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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剎那,他覺得他的話產生了效果,屋內一片寂靜。但緊接着屋裡颳起一陣古怪的旋風,沒等他看清發生了什麼事,一股大力就作用到他的胸口,讓他再次來了個瀟洒而又迅捷的後空翻,重重砸在沙發上。

“師弟,你也來了?”

小小歡叫道。儘管和這個師弟有點過節,但任何一個女孩都喜歡遇上事的時候有人替自己出頭,即便這事根本不需要別人出頭。沒別的,就是一個滿足虛榮心的問題——你總得有個把跟班吧?凡事都要親歷親為能算什麼領導?

吳戈沒有答話,只是野獸般冷着臉掃視着周圍的一切。

“小小……你沒事吧?”

程穎霞衝進房間,一把摟住小小。

“沒事啊?”小小有點懵懂。“哦,對了,那個壞蛋,他……”

陳主任還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王牌色狼,局勢已經可以用危若累卵來形容了,他居然還有膽子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程穎霞,心裡琢磨:“哇,神話里的公主也來了。真是太幸運了……”

“啊、哎呀、嗷啊啊。”

程穎霞在門外就已經看清了這家店的招牌,進屋後又看見陳主任那樣一身衣着……就算她沒有六感互通的本事,這事兒也能判斷個仈jiǔ不離十。陳主任還沒從意yín中清醒過來,就再次遭到程穎霞的連串攻擊。

“色狼、死流氓……”

程穎霞咬牙切齒地罵道。陳主任被打得蜷成一團,哀叫連天,也沒能解她心頭之恨。

一台彩電被她象紙盒子一樣舉起來,狠狠向陳主任身上砸去。

呂洞賓、吳戈以及呂小小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在人們心目中,女性——尤其是美女——一向是溫良賢淑的代表,所以美女一旦發起飈來通常都會讓人感到難以接受,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

落下的彩電被吳戈及時踢了一腳,翻個跟頭輕巧地落在沙發上。

“幹什麼?”

程穎霞臉頰帶淚,惡狠狠地沖吳戈吼道。

“呃。”

程穎霞的氣勢一時間竟然把吳戈完全鎮住。而且,說實在的,因為剛才那個促狹的惡作劇,吳戈在她面前本來就有點心虛的感覺。

“你沒拔插頭……”他嘀咕道,“當心爆炸。”

“爆炸又怎麼樣?炸死他活該。”程穎霞叫道。

……

對,這樣的人,炸死的確活該。不過,讓一位美女親自動手殺人,實在是讓人覺得……有違天道。

吳戈的那一腳讓陳主任產生了錯覺,他認為對方說到底顧忌他是個官,不敢真的把他怎麼樣。

“我是市zhèngfǔ辦的主任,你們敢打我,我……”

他聲嘶力竭地叫道。

“哦?你還是個官……戈兒!”

呂洞賓厲聲喝道,同時一掌拍在吳戈的後頸上。

吳戈這一段時間的經歷讓他對惡勢力和**官員深惡痛絕。陳主任不表明身份還好,一表明身份吳戈就直接暴氣,全身真氣如野馬奔突,直衝雙掌。這麼強大的能量,即便是通過最低級的法術發出,也足以立時讓陳主任屍骨無存。但呂洞賓的一掌卻讓吳戈的氣場如冰雪消融般迅速消退、化於無形。

“師傅?”

吳戈不解地望着呂洞賓。

陳主任爬到沙發上,象一條癱軟的死狗。

“我、我只是來洗個澡,放鬆一下……我酒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口氣又軟了下來,極力為自己狡辯、開脫。

吳戈“哼”一聲,一揮手,牆上一盞壁燈炸成碎片,露出一個連着導線、電池大小的物體。吳戈抓住那個物體往外拽,導線不斷從牆中被拽出,最終……導線連接的一台電腦透牆而出。

“你賴得了嗎?”

吳戈把那一堆東西往陳主任面前一扔。

一台電腦居然從牆上穿出來,牆還沒有壞,這樣的景象令陳主任萬分震驚;不過更讓他震驚的是電腦上連接的東西:一個小攝像頭。他兇狠的目光瞪向縮在牆角的魏哥:媽的,這小子還真夠陰的,這還真是個套!

陳主任陰冷的目光讓魏哥猛地打了幾個哆嗦。這下完蛋了!本想着能巴結上一位官員,沒想到卻……說實在的,他根本沒那個膽子藉此敲詐陳主任,安裝這個攝像頭只是為了事後有把柄威脅呂小小。但是,現在這局面他是有嘴也說不清的。他的前程、如夢如幻的美好將來,這下全砸了。

“我、我是處級幹部。打個電話就能把你們抓起來。”

陳主任恐慌了,他色厲內荏地叫喊道。

吳戈再次暴氣……又再次被呂洞賓攔下。但呂洞賓雖然攔下了吳戈,卻沒能攔下程穎霞。陳主任又被程穎霞“乒乒乓乓”痛揍一頓,頓時令他腦子裡所有的“公主”形象都統統消散於無形。

“師傅!”

吳戈憤然叫道。

“行了。”

呂洞賓喝止了程穎霞。他思索片刻,似乎下了決心,隨後一揮手,地上的電腦和攝像頭炸成一片齏粉。與此同時,一道黃色的光芒從掌中飛出,刺入陳主任身體。

程穎霞的修行淺,看不出這道黃光的玄奧,但吳戈看得出來:黃色屬土,腎屬水,土克水……這個“處級幹部”這輩子用什麼壯陽葯都別想再干那事兒了!

不過這並不能讓吳戈滿意。

“這就算了?”

他斜睨着呂洞賓,氣憤憤地問。

“師傅自有分寸。”呂洞賓沉着臉說。“行了,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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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一行走在大街上,吳戈始終都是一副氣憤憤的表情,程穎霞也是一臉的余怒未消。倒是呂小小抱着一摞漫畫書顯得挺開心。

呂洞賓讓程穎霞帶小小找地方去散散心,留下了吳戈。

“戈兒,今天你為小小的事,兩番暴氣。足見你對小小一片關心,不枉你我師徒一場。師傅謝過了。”

“呃?師傅……這是弟子該做的。”

呂洞賓如此鄭重其事,讓吳戈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呂洞賓嘆口氣,接著說:

“可是師傅要是說你今天太過衝動,你會怎麼想?”

“我衝動嗎?那種人死有餘辜。”

呂洞賓搖搖頭,說:

“神仙要殺人,實在是易如反掌。可你知道為什麼神仙不願意殺人嗎?”

“你們老相信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唄。”吳戈悶悶不樂地說。

“不光是這個。你把一個人打傷了、打殘了,以神仙的本事,是可以補救回來的;但要是把一個人殺了,事後又發現殺錯了,想補救就不行了。”

吳戈不以為然地把頭扭向一邊。

“修仙最講心境平和,問心無愧。”呂洞賓邊走邊說。“你那麼關心你師姐,師傅自是高興。不過師傅更希望你將來能修成正果,不想你因為衝動造下殺孽。小小是師傅的女兒,真要殺人,也該是師傅去殺。你要答應師傅,今後再遇上這樣的事,不要衝動,不要用輕易殺人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明白嗎?”

“我知道了。”

吳戈答道。不過他心裡卻在想:

“哼,遇上該殺的我才不會手軟……該做的事就得做,我才不稀罕成那個什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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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小時後,陳主任才強撐着打了個電話,讓一個熟人開車來接自己。

“陳主任,真是對不起。我該死、該死……”

魏哥不斷在陳主任面前做着深刻反省。不過,無論他怎樣打躬作揖、捶胸打臉,得到的回應始終是陰鷙的目光、僵硬的面容和令人膽寒的“嘿嘿”冷笑。

穿衣服的時候,陳主任還不忘把掉在地上的小藥盒撿起來。他還不知道,他這輩子已經再也用不上這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