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麼……你們這裡能刷卡么？”

吳戈掏出錢包問。魔法服飾肯定比一般的衣服貴得多，他身上可沒那麼多現金。

德里克裁縫和海德爾巫師面面相覷。

“哦，不行嗎？嗯……你們不接受人民幣？”

“不是那麼一回事。”海德爾趕緊解釋道。“尊貴的吳先生，我無意冒犯……不過，在‘神聖聖潔巫師修行之地，’我們從不使用凡俗界的貨幣。”

“啊？那，在神聖，呃，什麼……”

吳戈有點惱火，海德爾在提到“巫界”的時候，為什麼老是愛用那麼長的一個稱呼？搞得他也不得不順着他的話來說。可這個稱呼又實在太過拗口……

“神聖聖潔巫師修行之地。”

海德爾提示道。看來，他是很看重這個稱呼的完整性的。

“對，神聖……之地。”

吳戈咳嗽了兩聲。

“就是說，在神……這裡，你們使用什麼貨幣呢？”

他問。

“這個。”

德里克從兜里掏出一件物品。

啊，靈氣石……我早該想到的。吳戈暗忖。

靈氣石，也就是含有“魔法力量”的寶石，可以助修鍊、製法寶、布法陣，在修行界用途廣泛。被作為貨幣使用也的確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靈氣石並不一定是寶石，也不是所有的寶石都是靈氣石。一般而言，靈氣石在紅、藍、綠寶石一類中十中有四，在鑽石一類中十中有三，在瑪瑙類中十中有二，水晶、玉石一類中十中有一……不過，值得指出的是，玉石中的靈氣石雖少，但東方修行者對玉的重視程度卻往往超出其他寶石，因為玉類靈氣石中所含靈氣與修行者之氣最為接近，利於直接吸收。而且玉的體量一般較大，遠超其他類型的寶石。而西方修行者相對不大重視玉，因為他們不太注重練體，而且反正製法寶、布法陣一般用不上那麼大塊的靈氣石。

修行者對於靈氣石的需求直接影響到了凡俗界對這些“漂亮石頭”的態度：東方民族偏愛玉石、瑪瑙，而西方民族則偏愛鑽石和紅、藍、綠寶石。在這件事上，另外一個證明修行者對凡俗界影響的例子是：世界上所有宗教，其教義大凡強調樸素、節儉，但在實際操作中卻對各類寶石顯得很痴迷。比如佛家就有所謂“七寶”之說……這實際上不過就是一些混入宗教界的修行者，假借宗教之名讓信眾們幫他們搜集靈氣石罷了。

當然，他們只會把寶石中屬於靈氣石的那部分拿走，剩下的還是留給了各種各樣的“主。”而且被他們拿走的部分，在使用完畢、靈氣被耗空之後也會被還回來。所以這種欺詐行為……呃，倒也算不上有多嚴重。。

寶石中的靈氣石，在修行者天眼術的觀察下，是十分好分辨的。比如，德里克現在拿出來的這塊藍寶石，外層就籠罩着一層橙黃的微光，而其內部更是有一團紅光如火焰般跳躍着。

老天，居然是要用寶石來買……吳戈不禁暗暗後悔自己剛才過於孟浪。就算一件衣服一塊寶石吧，這造價能買多少身普通衣物？還不如打一回仗買一身衣服呢。而且常換常新，至少不會跟不上cháo流。

“呃，這個，我不知道是這個規矩。”他準備撤退了。“我們那邊還沒有出現這種……我是說我們那邊市場經濟還不夠發達，而你們是老牌資本主義國家了……”

“啊，沒有關係的。”德里克臉上的笑容跟他粗獷的外貌嚴重不相稱。“您現在沒有不礙事，我們這裡是可以記賬消費的。”

“呃，記賬嗎？”

吳戈臉上的表情甚是驚詫。

“是的，修行者一般都活的很長，我們不擔心人死賬消之類的事情發生。”德里克說道，“再說，對您這樣的高階修士來說，弄到幾塊靈氣石實在是小菜一碟。我們也不擔心您的支付能力。”

“啊，可我很快就要走了……”

吳戈說。

“不不不，我相信您以後肯定會經常來的……請儘管放心。假如您以後沒有機會再來，那麼這套服飾就當我奉送了。”

“呃。”

吳戈沒詞了。雖說他仍然覺得用寶石來買衣服過於奢侈，可德里克那麼的熱情……再說，他現在就算不代表國家，也是代表仙界的，總不能讓人家嘲笑神仙都是窮鬼吧？

而且，德里克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以吳戈目前的水平，深海找油不好說，野外探礦還是比較有把握的。抽空到哪座大山裡轉悠一下，幾塊靈氣石的確應該不難。

“好吧。”

他咬牙說道。

“太好了。請稍等……”

見吳戈應允，德里克一邊咕噥一邊忙開了。他從逼仄的櫃檯里抱出一個大盒子，一本大畫冊。一本魔法賬本也自動懸浮起來，魔法鉛筆將筆頭擱在紙面上，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那麼，請您站在這個檯子上。”

他拖出一個沉重的木墩，殷勤地對吳戈說道。

“啊，您的身材真是完美極了。”吳戈站上木墩以後，他恭維道，顯示出經驗老道的生意人本色。“遇上您這種身材，對於我們這些製作服裝的手藝人來說，實在是非常榮幸的事。”

“您太客氣了。”

吳戈微笑道。既然已經決定忍痛大出血，他的心反而定下來了。

“哪兒的話，您當得起這樣的讚揚。讓我看看……”

魔法裁縫量身材自然是不需要用軟尺之類的。德里克一邊用眼光不斷掃描吳戈那“完美的身材，”魔法鉛筆一邊“刷刷”地在賬本上飛快地記錄著。

“那麼……”

身材量完之後，德里克拿過一本大畫冊遞給吳戈，“您需要哪一類的魔法服飾呢？本店能製作各種類型的魔法服裝，有攻擊型、防禦型、攻防兼具型以及輔助型……”

“嗯……其實我並不需要很高檔的。”吳戈實在沒法假充土豪了。忍痛拿出一、兩塊靈氣石是一回事，拿一大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只需要能擋住凡俗界一般武器攻擊的服裝就可以。”

“擋住凡俗界的武器攻擊？”

德里克和海德爾看上去大大地吃了一驚。

“是的。我不過就是考慮一個形象問題，不希望每次作戰之後掛一身碎布條。呃，對了……”

吳戈想到一個問題。

“你們這裡使用靈氣石進行交易，可是你們以什麼單位來衡量靈氣石的價值呢……論塊還是論斤？”

“特沃姆。”

海德爾答道。

“……啥？”

“就是按魔法力量的含量計算。”海德爾解釋道。“我們有專門儀器測量靈氣石中魔法力量的含量。”

“哦。”

德里克從櫃檯里拿出一個小巧的儀器。

“您看，就這樣。”

他把剛才展示給吳戈看的那塊藍寶石放進儀器中一個小洞，一陣紅光閃爍之後，儀器的小屏幕上顯出一個數值：403.T

“四百零三特沃姆。”

他說。

“啊。”

吳戈感到很驚奇……看起來，至少在標準化方面，仙界是趕不上這個……神聖什麼之地的。不過說起來這主要應該歸因於雙方修行理念不同。神仙們追求的是“二次飛升，”標不標準、精不精確對他們來說意義不大。

“那，做一套衣服需要多少……那個什麼母？”

德里克看上去有些為難。

“假如照您說的那種，呃，不太高檔的標準，也就九百特沃姆左右吧。可我覺得您這樣的大人物，穿這種衣服……”

九百特沃姆，也就是說大致相當於兩塊德里克那種寶石？這個價吳戈還願意接受。

“我可不是什麼大人物……我看就這樣吧。”

他笑嘻嘻地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