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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又狠又准,直接刺入心口,管事悶哼一聲,重重摔倒在了甲板上。

“啊!”小蘭嚇的尖叫一聲,忍不住的抱上了衛風,王蔓卻夷然視之,只是美目中閃出了一縷悲痛,她明白,今天根本沒法逃脫,她與小蘭雖有些拳腳功夫,但從未經歷過實戰,又如何是四名手持兵刃的府衛對手?

要知道,府衛相當於權貴的私軍,是保衛家族的重要倚仗,裝備精良,訓練嚴格,論起精銳程度,與拱衛宮城的禁軍不相上下!

‘是屈身事仇,還是狠心自盡?’王蔓的心裡作起了掙扎,雖然死亡只是抹個脖子而已,可俗話說,螻蟻尚且偷生,真要自我了結,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從容面對的。

那名殺死管事的軍卒似乎猜破了王蔓的心思,轉頭提醒道:“把女郎看好了,千萬別讓她自盡,對了,還有綁在几案上的那名賤口,給他個痛快扔河裡餵魚!”

這話剛剛落下,衛風突然一掙,從几案滾翻落地,掂起匕首,甩手擲出!

一道寒光掠過,“哧!”那名軍卒已被射中了咽喉,鮮血頓時浸滿了整個頸脖,衛風也不再理會他,趁着其他三人還未有所舉動,抄起棒捶,照着最近的一名軍卒猛擊而去!

“嘭!”的一聲悶響,這人臉頰被掃中,傾刻間鮮血狂噴,半邊臉都被打的凹了進去!

“他娘的,居然看走眼了!”直到此時,剩下的兩名軍卒才回過神來,提起兵刃,一左一右緊緊逼上!

“小蘭,你帶女郎躲到几案後面,不要亂動,這二人交給我!”衛風冷冷吩咐了句,便雙手持上棒捶嚴陣以待。

小蘭也清楚自已兩個女人完全幫不上忙,於是趕緊拉上王蔓向著几案後方繞去,王蔓的美目中卻是現出了一絲訝色!

剩下的兩名軍卒也不願誤傷到王蔓,畢竟這是他們晉身的資本,待主僕二人躲好之後,“嗨!”一人單手挺劍,疾刺衛風右肋,另一人也作勢欲擊,起牽製作用,由此可以看出,府衛在擊技配合方面,的確是下了番工夫。

王蔓與小蘭頓時連大氣都不敢透,對於她們來說,只有衛風擊殺了這兩人,或許才會有逃出建康的希望!

雖然落在衛風眼裡,這兩名軍卒的配合破綻百出,但他絲毫不敢怠慢,這具肉身實在是太差了,一來沒有力氣,二來許多高難度的動作做不出來,他可不比令狐沖那麼牛比,武功全廢,僅憑一把劍便可敗盡天下高手!

眼見寒芒將至,衛風中規中矩的以棒捶橫攔,似要磕開這一劍,而這也在兩名軍卒的預料當中,他們欺侮衛風身體瘦弱,打算以力氣大的優勢把他架子震散,然後一舉格殺!

王蔓主僕二人均是雙雙掩住了小嘴,緊張的一顆芳心都高高的懸到了嗓子眼!

“撲!”劍棒相交,發出的聲響如擊敗革,卻不料,在兵刃即將交接的那一剎那,衛風已撒開棒捶,作出個鏟球動作貼着甲板疾鏟向了另一人的腳踝!

這可是大出意料!這人連忙後退,舉劍下刺!

衛風則去勢不減,抄起倉中被割斷的半截繩索,抖出個鞭花如靈蛇般纏上劍身,運力一拽,將劍身拽斜了半分,幾乎是貼着自已腰側刺入甲板當中!

也在同一時間,“嘭!”的一聲悶響,那人的腳踝被狠狠鏟中,當即一聲痛呼仰面跌倒,衛風跟着腳腕一翻再一擰,借勢轉過身體猛撲而上,趁他身形全散之際,屈指成抓,狠狠扎入了雙眼,再一摳一提,兩粒沾滿了鮮血的黑白相間圓球被甩向了一邊!

“嗷~~”這一聲慘呼仿如野獸垂死前的嚎叫,那人下意識的回手捂住眼睛,痛的在甲板上打起了滾!

衛風剛要撥劍了結這人,“呼!”一道勁風已直直劈向了頸脖,逼使他不得不側身閃開,最後一名軍卒仿如發了瘋似的,招招猛攻,絲毫不給回氣的機會!

自已的三名同伴傾刻間便兩死一傷,這讓他意識到,眼前的這名瘦小子身手極其靈活,自已只能藉助倉內那狹小的空間,以狂風暴雨般的招式將此人斃於劍下!

果然,衛風立時手忙腳亂,要不是仗着步法靈活,即使不死最少也得掛上幾個彩頭了!

幾招之後,衛風已是左支右絀,漸漸被逼到了倉角,這讓他頗為頭疼,其實身邊就有炭爐瓦罐這些可用來投擲的大傢伙,只不過,那名軍卒一招緊似一招,根本沒法騰出手!

於是,衛風試探性的大喝一聲:“且慢!”

“呃?”軍卒稍稍一怔,劍勢竟停了下來,衛風當即大喜,趁着這工夫,提起個瓦罐想都不想的甩了過去!

“嘩啦!”一聲,軍卒趕忙提劍直劈,瓦罐是給劈碎了,自已也被淋了一身湯水!

“你....你他娘的卑鄙!”軍卒頓時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衛風已搶了把劍在手,輕笑一聲:“敵人的話也信?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那是笨死的!”說著,側移兩步,一劍刺入地上那人心口,隨即便展開劍勢搶攻而去!

一劍在手,果然不同,衛風雖然力氣不濟,卻劍勢飄忽,他不與敵交接,但招招不離要害,幾個呼吸工夫,已是盡佔上風,而那名軍卒就感覺陷身於一團棉絮堆里,雖然渾身是勁,可是,使不出來啊!

不多時,身上已多了幾道血痕,步伐更趨凌亂,他明白,再戰下去必將隕命於當場,不禁生出了循走的心思,只要出了船倉,就可以跳入河裡逃走,到時再向朝庭告發,總得有些功勞吧?

這名軍卒且戰且退,漸漸向倉門靠近,可衛風哪能讓他逃走?當即劍勢一緊,接連幾道劍花扎向胸口,趁他擋的手忙腳亂之機,卻又突出一劍,“嗤!”的一聲輕響,狠狠刺入大腿當中!

這一劍立刻使他喪失移動能力,身形一歪,單腿跪上了甲板,衛風又刷的一劍刺來,這一劍,直接刺中咽喉,一劍斃命!

轟的一聲,屍體倒上了艙板,艙內霎時間陷入了寂靜當中,一股詭異的氣氛正冉冉升起,畢竟對於王蔓來說,眼前的危機雖然解決了,可是衛風,先被她毒打,又被她撓痒痒,還差點給挖去雙眼,這個人會不會趁機報復?又或者,會不會把自已獻給司馬元顯以換取功名?

小蘭顯然也有與她家女郎同樣的擔心,不安的看向了衛風,美目中還帶着絲哀求。

衛風卻微微一笑:“小蘭,你與女郎稍等一會兒,我出去下,很快回來。”說著,提着血淋淋的劍,轉身邁向了倉外,他要把船夫給殺了滅口。

衛風邁出船倉,直接來到了船尾,一名三十來歲的中年船夫正坐在艙板上,見到衛風出現,頓時緊張的跳了起來,看這架式,隨時會躍入河裡!

衛風趕忙招了招手:“女郎念及主僕之誼,特分賜些金帛與你,你以後便隱姓埋名,好好過着日子吧,來,跟我進去拿!”並率先向回走去。

“呃?”船夫一怔,見衛風並沒有殺自已的意思,隨即就現出了歡喜之色,跟着來到了膳堂之中。

卻不料,衛風立刻堵住倉門,冷冷笑道:“女郎行蹤事關重大,說不得,只能對不住你了!”

這可把船夫給嚇的魂飛魄散,心裡又悔又恨,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哀求道:“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兒,求女郎饒命,奴可對天發誓,絕不敢泄露女郎行蹤,只求女郎開恩啊!”

王蔓的俏面隱現掙扎,小蘭已忍不住勸道:“郎君,這船夫是個老實本份人,料他不敢胡說,不如....放了罷?”

“呵呵~~”衛風淡淡笑道:“這天下,每日里無辜冤死之人多不勝數,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小蘭,你莫要怪我心狠手辣,非常時刻,當行非常之事。”

王蔓也拉了拉小蘭,嘆道:“小蘭,莫要勸了,由得衛風罷。”

這話一出,相當於宣判了船夫的死刑,不過,他根本不敢跑,屋子裡五具血淋淋的屍體鎮住了他,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頭磕的砰砰作響!

衛風揮起長劍,作勢欲刺,一個念頭突然冒了上來,於是饒到船夫身後,把劍丟向了一旁。

隨着“噹啷!”一聲脆響,船夫心裡剛剛一松,衛風卻拾起一截繩索,兜頭繞過脖子,雙手交叉用力一勒!

“唔!”船夫一瞬間臉面漲的通紅,雙手下意識的抓住繩索,身體也隨之劇烈扭動,然而,衛風就彷彿一隻撲上綿羊的餓狼,全身都壓上了他的後背,使他根本掙脫不開,漸漸地,已有了力不從心的趨勢。!

小蘭又忍不住喚道:“郎君,你要殺他給個痛快便是,何必如此折磨人?”

這話中,帶上了些許不快,衛風趕緊解釋道:“他的衣服沾上血污豈不是可惜?”正說話間,手上又加重了力道,船夫在一陣更加猛烈的抽搐之後,終於氣絕身亡!

衛風身上的衣服早被王蔓一頓皮鞭抽的支離破碎,穿在身上,就像掛着一條條的碎布塊,粘着血污極其的不舒服,於是也不遲疑,當場把船夫給剝了個精光,拿起衣服穿戴起來!

兩個女人均是暗自啐罵,連忙把身子背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