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那個商會的？”老巫師睜着顏色如同死魚肚皮一般眼睛，不住打量威爾遜。“唔唔，他好像是個巫師？”

“是的，會長先生是一位巫師。我們會就是一個……”道格拉斯說道。

“唔，那很好……”

老巫師臉上露出，呃……也許是笑容？他那一臉的皺紋實在是很妨礙表情的辨識。“來吧，抽上一口。”他從嘴裡拔出煙斗，遞向威爾遜。“你看上去臉色不大好，抽上一口就好了。”

威爾遜看着煙嘴上幾乎要滴下來的粘稠口水，忍不住向後退。

“呃，您知道，顧問先生……”他盡量用一種柔和、婉轉的語氣說道：“我從來不抽煙。呃，不會。”

“不難學，很容易上手的。”老巫師堅持道。“你是一個巫師，而抽煙是巫師的傳統。對於魔法的領悟來說，沒有比抽煙更……”

“親愛的舅舅，會長先生確實不抽煙。”道格拉斯趕緊勸說道，“格蕾絲，請放開我好嗎？我都沒法走路了。”

大蛇不滿地“嘶”了一聲，慢慢從道格拉斯身上退下來，情緒低落地游回餐廳。道格拉斯上前扶住老巫師。

“舅舅，我們到客廳坐好嗎？會長先生有事想跟您商量。”

“好吧。”

老巫師嘆口氣說，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現在的年輕人，把好傳統都丟光了。”他一邊在道格拉斯的攙扶下蹣跚着向客廳挪動，一邊咕噥道，“想當初，我們修習魔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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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說，那是一個東方的巫師？”

老巫師問道。

“也許吧……我不確定他們應該叫什麼。”

威爾遜聳聳肩說。他堅持站在客廳的中央，而不願意應邀和霍華德顧問並肩坐在那張污漬斑斑、落滿灰塵、顏色噁心的沙發上，生怕一旦坐上去就會染一身難以治癒的惡瘡。

老巫師猛嘬一口煙，然後劇烈地嗆咳起來，其間還夾雜着一陣緊似一陣的、痙攣般的喘息。那難受勁，令旁觀者都覺得自己的肺在隨着那痛苦的喘息聲一起扭曲顫抖，還令人油然而生同情之心，恨不得立刻親手結束對方的生命，省得對方再受這種折磨。

在劇烈震動中，一隻手掌大小的蜥蜴從老巫師懷裡鑽出來，爬上老巫師的肩頭，靜靜地盯着威爾遜看。

威爾遜渾身輕微地顫抖……幸好自己有主見，沒跟這個該死的老傢伙坐在一塊。作為一個西方修行者，他當然也曾豢養寵物。不過他從不覺得把一隻蜥蜴養在床上或揣在懷裡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哦，可憐的小皮皮，它被嚇壞了。”

滿臉皺紋的老巫師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伸手憐愛地撫摸了一下肩頭的蜥蜴。

“他們把自己叫做神仙。”老巫師又嘬了一口煙，才眯着眼睛、喘息着說道。“不過，他們跟我們也沒多大區別。只不過是在農業和氣象魔法方面有些特長罷了。”

“農業和氣象魔法？”

威爾遜皺起眉頭，感到有些不解。

“是的。”老巫師舉起一隻手，以一副無可辯駁的權威派頭，顫顫巍巍地解釋道：“你要知道，中國歷史上一直是個農業國家，他們的巫師想要在凡間謀生賺錢，就得在這方面有點獨到之處，比如驅個蟲降個雨什麼的。所以他們的魔法基本可以歸類為農業和氣象魔法。”

“啊。”

威爾遜覺得有點茅塞頓開。儘管不是完全清楚其中的含義，但他覺得這是一份很有價值的情報，沒準會在以後產生極為重要的作用。

“那麼，就是說，”老巫師挪動身體，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你們希望我出手來對付這個東方的巫師？”

“啊，其實並不一定要由您出手。”威爾遜趕緊解釋。“只是我們目前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希望您能夠跟隨我們一起去，在萬一的情況下……”

“完全沒有問題。”老巫師微笑着說。“我想我對付他們還是很有把握的，而且我也很希望能有機會和他們對對陣。”

威爾遜大喜。

“那麼，我們……”

他試探着問。

“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我們約個地方吧，到時候我自然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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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別墅的院門，威爾遜還在疑惑。

這老傢伙，這回怎麼沒有跟我提錢的事……？難道說他突然變善良了，又或者真的是老糊塗了？

即便是坐到車上之後，威爾遜也還在琢磨這個問題。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什麼，已經接觸了嗎？結果怎麼樣……他向那個方向去了？東北方……？太好了！”

威爾遜的車疾馳而去。在他背後，別墅小屋頂上的煙囪短暫地冒出一股黑煙，很快消散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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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第二天，吳戈的處境越發危急。

昨天下午，他再次遭遇了一支小型艦隊。這支艦隊居然搭載有三台激光發射器，雖說功率沒有他之前遇見的那兩台大，但也不是他的護身能夠抵擋的。幸好他發現對方也比較早，及時決定後撤，不然很難擺脫對方的包抄。

入夜後，吳戈總算找到了一個很小的荒島。雖說未能找到什麼吃的，但好歹補充了一些淡水。而且總算能找塊像樣的地方打坐修行一番，恢復一下自己的精力。

看來，對方是知道自己想要回國，針對自己布下了一條攔截線。吳戈思忖道。既然如此，倒不如向其他方向飛行，繞過這條攔截線，或者乾脆到另一片大陸再做打算。這樣，或許還可以收到出敵不意之效。

於是，天光放亮之後，吳戈改變策略，開始向東北方向飛行，打算飛出一定距離後再折向西邊，看看這樣能不能繞過對方的防線。

而他這樣做，恰恰應驗了理查森之前的預測。而且，此時威爾遜也已經派出了改裝完畢的大型預警機，在吳戈無法發覺的距離之外跟蹤監視。吳戈的行動，完全被威爾遜所掌握。廣闊的大洋之上，包圍圈在逐步收縮。

老周之前的擔憂是有道理的，一個完備的作戰體系，其威力不容小覷。

下午三點左右，吳戈發現了海平面上的幾個小點。小點逐漸連成一條線，看上去像是一個不小的島嶼。就在吳戈暗自慶幸自己改變策略收到良好成效的時候，在島嶼的一端，又出現了另外幾個小點。

那是軍艦露出海平面的桅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