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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儀果然是在佯攻,在試探了城頭火力之後,自覺短時間內無望破城,便迅速退兵回營,蔣宣自然不會追擊,放任拓跋儀離去,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拓跋儀圍而不攻,只是穩守着營寨。

不知不覺中,兩個月過去了,這一天是十一月十七日,江陵已經進入了隆冬時節,雖然天氣很冷,但還沒到下雪的地步,天空中正飄撒着淅淅瀝瀝的雨絲。

在這樣的天氣里,自然是縮在家裡偎着jiāo妻美妾最為遐意,可是衛風、茱麗婭與劉興男不得不來到了位於江陵上游十里處的碼頭,今日是二十艘無敵戰艦下水的日子,如今的衛風,足足擁有八十艘戰艦,船隻的來源一是由番禺建造,另一處便在江陵新開建的碼頭,至於天津,由於人手不足,城池狹小,空間有限,暫時還未開展造船計劃。

除此之外,衛風還在等人,安東尼奧也將於今日抵達江陵!

戰艦在大江上緩緩行駛,岸邊圍滿了冒雨前來觀看的民眾,但茱麗婭明顯心不在焉,頻頻向下游望去。

劉興男也掂着腳向下游看了看,突然問道:“茱麗婭姊姊,這次安東尼奧叔父來了,你和他一起回羅馬嗎?”

茱麗婭不自覺的摸了摸小肚子,就連衛風都不知道,她有了,大概一個月左右,沒辦法,男女間事就這樣,哪怕小心再小心,總有意外中槍的時候。

令茱麗婭為難的並不是如何向衛風開口,她已經有了給衛風做一輩子"qing ren"的覺悟。更何況這是衛風的種,總是要負責的。之所以到現在都沒說,是由於衛風知道了,必然會傳到王蔓她們那裡,茱麗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啊!

至於墮胎,更是不可能,天主教不允許墮胎,不管是作為目的還為手段,包括此事之合作行為。都被認定是自科絕罰之罪,天主認為,人的生命,自受孕開始,就要在他個體的整體性上,應以絕對的方式受到尊重和保護。

除非胎兒危及到了母親的生命才可以引產,這或許會被某些有心人鑽了漏洞。但肯定不包括茱麗婭,茱麗婭是虔誠的天主信徒,自欺欺人之舉絕不可能在她身上發生。

茱麗婭看了眼衛風,搖搖頭道:“羅馬沒有值得茱麗婭留戀的,相反的在塞里斯國,茱麗婭很充實。也很快樂,如果有機會的話,茱麗婭還想勸叔叔留下呢,叔叔已經快五十了,套用你們塞里斯人的話。該到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噢!”劉興男認同的點了點頭。

衛風卻不以為然道:“黃忠、嚴顏七十為將,於定軍山當陣斬殺夏候淵。逞論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安東尼奧年屆五旬算得了什麼?要照我看,跑到八十歲都不成問題!”

茱麗婭不滿道:“使君,不是您的叔叔您就說風涼話吧,您太沒有同情心了。”

衛風搖了搖頭:“茱麗婭,你不懂的,男人不到最後一口氣,都不會認為自己不行,你叔叔有野心,絕不願碌碌無為終老一生。”

茱麗婭不由回憶起了四年前安東尼奧在番禺的那番對話,頓時啞口無言。

衛風又向下游指了指:“茱麗婭,他們應該來了。”

下游的江面上,出現了五艘大船,隨着距離接近,果然能看清是羅馬所特有的槳帆戰艦,茱麗婭的俏面控制不住的現出了歡喜之色。

沒過多久,船隻緩緩泊岸,率先下船的正是安東尼奧,安東尼奧除了頭髮略有些花白,其餘一如四年前,步伐穩健,行走如風,一副神彩煜煜的模樣!

衛風給茱麗婭打了似笑非笑的眼色,茱麗婭丟了個沒好氣的眼神回來,她明白,以叔叔的精神狀態,再勸說也不會歸隱!

二人正眉來眼去間,安東尼奧哈哈大笑道:“當年我就說使君不是個非凡人物,但沒料到,僅僅四年時間,使君已從番禺打到了江陵,還是令我大吃一驚啊,我安東尼奧給使君道賀了!”

衛風也挺歡喜的,畢竟安東尼奧算是故人了嘛,於是張開雙臂,熱情的與安東尼奧擁抱了下,這才笑道:“安東尼奧閣下,不要客氣,我們是老朋友了,今晚讓我好好的款待你!”

“謝謝使君!”安尼東奧稱了謝之後,便把目光投向了茱麗婭,帶着絲古怪,還有些特殊意味。

茱麗婭俏面一紅,連忙道:“叔叔,看到您身體依然健康,茱麗婭就放心了,目前茱麗婭被使君任為樓船將軍,海軍司令,使君對茱麗婭很照顧的,茱麗婭在塞里斯國生活的很好,也很快樂,您不用為茱麗擔心的。”

“嗯?”安尼東尼的眼睛裡習慣的閃出了一縷精明的光芒,隨即便笑道:“使君,謝謝您對茱麗婭的照料,我從羅馬帶了些禮物,是特意獻給您的,還有我國奧多希婭皇后殿下給您的親筆信。”

安東尼奧從懷裡掏出信函遞給衛風,又向後招了招手,四名僕人抬着個沉甸甸的大箱子走了上前。

衛風只大略看了眼信函,就收了起來,因為一溜排的拉丁字母,他看不懂,得抽空讓茱麗婭翻譯才行,之後便把目光投向了那隻箱子。

說實話,對於安東尼奧的禮物,衛風根本沒放在心上,這個老吝嗇鬼能給什麼?只要不是琉璃珠子就行,可是箱子打開時,立時禁不住的大吃一驚!

竟然是一尊純金的裸體女人像,胸脯豐碩,僅圍着下半身,身高和正常人差不了多少!

衛風不由怔怔的看向了安東尼奧,這可是下了血本啊,這老傢伙什麼時候如此慷慨了?

安東尼奧也不舍的看了眼那金像,這才介紹道:“使君。這是哈托爾女神神像,她是埃及所有女神中最美麗的一位。她喜歡把外形幻化成牡牛,也是埃及最古老的女神之一,在希臘文中被稱為天空女神,並時常被與生命和健康女神伊西斯相提並論,只不過,在底比斯,她一度被當作死神祭拜,但是在底比斯以外的地區。哈托爾女神是愛情、舞蹈與美酒的化身。

這尊哈托爾女神神像,是凱撒征服埃及之後從埃及帶回的國寶,奧多希婭皇后殿下願意把她贈送給您,用以見證東羅馬帝國與塞里斯國的友誼。”

“哦?”衛風動容了,連忙道:“既然如此,我收下便是,另請閣下代我向奧多希婭皇后殿下與貴國皇帝表達最誠摯的謝意!”

“使君不必客氣!”安東尼奧謙讓道。

衛風點了點頭。心裡卻暗暗盤算起來,該回贈怎樣的禮物給羅馬皇后才恰當呢?畢竟這關係到一國的顏臉,賞賜下大批的金銀珠寶他捨不得,太寒磣了又拿不出手,但很快便心中大定,他記了起來。從林邑可是掠來了不少的婆羅門金像呢,到時隨便挑一尊讓安東尼奧帶回去就可以了。

衛風正要招呼安東尼奧入城,‘嗯?’目光卻是一凝,一名大漢被兩人一左一右扛着從船上走了下來,細細一看。這不正是日耳曼僱傭軍首領尤利烏斯嗎?

這時的尤利烏斯,滿面病容。彷彿風一吹就倒,哪有當初半點的盛氣凌人模樣?

衛風不由問道:“安東尼奧閣下,尤利烏斯怎麼了?”

安東尼奧無奈道:“尤利烏斯在番禺還好好的,可是在入了你們塞里斯國的大江之後,就頭痛、嘔吐、流鼻涕,還伴有低燒,船上的醫生看了,也開了葯,但始終沒有好轉。”

正說著,尤利烏斯走了過來,有氣無力的給衛風施了一禮:“尤利烏斯向將軍問好了。”

衛風擺了擺手:“尤利烏斯,我們也算老朋友了,來,我幫你看一下是怎麼回事。”

衛風不由分說的把手指搭上了尤利烏斯的腕脈,他擔心尤利烏斯有傳染病啊,可沒多久,就面容一松,微微笑道:“尤利烏斯,你這算不得什麼大病,不過是受了風寒而已,我們塞里斯國剛好研究出了一種奇葯,包治百病,來,你先和我回去,我讓人把葯拿來,最多明日,你肯定痊癒!”

“那謝謝使君了!”尤其烏斯勉強咧嘴笑了笑。

衛風轉頭吩咐道:“你去府庫跑一趟,拿點福仙膏與一套器具送往館驛。”

“遵命!”親衛施了一禮,匆匆離開。

衛風這才引領羅馬人向城內走去,劉興男卻忍不住湊上頭,小聲問道:“將軍,這福仙膏究竟是什麼啊?您藏的神神秘秘,從不拿出讓人看,您不會又動起什麼心思了吧?興男可不信福仙膏象您吹噓的那樣可以包治百姓,要是真有這麼神奇,您不早就向外推廣了?”

衛風也壓低聲音,不悅道:“你胡說什麼?不許談論福仙膏,有沒有效,過一會兒你不就見着了?”

“噢!”劉興男帶着滿臉好奇點了點頭。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館驛,羅馬人自各收拾起了住所,衛風、茱麗婭與劉興男則陪着安東尼奧與尤利烏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一邊耐心等待起來。

沒過多久,一名親衛推門走入,手裡捧着一小碗黑乎乎的膏體,一盞油燈,和一把煙槍,這把煙槍長約兩尺,主幹由竹管製成,在靠近末稍處裝有一隻銅製的喇叭花型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