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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魅影》經過一年多的發行之後,已經憑藉其高質量的內容以及精美的印刷,成為香港現在最具影響力的娛樂雜誌,每期銷量現在超過八萬本,是一本非常暢銷的娛樂周刊。

吳思源之前本來也想在《東方魅影》上刊登廣告的,但是考慮到它是許氏集團旗下的傳媒,因此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選另外不是許氏的媒體來投放廣告,自然效果就會大打折扣了。

錢花了好多,對於票房提振的效果卻不明顯,一時間讓吳思源有種山窮水盡的感覺。但沒想到本期的《東方魅影》,卻用多篇報道重點介紹《蝶變》,簡直將它誇成了天上有,地下無的香港第一好看電影。

吳思源看到這份報道的時候簡直傻了眼,他不明白為什麼許氏會這麼做?論交情他和許貫武也沒有什麼交情可言。他雖然和許貫武同在邵氏工作過,但吳思源當時已經是副導演,而許貫武還只是剛進邵氏,還要從雜工一點點做起。兩個人的地位幾乎是天差地別,所以自然平時也沒有什麼交集。

再加上許貫武之後創立許氏,而他則投奔到了嘉禾旗下,兩方都是不死不休的對頭,互相之間更是沒有半點交情,不知道許貫武這次為何幫他?

吳思源百思不得其解,想的頭都大了一圈兒。但是雖然原因沒有想出來,不過這篇報道帶來的宣傳效果卻是實實在在。

《東方魅影》中關於《蝶變》的報道一經推出之後,這部電影的票房馬上由降反升,當天的票房就比昨日提高了三成。而隨後的一周時間內,影院的上座率也高達六七成,終於讓吳思源看到了賺錢的希望。

但隨後一記消息卻再度將他打落谷底。嘉禾想要將《蝶變》下畫,然後放映曾智偉的《花心大佬館》。

消息傳到吳思源耳朵里,頓時讓他氣得火冒三丈。

“鄒先生,何先生,《蝶變》現在的上座率都有六七成。都還是很有錢賺的。為什麼要無緣無故下畫?”吳思源急匆匆的衝進鄒文淮的辦公室,就見何貫昌也正在那裡,同鄒文淮悄聲談些什麼,他急的顧不上打招呼,直接張口就大聲喊道。

“思遠,你先坐下。有話好說,不要這麼急躁么。”鄒文淮笑着擺了擺手道。

吳思源見狀心中雖然急的不行,但還是依言坐了下來,“鄒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無緣無故要《蝶變》下畫?”

“《蝶變》上映也有三周時間了。現在落畫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么。”何貫昌在一旁說道,“再說《蝶變》的上座率那麼差,放映的時間越長,院線賠的錢就越多。總不可能為了一丁點兒的票房,白白讓公司損失錢吧。”

“《蝶變》之前的上座率是有些差,但這一周經過《東方魅影》的報道,上座率已經升到六七成。已經是一部賣座電影了。”吳思源連忙說道。

“對啊,說到這裡我倒奇怪了,《東方魅影》雜誌為什麼這麼幫你?”何貫昌冷冷的看着吳思源道,“思遠,我們嘉禾可是一直待你不錯的,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檔期給檔期,你現在竟然私下裡同許氏來往,到底還有沒有把嘉禾放在心裡?”

“何先生,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私通許氏?”吳思源一聽頓時站了起來。他是位老派的電影人。心裏面還是存着道義二字的,既然已經投奔到了嘉禾門下,就一心想要在嘉禾好好打拚的,沒想到現在卻被人這麼懷疑,不禁有種羞恥之極的感覺。

“有沒有私通你心裏面清楚的很。不然何以許氏會這麼幫你?用八頁彩圖幫你做宣傳,真是好大的手筆呢。”何貫昌陰陽怪氣的說道。

“鄒先生,何先生,我吳思源敢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和許氏私通。”吳思源舉起手鄭重的說道,。

“那可就奇了怪了,今年春節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千里迢迢開車去《蝶變》劇組探班,這個月又是誰巴巴的給人送電影票,現在又是誰給刊登了巨幅廣告。”何貫昌冷笑着說道,“思遠,做人千萬不能忘本啊。”

“哼!許貫武去探班,當時我都不在;請他來看電影,也是之前我與你商量過的;現在他刊登《蝶變》的報道,也純粹只是為了介紹好看的電影而已。你就拿這些當證據,認為我和許氏私通,未免太冤枉人了吧。”吳思源聽他這麼說,不禁生氣的說道。

“這三樁證據還不夠嗎?難道要看着你帶着思遠電影公司投到許氏門下,才叫不冤枉?”何貫昌冷冷的道。

吳思源一聽頓時臉色一陣灰敗,想不到何貫昌已經將他想的那麼惡劣,難怪他的態度竟然如此冷漠。

“鄒先生,你也是這麼看我的么?”吳思源聽何貫昌已經將話挑明,知道和他再爭辯已經沒有用了,只好向鄒文淮求助道。

“阿昌,思遠,你們都先冷靜一下。”鄒文淮擺了擺手道,“阿昌,思遠和我們一樣都是邵氏出身的老臣子,我們這一批老人做事是講心的,你不要把思遠想的那麼壞。”

“思遠,阿昌也是太生氣了,所以態度才不友善,你要理解他的苦衷。”鄒文淮說完何貫昌,轉頭又對吳思源說道,“這樣好了,看我的面子,你們一人讓一步,如何?”

“雷蒙,我這也是為公司着想啊。”何貫昌聽鄒文淮這麼說,馬上為自己分辯道。

吳思源想了想,卻點了點頭,“鄒先生,我聽你的。”

“好,既然這樣,那就看我的面子上,一人退一步吧。”鄒文淮點了點頭道,“阿昌,你以後不要隨便亂說了,思遠畢竟還是我們自己人嘛。不過思遠你也要理解阿昌的心情。這樣好了,為了避免真有阿昌所擔心的事情發生,我看這樣好了,思遠影業的股份,我們一家一半如何?”

吳思源聽了不禁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看着鄒文淮和何貫昌。原來這兩個人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兒,目的就是要將他的思遠電影公司拿走。

現在思遠影業中他占多數股份,在面對到嘉禾的時候,還可以保持相對的獨立自主。但是如果兩邊的股份一樣,而嘉禾又有錢同時又有院線。那吳思源根本就不能在公司說上話了。到時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思遠,其實我們也是為你好啊。”鄒文淮笑了笑說道,“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吧,這兩天就給我們個回答。”

吳思源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鄒文淮的辦公室,看上去好像行屍走肉一般。

“雷蒙。這麼逼,就不怕吳思源狗急跳牆,真的跑到許氏那邊去?”何貫昌回頭看了鄒文淮一眼道。

“他和我們還簽了好幾部電影的合約呢,想跑哪有那麼容易?再者說現在美國新線電影公司正打算和我們合作,到時候我們有的是錢,還怕沒有人才為我們所用么?”鄒文淮冷笑道,“吳思源一直不肯同意我們擴大股份的請求。分明和許貫武一樣腦有反骨,這樣的人如果不能乖乖降服,就只能這樣子來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