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算是只受過教育的猴了,不但素質高,而且思想還很有dúlì性。它很痛恨人類,原因有很多,比如他們老是那麼無聊想要抓它。另外,它到現在也無法理解赤松子為什麼就那麼狠心把它給拋棄了——儘管在那之前他給它準備了這片四季鮮果不斷的果園以保證它生活無虞。不過它看不慣人類最重要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它跟銅盒子的一段交談。
其實,在地球上最先提到“進化論”的並不是達爾文而是銅盒子,而銅盒子恰恰是在和**閑談時提到這一點的。當時,**因為赤松子的離去和眾仙老是拿它來試煉感到苦惱,銅盒子出於安慰和鼓勵提到了“進化論”這茬,但講得並不很全面……呃,我們就實話實說吧,實際上銅盒子也就講了一句:“其實人都是猴子變的。”這句話給了低cháo中的**巨大的精神力量,讓它從此在人類面前找到了自信,並因此變得富有戰鬥精神。
“哼,一幫連樹都爬不好的傢伙,還有臉自稱靈長類?”它想,“身上的毛那麼少,連個跳蚤都藏不下,簡直是不成體統。有這樣的後代,真是丟死人……不,是丟死猴。”
儘管**找到了精神上戰勝人類的方法,但現實中它仍然經常被神仙當做試煉的對象,而且通常是以它的失敗告終。這讓它相當惱恨,並更加強化了它對人類的不滿,也讓它的自尊心病態膨脹。屢戰屢敗並不妨礙它屢敗屢戰,它把梨樹林當作自己的領地,任何人敢於侵入,它都非要和對方見個真章不可。
所以,吳戈琢磨的沒錯,**的確是在羞辱他。
吳戈雙手插腰,打量着**。
“該怎麼抓呢?”吳戈暗想。速度上他自忖未必輸給**,但如果上了樹,靈活性就顯得更重要一些,這點可能對方會佔上風。他現在所會的法術當中沒有什麼限制對方活動的招數,也許要講點戰略,用隱身術什麼的……
“達奔蛋、蛋小貴。”
**倒掛在樹枝上,含含糊糊地說。
……?它居然敢罵我?
吳戈有點冒火。考慮那麼多幹嘛?他想,不動手也看不出對方有什麼能耐,先給它點顏色看看再說……
吳戈縱身跳上一個大樹杈,然後腳一點,猛向**竄過去,同時留意着身邊的樹枝樹杈,做好了一旦**逃跑就借力變向的準備……
但是讓吳戈吃驚的是,**並沒有逃,相反掛在樹枝上沖他齜牙長嚎……
“啊!”
吳戈額頭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眼前一黑,從空中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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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出什麼事了?”吳戈搖着腦袋問。
“你說出什麼事?怎麼連個護身咒都看不出來?”
“我覺得沒必要用護身咒……”
“是人家用了護身咒……你清醒了沒有?”
吳戈坐起來,發現三位師傅都圍在他身邊
“呃……”他撓撓頭,有點不明確眼下討論的議題。
“你是怎麼掉下來的,自己清不清楚?”孫悟空逼問道。
“我……”
吳戈很慚愧,因為他的確不清楚。
“**用了護身咒知道嗎?”
“護身咒?可是……”
“是這樣,”呂洞賓施出一個盾形氣罩向吳戈演示着,“**會的咒不多,但很善於運用。它把這個氣罩放平了,你不注意觀察當然看不見。”
“幸好**氣不強,不然你腦袋就變西瓜了。”孫悟空黑着臉說。
“嘎,噢噢噢。”
吳戈回過頭,見**在大梨樹上正蹦得歡。
“這死……死傢伙!”
吳戈瞧瞧孫悟空臉色,及時改了口。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向大梨樹邁步。
“算了。”濟公拉住了他,“改天吧。好好琢磨琢磨,想好怎麼做再來。”
“改天?”吳戈有點疑惑。
“是的。一次不行多來幾次就是了,誰也沒指望你一次就通過。”
三位神仙一致點頭。不過他們沒說出來的是:雖然他們是沒指望吳戈一次就通過,但是也的確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敗下來了。
“……好吧。”
雖然心有不甘,不過吳戈確實頭暈得很,頸椎似乎也有點問題。他狠很瞪了**兩眼,恨不得馬上學會個用眼神殺人的法術。
“吱吱。噢噢噢。”
**竄上跳下,興奮得……象個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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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戈苦練“擒猴術”的時候,程穎霞也沒閑着。
修鍊了那麼長時間,居然還是受人欺辱,這樣的現實讓程穎霞很難接受。她倒並沒有因此就認為修仙術徒有其表,但她迫切希望能迅速掌握點厲害的東西——至少也要滿足防身的需要吧?
其實這個問題也不是什麼問題。神仙雖然不贊成爭強好鬥,但多數神仙在修鍊早期都練過武,以此作為強化皮囊的手段。武學與修仙術相結合,其效果更是非同凡俗。而程穎霞的師傅孫悟空正是個中翹楚。徒兒遭人欺負卻還手無力,孫悟空當然不會坐視不理,程穎霞一提這事,孫悟空立刻就傳了套練武的心法給她。
可是這套心法的作用實在是過於顯著,程穎霞才練一周就發現自己變得飯量驚人,而且手腕和小腿也變粗了。嚇得她停了這套心法不說,連日常練氣都是等手腕和小腿變回平時粗細才敢恢復。這是沒辦法的事,對女孩來說,“美貌”和“強大”孰輕孰重實在是一個很容易做的選擇——當然是前者!
說起美容,修仙的好處倒是立竿見影。程穎霞現在雖然仍是一個柔弱的女孩,但比沒修仙前面色紅潤多了,皮膚也變得更加細膩,發質也變得更好。對這一點她倒是挺滿意的——至少省了許多買化妝品的錢。
實際上,就連吳戈現在也是唇紅面白、細皮嫩肉的。
“他能行嗎?怎麼象個丫頭。”
老闆叼着煙,斜睨着吳戈問。
“嗨,老闆你別看他面相嫩,力氣可大着呢!”趙紅革笑着解釋道。
“……行,看你面子就讓他試試吧。試用三個月,試用期工資六百。”老闆說。
“六百啊?老闆你看這……”老趙齜着牙說。
“咋,這還少?他現在是試用嘛,再說又沒什麼技術。”
“行了趙叔,六百就六百。”
吳戈阻止了趙紅革的進一步努力。本來他就是為讓媽媽少操心來的,再說雖然沒技術,但他自信憑自己肯吃苦、肯學習,很快就能有所進步。
“嚯,小夥子很有主見嘛,我喜歡。”老闆立刻變了一副笑臉,“那他就先跟着你了,好好教着點啊。”
“小戈子啊,”出來後趙叔苦笑着說,“你話說得也太快了。這老闆奸得很呢,不能讓,就得爭。”
“先乾著再說唄,也不是什麼長事。主要是跟趙叔學門技術。”吳戈笑道。
這是一家汽車修理廠。老闆很有關係,據說和交警大隊的隊長還沾親帶故,生意很是紅火。趙紅革下崗之後,憑一身過硬的修理技術被老闆聘用,而且還比較受重視——雖說老闆主要靠關係發財,但技術方面沒個能人也還是不行。
“呦,這那兒來了個小白臉啊?”
老趙帶吳戈進入修理車間,一個穿黑西服、瘦得象大煙鬼一樣的年輕人踱過來,瞥着吳戈油里油氣地說。
吳戈沒吭聲,只是沉穩地掃視了對方一眼。
“我侄兒,今天才來的。李主任,抽根煙。”
“你侄兒又怎麼了?啞巴啊?話都不會說!”雖然很是不滿,但“李主任”還是接過了老趙的煙。
“咳,年輕人,才出校門。那能象李主任那麼會說話啊?”老趙帶着笑,話里有刺地“解釋”道。
“李主任”似乎沒聽出老趙的嘲諷之意,拿出一副當家人的口氣說:
“哼。那就好好乾着,干不好可是隨時走人啊!”
“是是是,那當然。”
“李主任”走了,吳戈問道:
“他是什麼人?”
趙紅革面露不屑,說:
“老闆的小舅子,一天到晚拽得不得了……別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