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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洞賓繼續他狂熱的發財計劃,完全把吳戈丟在了腦後。但那一幫打手也拿吳戈沒有辦法,於是決定把他多關幾天,等他餓暈了再來對付他。

餓吳戈倒是不怕。他現在雖然還沒有達到能夠完全辟穀的程度,但餓個三、五天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問題。他現在操心的是沒法跟家人聯絡——臨走時他跟媽媽說陪師傅去拜訪一位“武林前輩。”要是再多關他幾天,媽媽還不知道急成什麼樣。

這天,吳戈聽見門外傳來一陣爭吵和扭扯的聲音,隨後門開了。一個女孩被推進來。

“怎麼是你?”

“你怎麼在這?”

吳戈和程穎霞同時驚叫道。

吳戈本想乘機衝出門去,但程穎霞的出現讓他打了個愣怔,外面的人立刻把門又關上了。不過吳戈並沒有因此感到多少懊喪,因為就算他衝出去了,說服不了呂洞賓,結局還是一樣。

“跟你一樣。”吳戈回答說。

“哼,這樣的當也上!你師傅是怎麼回事嘛。”程穎霞氣鼓鼓地說。

“……是你師叔。”

吳戈反唇相譏。這話的確是有點無賴,不過程穎霞的指責實在太傷人面子了。

“你不是會法術嗎?為什麼不跑?”

“……我樂意呆在這,怎麼了?”

“哼,樂意!是你師傅不許你走吧?”

“……”

吳戈無言以對。這死丫頭,為什麼一開口總往人要害點?女孩太聰明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程穎霞打量一下四周,鼻子皺了起來。

“臭死了。”她抱怨道,用鄙視的眼光看着吳戈。

這屋子不知曾關過多少人,屋裡的確有一股……呃,某種人類液體廢物主要排泄方式造成的令人不快的味道。

“不是我。”

吳戈分辯道。不過在目前這種局面下,這樣的分辯只是徒具形式罷了。

“哼!”

程穎霞試圖找一個味道小點的位置,不過很困難。這屋子連窗戶都被砌死了,沒有一個通風的地方。後來她站到屋角,卻發現那裡正是味道的源頭。

“放我出去。”

她氣憤地踢着鐵門,大聲嚷着。

吳戈冷眼旁觀。儘管程穎霞弄出的動靜很大,但他現在的聽力非常靈敏,隔着兩道門仍然能隱約聽見外面的人興奮地談論什麼“財色兼收、”什麼“拍照。”雖然聽不全,但這兩個詞彙就足以揭示談話的全部內容了。

“你省省吧,少白費力氣了。”他勸道。

“這種地方你呆得下去?”程穎霞瞪着他,就象他是造成這一局面的罪魁禍首。

“行,你要能走我沒興趣攔。”吳戈淡然說。

……

程穎霞要哭了。這樣的環境對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孩來說確實太過分了。

“站一邊去。”

吳戈有點心軟了。他站到門邊,把手從鐵門的空檔伸出去,一拳在木門上打了個洞。

“媽的,想造反啊?”

屋外的人罵了起來。吳戈不為所動,又一拳下去,把洞擴得更大。

“行,你就站這兒吧。空氣稍微強點。”他瞧了瞧蹭破的手背,對程穎霞說。

程穎霞還沒開口,門開了。

“你他媽皮癢是不是?”經理站在門口,眼冒凶光。

“不服氣嗎?”吳戈若無其事地問。

“老子警告你,你師傅還在我們手上。老子叫他幹什麼他就會幹什麼。”

“我也警告你,你的騙局總有戳穿的一天。那時候我師傅怎麼對付你可就不好說了。”吳戈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經理頭上的“圓光”顫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這些搞傳銷的,雖然明知自己是在玩弄騙術,但時間久了,也多少有點被他們自己那一套所蠱惑,並因此變得堅定而狂熱。老話說“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牆不回頭,”他們是躺進棺材還琢磨着在死人里發展幾個下線,撞上南牆也要摳塊磚下來變幾個錢。

“我們走着瞧,看誰先死。”

經理罵罵咧咧關上門,走回桌邊。儘管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吳戈仍然清晰地聽見他咬牙切齒地對幾個打手吩咐:“待會兒一塊收拾!”

程穎霞並沒有因為吳戈的好意轉變對他的態度。在她看來,她落到這步田地是呂洞賓的錯,而吳戈是他徒弟,所以也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她現在好歹不象剛才那樣氣憤了。

“小小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吳戈問。

“她來了,在下面。”程穎霞答道。

“嗯?小小也上當了?”吳戈皺起眉頭。小小這丫頭不會也那麼財迷心竅吧?

“她覺得那麼多人在一起又喊又叫很好玩。”程穎霞沒好氣地說。

“好玩?那你被帶上來她就……”

“她在客廳里沒看見。你師傅帶我去登記,我說他們騙人,他們就把我……”

程穎霞氣得說話都有點哽咽了。

小小來了……

吳戈思忖着。要不了多久,小小就會發現程穎霞不見了,肯定會找。那時候呂洞賓還支吾得過去嗎?小小這丫頭可刁鑽着呢……

吳戈正在思考,門開了。

“喏,給你們點水喝。”一個打手站在門外,塞了兩瓶可樂進來。

“放我出去。”程穎霞叫道。

“出去做什麼?哦,你想上廁所啊。好啊,等會兒哥哥帶你去啊。”打手嬉皮笑臉地說。

“滾。”程穎霞臉都氣白了。

打*笑着關上了門。

程穎霞被關了幾小時,連踢帶打又喊又叫地折騰半天,的確是渴得厲害。她拾起一瓶可樂,然後稍稍猶豫了一下,把另一瓶踢給吳戈。

吳戈揀起塑料瓶,一揮手,瓶子劃條弧線,準確地把程穎霞手裡的瓶子砸掉了。

“你幹什麼,發瘋啊?”程穎霞叫道。

“我被他們關了兩天了,一滴水都沒見到……”吳戈說。

“那又怎麼樣。我是女孩……”

“是啊。問題就在這兒。”吳戈不緊不慢地說。

“你什麼意思?”程穎霞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沒什麼意思。不過先說好,如果瓶子里只有安眠藥,那就沒什麼;如果是別的什麼葯,出事了別往我身上賴。”

“你……不要臉。我偏要喝。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壞嗎?”

吳戈“哼”了一聲,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程穎霞把瓶蓋扭開,但猶豫半天,還是把瓶子扔了——不管是真是假,那樣的前景實在太嚇人了。

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早跟你說過別白費力氣,瞎喊瞎叫有鬼用。”

程穎霞的哭聲沒有讓吳戈產生多少同情。在他看來,程穎霞拿春藥害張勝偉,還在神仙面前倒打一耙告他的刁狀,真是當有此報。不過程穎霞沒喝可樂還是讓他鬆了口氣——就算程穎霞跟他沒有師兄妹這層關係,他也不能眼看她掉進火坑。

另外,門外傳來的一聲低沉的咒罵也讓他多少有點心生快意。那聲音說:

“媽的,還真夠精……再多關他們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