人類的立場上去看待這件事。”

塞恩看着江洋:“你更沒有把地球和全人類的命運視為己出,把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責任放在你的肩膀上。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應該要考慮全地球的人類命運,而不僅僅是某些成為犧牲品的被管理者。”

“我當然沒有你那麼偉大。”

江洋回應道:“我做不到像你那樣,把整個地球當

成你的球,然後為了拉攏世界各地的頂級官員,不惜在那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弄一座孤島,干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他們其樂融融。”

塞恩立刻微笑回答:“那是你沒有想過,當我們插手去管理地球生態以及均衡資源的時候,這個世界的一切看起來變的更加美好了,人類的未來也更有希望了。你更沒有想過,當全球的頂級官員和管理者們在來到這裡以後,他們交談的有多麼融洽和開心。”

“在這裡,沒有什麼是不能交易的。”

“哪怕是王位。”

說到這裡,塞恩笑了:“不不不,你們那裡應該叫……皇冠。”

江洋眉頭深深鎖起,顯然這句話刺到了他的耳朵。

“你所崇拜的人,你們所崇拜的人,以及你們的信仰。”

塞恩玩味一笑:“你如何保證這其中的前者不會來到這裡,又如何保證他們不會拿後者當成他們交易的籌碼呢?”

“你剛才談立場。”

“你的立場到底是什麼呢?”

塞恩看向江洋:“你的公司,家國情懷,又或者是跟我們一樣,用真正的上帝之眼去俯瞰這個世界。為了大愛,讓一小部分人類成為犧牲品。”

“江。”

“當你創建湄港的那一刻,你已經成為了卜克斯中,為數不多的管理者們其中的一員。”

塞恩聲音低沉:“作為關注着你一點一點成長的我,真的為你感到驕傲,甚至想為你喝彩。”

“你終於站到

了金字塔的頂尖,終於真正的穿破雲霄,看到了這個世界原本的樣子。”

“你擁有了足夠的話語權,而現在,你與我更不應該是對手。”

“而是兩個並肩作戰的同伴,是這些管理者們最頂尖的那兩個。”

塞恩微微呼吸,看着江洋:“掌握了這些管理者,就等於掌握了全世界。這個世界只有交到我們手裡,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江洋眼神依舊冷厲,沒有急着回應塞恩,只是坐在那裡沉默着。

“你是了解人性這個東西的。”

“在51區的時候,我給你看過的那些東西,難道你忘記了嗎?”

塞恩指着自己的胸口:“最殘忍,最卑劣,最沒有下限的,不是動物園裡的那些生物,而是我們的同類。”

“讓他們去管理這個世界,最終的結果真的會好嗎?”

“未必。”

塞恩道:“因為每一個人都很有可能是一個定時炸彈,他隨時能做出什麼事情,我們根本無法預估。他們的一個決定,可以殺死成千上萬的人類,可以毀滅一個國家,甚至整個地球……”

“江。”

“歷史上的那兩次悲劇不能再次上演,如果真的來臨,不僅僅是你我,全人類都會隨之煙消雲散,更不要提你身邊以及那些你想要保護的人了。”

塞恩看着江洋,語氣有些凝重:“還是我剛才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事情我們都可以進行預估,唯有人性。”

聽到這裡,江

洋終於開口:“說到人性,我就不得不提血統二字。”

“從歷史的見證來看,你們猶大集團買地建了個工廠,僱傭着那幫盎格魯撒克遜人當工人,在全世界燒殺掠奪無所不用其極,其人性之卑劣,之血腥非常人所能及,這是在無數雙眼睛的關注下完成的,你們逃不掉的。”

“如果在你們的僱主與工人之間選擇所謂的領袖,那將是一件愚蠢至極的事情。”

這句話殺傷力十足,塞恩臉頰的肌肉微微抖動,但轉瞬即逝。

“用血統來定義人性。”

“你說猶大與盎格魯撒克遜人的人性卑劣與粗糙。”

塞恩笑着看向江洋:“那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