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店夥計見有客人來,歡笑迎接,白目點了一大桌酒肉後,那夥計樂顛顛的便去了。

夥計剛走,白目便不悅道:“這勞什子破店連烤全羊和乳豬都沒有,熟牛肉那玩意吃起來多不帶勁兒。”說罷拾起筷子將碗碟敲得叮噹作響。

李阡陌笑罵道:“行了,你安穩點吧,我們這是在逃命呢,你還真曉得享福,有肉吃便不錯了,還沒讓你吃筍子呢。”

褚楚則好奇道:“白目師叔,你已經是命輪修士了,早已應該辟穀了,怎麼還吃這些凡俗雜糧?”

白目雙眼一翻:“辟個勞什子的谷啊,俺就喜歡喝酒吃肉。”他頓了頓,補充道,“肉要大塊的。”

正說話間,店夥計給他們端上了酒菜,白目一把搶過夥計手中的酒罈,拍開泥封便往嘴裡倒。李阡陌早已用“欺天術”將他變作了人類模樣,此時他看上去是一個肚子圓圓的胖子,喝酒模樣真嚇人。

白目喝得太急,酒水淋了一肚皮,那夥計瞧了直呼可惜,搖頭嘆道:“牛嚼牡丹,牛嚼牡丹啊。”

李阡陌聞言笑問:“酒家,為何這般說?”

夥計歉然一笑,道:“客官,不瞞您說,我們店的這醉仙釀可是百里聞名的,那是我們掌柜的祖上傳下的釀酒秘方,味道醇厚丰韻,甘甜生津,若不是掌柜祖上傳下遺訓,不讓進城開店,估計我們家掌柜早便成了一方富商了。”

李阡陌聞言軒眉一笑:“當真有你說的這般神奇么,我來試試。”說罷斟了一碗酒,送至口邊,酒香夾着一陣淡淡的靈氣鑽入鼻中,他心中微訝,一口將酒飲盡,果然感覺這酒甘甜醇厚,回味留香,且還蘊含著淡淡靈氣,絕不是一般凡品。

那夥計見李阡陌一口便將一碗酒喝盡,急聲叫道:“哎喲,使不得,客官,使不得啊。”

李阡陌捧着空酒碗疑惑道:“如何使不得?”

那夥計道:“我們這醉仙釀喝起來確是好喝,但後勁也厲害的很啊,一般人喝上個半斤,能睡三天,你這空腹便這般猛喝,可是要醉好幾日呢。”

李阡陌哈哈一笑,指着白目,道:“我這便叫猛喝了,他那是什麼,牛飲?”

夥計尷尬一笑,道:“我瞧他塊頭那麼大,便料想他酒量定是很好,況且,我怕擾了他......擾了他......”

李阡陌見狀不覺莞爾,心道:“敢情這夥計是怕了白目膀大腰圓的兇悍樣子,不過這夥計人卻是不錯的。”想到這裡,他不禁問道:“酒家,你們店還有多少醉仙釀,我都要了。”

夥計板着指頭想了想,道:“還有三十二壇,六百多斤。”他頓了頓,又搖頭道,“不成不成,這醉仙釀都賣給你了,那別的客人來了我們拿什麼招待。”

白目一把閣下空酒罈,瞪眼粗聲道:“再釀便是了。”

夥計把頭搖得撥浪鼓也似:“不成不成,這醉仙釀很難釀的,不僅材料難弄,且工序麻煩的緊,沒個把月休想釀出一壇來。”

李阡陌想了想,道:“那你們留下兩壇,賣三十壇給我。”說罷取出兩隻碩大的金錠遞給夥計,“不知這些錢夠不夠買三十壇。”

那夥計瞧見這兩個金錠,眼都直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一迭聲道:“盡夠了,盡夠了。”說罷從李阡陌手中取過一個金錠,道,“一個便夠了。”

李阡陌笑道:“另一個就當是打賞給你的,哪天你若不想做夥計了,用這些錢自己開個店也是好的。”

那夥計聞言受寵若驚,接過金錠便要跪下給李阡陌磕頭,李阡陌將他攔住,打發他去取酒。

三十壇酒,足有六百斤,那夥計搬了十幾個來回才搬完,雖已累得直喘氣,但他摸着懷裡的金錠便暗暗歡喜。

須臾飯罷,李阡陌向夥計打聽了一下不歸山的情況,便進了山去。

“不歸山”之上光禿禿一片,偶爾有幾根雜草,入眼全是焦黃的山石和泥土,李阡陌進山之後查看山脈地氣,發現此處靈氣枯竭,便如荒漠一般,也難怪如此荒蕪。

沒有了青草綠樹,自然也就沒有飛禽走獸,凡人若是深入此山之中,過不了幾天便會斷水絕糧而死,正因如此,此山才得名為“不歸山”。

他們一行人深入山脈五千里,在一處絕壁上開掘出一座洞府,布下一些陣法之後便在此處住下。

這一住便是大半年,此地靈氣乾涸,不適合鍛體修士修鍊,但李阡陌和褚楚都達到了三藏大圓滿境界,已經不再需要任何靈氣,只要凝聚出生命之輪便能突破境界。

期間李阡陌嘗試突破境界失敗,失敗後竟元氣大傷,調養數月才康復。

褚楚卻尋到了突破的契機,成功凝聚出了生命之輪,達到命輪境界,讓她歡喜不已。

這日,褚楚剛突破不久,坐在山洞外望着遠處綿延的群山發獃,背影有些蕭瑟,李阡陌知道她肯定是想起過去的傷心事了,便她身邊坐下,鈴鐺這跟屁蟲也跑了過來。

“褚楚,想你爹爹了?”李阡陌問。

褚楚搖頭淡淡道:“我在想媽媽。”

李阡陌聞言心中一動,感慨萬千,沉默半晌後喟然道:“我也時常想念我媽媽的。”

鈴鐺在一旁嘻嘻笑道:“原來哥哥也有媽媽的。”

李阡陌拍了拍她頭,笑道:“自然是有的,難不成我是樹上長出來的?”

褚楚轉頭問道:“公子的母親在哪裡呢?”

李阡陌聞言一陣惆悵,抬頭看着天空的白雲,嘆道:“與你母親在一起,她們若是碰到一起了興許能成為朋友吧。”說罷望着天邊飄蕩的白雲,眸中儘是惆悵之意。

“對不起,公子,我不知道你母親也......”褚楚滿面歉然。

李阡陌擺了擺手:“不礙事,這麼久了,我也習慣了。”他沉默了片刻,忽道,“褚楚,你還恨你爹爹么?”

褚楚抱膝淡淡道:“不恨了,人都死了,還恨他做什麼,他畢竟是我爹爹。”他頓了頓,轉頭看向李阡陌,道,“只是我無法再去愛他,像其他的兒女一樣去愛自己的爹爹。”說罷雙目之中已蒙了一層晶瑩淚光。

李阡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模樣頗為矛盾,過得片刻,才緩緩道:“其實你爹爹還不錯,比我爹爹好多啦。”

褚楚先是一愣,隨即茫然道:“你爹爹怎麼了,他也做了什麼錯事么?”

李阡陌沉默了片刻,澀聲道:“錯的離譜了。”他說罷取出一壺酒猛灌了幾口,續道,“他害死了我媽媽。”

“啊!”褚楚聞言驚呼,沒想到李阡陌竟有和自己相似的遭遇,不禁有同病相憐之感,她見李阡陌神情蕭索,便安慰道:“公子,你別太傷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也許你爹爹迫不得已才牽連了你母親,不似我爹爹那般,嗜賭成性......”

李阡陌搖頭苦笑道:“若他真像你爹爹那般倒好了,你爹爹至少還是很愛你母親的,他也一直念着你母親。”

褚楚睜大眼睛,好奇道:“那你爹爹到底是做了什麼錯事呢?”

李阡陌將事情盡都說了出來,褚楚聽後直驚瞠目結舌,半晌才不置信道:“他竟然僱人殺害你和你母親?”

李阡陌咬唇點頭,又猛灌了兩大口酒,褚楚不知如何安慰他,一時間不敢言語。

李阡陌喝了幾口悶酒,道:“後來,我把他抓回了逍遙谷,在母親的墳前……把他……殺了。”他說到這裡,雙眼發紅,悲苦之情溢於言表。

“啊!”褚楚聽得掩口驚呼,沒想到李阡陌竟殺死了自己的父親,雙眼滿是驚駭地望着李阡陌,好像今天才認識他一般。

李阡陌聲音發澀:“我也不想殺他,但他死不悔改,我真的很傷心……”他再也無法抑制心中悲情,眼眶中瑩光晃動,但他強行忍住,沒有落下淚來。

褚楚見他如此傷心,心疼不已,但此事太複雜,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一時間不知所措。李阡陌自哀片刻,忽地抬頭站起,強笑道:“我當真沒用,來安慰你卻把自己心情弄得一塌糊塗。”

褚楚搖頭認真道:“怎麼會呢,公子你心性堅韌,那種事若換了是我,我只怕不是瘋了便是自尋短見,一死了之。”

李阡陌淡笑不語,轉頭去看鈴鐺,只見她倚着洞壁睡著了,雙頰微紅,發出輕微鼾聲。凝望着鈴鐺,他心中百味雜陳,想到她這幾年來隨自己東奔西跑,落破受苦,且真心待自己,自己卻一直想要甩開她,心中不禁一陣愧疚。

褚楚見他看着鈴鐺時的溫柔模樣,心中沒來由地一酸,脫口道:“公子,你與鈴鐺......”她見李阡陌轉過頭來看着自己,後面的話便問不出來了。

李阡陌沉默片刻,淡淡道:“我與她的事說來話長了,總之是個誤會。”他說罷彎腰抱起鈴鐺,往山洞內走去。

褚楚望着李阡陌的背影,心情變得格外地複雜起來。

divclass=author-say-borde日d=authorSpenkstyle=display:n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