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之後，巫師們照例舉行了盛大的宴會。得益於漢斯大巫師對仙界長久的觀察、考慮到“濟公特使”的喜好，他們這次改良了他們的菜品。類似“令人印象深刻”的烤全羊之類的沒有再出現——再加上各式各樣的“皮酒”，巫師們成功地讓濟老活佛覺得不虛此行。

“親愛的海德爾，你這次在會議上的表現簡直是棒極了。節奏的把握堪稱一流。

當晚，里德爾首席大巫師在自己的辦公室熱情洋溢地盛讚自己的助手。

海德爾受寵若驚。

“那裡的話，這是您事前布置得當。”他謙虛地說道。“不過，我也確實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簡單，我還擬定了很多方案，以備他們會提出抗議，結果都沒用上……真是遺憾。”

“嗯。”

里德爾喜氣洋洋地來回踱步。

“這個，我倒並不是非常意外。那幫東方老傢伙一向對世事漠不關心……倒是那個年輕人顯得有些不滿。”

“所以說您當時鼓掌真的是把握住了最佳時機。”

海德爾恭維道。

“那是當然。”

里德爾沾沾自喜地說。

“可是，對於跟外星人建交這件事，他們真的會這麼不在乎？會不會以後……”

海德爾疑慮地說。

“我想是不會的。他們追求的是長生不老、遺世獨立。”里德爾說道，並突然之間變得有些感慨。“親愛的海德爾，你想想，要是你真的能追求到長生，你會對世間的這些事那麼在乎嗎？”

“呃，那當然……可他們的學說會是真的嗎，真的能長生不老嗎？”

海德爾驚詫地問。

“我也很想弄清這個問題啊。”里德爾突然之間變得有點多愁善感。“聽說小凱莉去了一趟東方，並且學到了修行之法？”

“是的，聽說她還向她的幾位室友傳授了這些修行之道……可我細問下去。她們又個個支支吾吾，不肯細說。”

海德爾有點不滿意地說。

海德爾其實沒什麼道理不滿，凱莉她們之所以對他諸多隱瞞，唯一的原因在於……他是男的。

里德爾皺皺眉。

“那就是說，這裡面還真有點秘密？”

他沉吟道。

“不過要弄清也不難。假如您能夠批准我對女生宿舍……”

海德爾湊近里德爾。鬼鬼祟祟地說。

里德爾瞥了海德爾一眼。

“我看沒這個必要，至少現在沒有。”他說，“我現在更關心的是。那些東方的老傢伙是否會無保留地把他們的修行之法傳授給我們……這方面，你沒向凱莉打聽打聽？”

“這正是我所了解的重點。”海德爾一臉肅然地答道。“據凱莉所說，那些神仙們完全不在意把修行之法傳給外人。而且，她還說，東方修行之法其實很容易入門，只是後期非常重視心法。需要持久的修行，而且強調內心的平靜。”

“我們不也是需要持久修行，並且強調內心平靜的嗎？”

里德爾驚訝地問。

“呃，我猜她的意思是……更持久和更平靜。”

海德爾有點局促地解釋道。

里德爾點點頭。

“不管怎麼說。如果凱莉所言不虛，我們就可以派出我們的交換生了。”

他說。

“不錯。可以說凱莉是幫我們開了個好頭。”

“那你當初還對凱莉和那個小夥子的事那麼擔心？”里德爾笑道。“那麼，她和那個小夥子走到一起去了嗎？”

“呃，這個，據說凱莉曾再三續假，就是因為那個小夥子出了點事。可她回國的時候。情緒似乎不大好……我也不能確定。”

“嗯……說到底這是他們的私事，我們還是不要瞎操心了。我們還是來談談，下回見赤旦星人的時候該談點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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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說是小事，你完全不知道……”

吳戈對着濟公叫道。

“可難道你對跟天外人談判什麼的很有興趣嗎？”

“我當然沒什麼興趣……”

“那有別人去做了，有什麼不好？”

“問題不在這兒。問題是他們一方面跟我們談什麼團結、合作、共享，一方面又瞞着我們跟外星人……這很不公平。”

“他們建他們的交，你成你的仙，你管那麼多公平不公平做什麼？”

濟公笑眯眯地說。

吳戈仰天重重呼出一口氣。

“修仙不重外物，求個公平，你修行就漲了？”濟公繼續開導道。“只要大家是一心要把天外人趕走，不就行了？”

“我又不是為自己？”吳戈反駁道，“我是擔心仙界……”

“當初組織找到你的時候，你也是這般想法。”

濟公笑道。

“可組織和他們不一樣……算了，我不跟你說。”

“唔，你這是想去哪兒？”

“我上回來還欠人家一點錢，我去看看人家關門沒有。假如……”

“哦，逛街嗎？那師傅也……”

“你還是在屋裡好好消消食，等着晚上加夜宵吧。你不是找人家要了那麼多啤酒和烤肉啥的嗎……？哼，一點外交禮儀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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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戈不肯帶濟公出來，除了話不投機並且惱火他“不懂外交禮儀”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在於想單獨一人了解一些事。

當然，出國一趟，還是應該先公後私。他先把組織想要的“靈氣石驗鈔機”一類的東西買到手，最後才來到德里克裁縫店。

“哦，尊貴的東方客人，其實您完全不必這麼著急……這不過是一點小賬。”

外貌粗獷的一級魔法裁縫德里克有些不安地搓着手。

“多小的賬也是賬，再說我這也是順便。”

吳戈笑嘻嘻地說。

“啊，那好吧……衣服還合身嗎，沒出現什麼問題吧？”

他恭謹地問道。

“沒有問題，非常好。真的不愧是出自神聖……那個什麼修行之地最頂級裁縫之手。”

沒辦法，面對德里克極度的客氣，吳戈也只好以極端的溢美來回應。

德里克眉開眼笑。

“是‘神聖聖潔巫師修行之地’。”他說道。“的確是有點拗口，不過說多了就習慣了。”

“嗯，我相信是這樣。呃，那麼……”

吳戈有點心跳。

“怎麼？”

德里克向前湊了湊。

“沒什麼。我，只是想……”

“嗯。”

德里克專註地望着吳戈。

“也就是……”

吳戈豁出去了。

“我就是想跟您打聽一些事。”

他說道。

“完全沒問題，願為您效勞。”

德里克堅定地說。

“呃……您別這樣，其實只是一些小事。我是說，那些魔法學院的學生……晚上都做些什麼呢？”

德里克把問題在腦子裡過了兩遍，確認自己沒有理解錯。

“啊，我猜，是自習，或者娛樂。”

他有點困惑的撓撓頭。

“他們不出來？”

“是的，魔法學院的校規很嚴，晚上他們只能呆在宿舍區。你要知道，他們這個年齡正是喜歡胡鬧的時候，假如讓他們出來……當然，校規再嚴，也還是會有一些淘氣鬼會偷偷跑出來。”

“啊，校規很嚴……”

吳戈若有所思的敲打着木質櫃檯。

“但還是有人偷偷跑出來？”

“是的。”

“就是說……保衛措施還是有疏漏？”

“嗯……當然。”

德里克有點惴惴不安，他完全不知道談話會向那個方向發展。

“那，學生宿舍是在……”

“當然在校區。”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男女生宿舍是分開的么？”

“啊。”

德里克有點明白了。

“您是想問，女生宿舍在什麼地方？”

他笑容可掬地問道。

“啊，不是那麼一回事……呃，當然，也差不多。”

吳戈以一種相當容易理解的模糊，準確地回答了德里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