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臨東塌陷區的覆蓋面積,要比原本預估的還要大。大的多。地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地下很多地方已經空了。

如同老鼠打洞那樣千瘡百孔。礦業公司和臨東縣

“上任”領導為了要正策拿補貼,隱瞞了開礦面積的真相,並提交了虛假數據。

實際上,臨東縣的坍塌危險程度要比實際掌握的情況還要嚴肅。當方文洲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這個情況氣的咬牙切齒。

而就在他打算把這件事捅破窗戶紙,讓上一任所謂的領導付出代價時,城外5公里處的臨時營寨又出事了。

因為這一次出事的不是別人。正是湄港主席江洋的前女友,甚至連安嵊森都把家門鑰匙交出去,在整個華洲和全國都有着非常大影響力的歌手兼英語老師,陳嵐。

新學堂又塌陷了。這一次,是年後剛剛搭建起來的房屋架構,直接裂開一分為二,連着根基一起下沉進泥土裡。

施工人員眼疾手快跑了出來,而在裡面收拾課本和教育器材的陳嵐卻連着房子一起埋入了地下。

陳嵐是明星。曾經是。她也是老師,甚至是在石山縣第二中學獲過很多次獎,拿過很多榮譽的教師。

在華洲,陳嵐是名人。最起碼在華洲這片區域上,陳嵐還是有很大的影響力。

尤其是她的另一層身份,讓臨東當地的負責人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市裡,也到了正在從瓊華山趕往臨東縣城的方文洲耳朵里。

當方文洲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腦子嗡的一聲如同炸開了一般。對着賀雲章就是一頓暴吼:“華洲是沒有教書的了嗎!”

“這裡是什麼地方!”

“誰允許讓她來湊熱鬧的!!”賀雲章也是無辜,表示陳嵐到災區來的事情,他一無所知。

如此關鍵的時刻,方文洲還是第一時間給江洋打去了電話。沒人接。盤山路上。

帕薩特轎車疾馳而行,賀雲章緊握方向盤眉頭緊鎖,踩下油門火速朝災區現場的方向趕去。

而就在方文洲掛了電話大約五六分鐘的樣子。一輛漆黑的科爾維特轎車,從那輛帕薩特車旁呼嘯而過。

轎車的轟鳴卻發出了跑車的嘶吼。僅僅是擦肩而過,帕薩特的車身甚至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可見那輛車速度之快。

眨眼的功夫,那輛車已經消失在蜿蜒的馬路上,看不見了尾燈。賀雲章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儀錶盤。

此時這輛帕薩特的速度為:95km\/小時。要知道,這可是盤山路。

……當這輛車抵達臨東縣的時候,臨時營寨的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安保人員不讓江洋的車子進。江洋打傷了人,撕開警戒線硬沖了進去。

二丫趕緊跟地方人員交涉,處理善後的問題,而祖勝東則打了一個電話,隨後跟着江洋朝着裡面跑去。

他跑的很快。祖勝東沒能追的上。好在問了災民可以知道新學堂塌陷的位置。

當祖勝東追到地方的時候,發現江洋正在跟一個開着挖掘機的師傅爭吵着什麼。

完全沒了新特區主席的氣派,也沒了平日里的雲淡風輕。那樣子就像……一個工地上經常跟工人討價還價的包工頭。

祖勝東聽出了大概。江洋在阻止這裡用挖掘機進行挖掘。挖掘機師傅和現場的指揮人員有不同的意見。

他們表示救人要緊,工程量巨大,如果不用機械,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但江洋堅決不讓他們用機械挖。並且慌張的掏出錢包,拿出了一大把的鈔票。

“錢。”

“我有錢,我有的是錢。”江洋拿着一把鈔票晃了晃,扔在地上,又拿出銀行卡。

嘴唇乾裂,眼神中是不安。

“我有很多很多的錢。”

“用手挖。”

“來人。”

“來人啊!”江洋把銀行卡扔在地上,隨後開始用雙手朝着下面挖。一顆顆的石頭往後扔,泥巴成堆的往外拋。

像一條狗。把那些石頭和泥土從胯下拋了出去。指揮人員和挖掘機師傅對視一眼,隨後撿起地上的錢。

“愣着幹啥。”指揮人員道:“叫人來!多叫人!用手挖!!”說罷,一群人開始用雙手拚命的刨坑。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刨坑的隊伍。

“喊。”江洋眼睛通紅,看着周圍的人道。

“喊她的名字,大聲的喊,不停的喊。”江洋突然想到了什麼,看着指揮人員道:“她叫陳嵐。”說罷,用力喊了一聲陳嵐。

指揮人員聽後立刻點頭,也開始跟着喊。

“陳嵐!!”

“陳嵐!!!”聲音前赴後繼,在空曠的塌陷區回蕩。所有人都在扯着嗓子喊。

一邊用雙手拚命的挖,一邊朝着地下喊着陳嵐的名字。好在塌陷區的土質鬆軟,加上一連的暴雨和暴雪,讓工人們用雙手去挖掘的時候事半功倍。

江洋似乎是抓到了玻璃。手心險些被穿透,鮮血呼啦啦的往外流。帶着血液的傷口和泥巴混在一起變的猩紅。

祖勝東在一旁看着不忍,但並不敢去阻止江洋什麼。捲起袖口,也開始拚命的刨土。

就連二丫到了以後,也跟着一起挖。方文洲和賀雲章終於趕到,安撫了被打傷的安保人員,隨後去了事發現場。

當他看到江洋帶着一群人用手刨土的時候,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下。方市長竟然也是脫了外套,擼起袖子。

帶着他的頭號大秘賀雲章,在塌陷區的泥坑裡用力的往下掏。掏出了泥巴往身後丟。

寒冷的冬日裡,每個人的身上都被汗水濕透。江洋的手錶上都是泥巴。

他每看一次時間,眼神的兇狠就加深一次。彷彿跟這土地有仇。彷彿跟那些泥巴有仇。

他的拳頭是砸進去的,然後把那些濕潤黏滑的泥巴甩到很遠的地方。從遠處看。

這人八成是個傻子,又或是個瘋子。藏青色的青年服不再高貴,沾滿了泥污。

直到……

“找到了!”有人從不遠處喊道。那裡已經挖出了個巨大的坑,混凝土、鋼結構、裸露的鋼筋以及木質的桌子板凳清晰可見。

再往深處的泥巴里,一隻膚如凝脂的手也髒兮兮。江洋跌跌撞撞跑過去,和那些人一起挖。

刨到人臉處,發現陳嵐的上半身有個桌子擋着,臉上蓋着一件羽絨服,用半截鋼筋撐着。

看樣子,她還是聰明的。

“還活着。”指揮人員摸了摸鼻息,緊張的看着江洋:“缺氧了。”江洋整個人有些哆嗦。

不知是因為寒冷,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他沒有多說什麼,把陳嵐從泥土裡抱起來,抬腳就往外跑。

“叫醫生!”祖勝東馬上安排。路上。江洋懷裡的陳嵐似乎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嚴重。

她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仔仔細細看看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誰。當她終於看清以後,臉上的委屈再也掩蓋不住。

張了張嘴巴,說出了四個字。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