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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在這種壓根不需要她展現聰明才智的時候突然聰明起來!

“誘餌是我,你則是用來讓對方放鬆警惕的陪襯。”墨硯輕描淡寫地回答。

陪、陪襯?

阿依怒不可遏,這個人毫無愧疚地將她牽扯進危險里也就罷了,反正他本來就是這種人,可是他利用她過後竟然還敢蔑視地說她是一個陪襯,是可忍孰不可忍!

“墨大人,你太過分了!”她瞪着他,雙手握拳,憤怒地譴責。

他還以為她憋了半天會說出什麼驚人的抗議之詞,竟然是如此簡單的一句,墨硯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耐下性子道:

“你又沒受傷,再說我又沒讓你白做,今天上午買的那些東西,都夠你用到壽終正寢的,更何況配合刑部辦案,人人有責。”說最後一句時,他還真是打得一口好官腔。

“墨大人你怎麼可以隨便縮短別人的壽命,就上午買的那些東西最多也就用個兩三年,難道我兩三年以後就要壽終正寢了?!”她火冒三丈。

這個才是重點嗎?

墨硯無語地嘆了口氣,勉為其難地說:

“好吧,我們現在回東大街,你想要什麼我再買給你,這樣總行了吧?”

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施恩口氣讓阿依兩眼冒金星,惱火地道:

“我又不想要!我要說的不是這樣,我要說的是,墨大人你為什麼每次都是不顧他人的意願隨心所欲地對無辜的人做出一些令人無法接受的事?”

“你問為什麼?”墨硯沒想到她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眉毛一挑,手肘高高地抵在樹榦上,擺出一個極為居高臨下的姿態,認真地回答,“當然是因為我想做。”並反問,“別人接不接受與我何干?”

“……”阿依啞口無言,她想吐血。

“我也是有好好考慮過的。”墨硯繼續認真說,“可是找別的姑娘,就剛才那個場面,十個裡面十個會當場昏過去,再說我若單獨帶一個姑娘出來騎馬看戲,後續會很麻煩,但你不會,最重要的是你晚上總喜歡做些令人髮指的勾當,見血不會暈,看見屍體也不會尖叫,既方便又不麻煩。”

既方便又不麻煩?

阿依額角的青筋已經暴出數條,全都在活躍地跳動着,她咬着後槽牙,為什麼每次跟他在一起她總是會這麼地火大?!

“既然你這麼不滿,好吧,我再帶你吃一頓晚飯,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這樣就算扯平了,好不好?”他平着臉極“厚顏無恥”地詢問。

阿依扭頭就走。

“你去哪兒?”他驚訝地問。

“我要回去了!”她一刻也不想再搭理他,握着拳,頭也不回地說。

“這裡是城郊,你若是喜歡步行回去我也不反對,不過等到你回到帝都,只怕城門早關了,你今晚想露宿在城牆下嗎?”他正二八經地問。

阿依腳下一頓,背對着他恨恨地磨了磨牙,霍然轉身,幾步走到玉獅面前,衝著玉獅長長的大白臉咬着牙說:

“我要回去了!”

“玉獅它是不會送你回去的。”墨硯背靠在馬上,雙手抱胸,閑適地說。

阿依已經七竅生煙了,猛然回過身,氣哼哼地衝著他怒目而視,怒目而視。

墨硯被她直勾勾地盯着,少頃,極為惋惜地嘆了口氣:

“氣性這麼大,真是個小丫頭,你呀,要快些長大才行!”

“……”阿依不想和他說話。

墨硯將阿依送回到百仁堂門口,他先下了馬,還不等他回身將她抱下來,她已經一溜煙自己跳下地,將腦袋上罩着的披風扯下來一股腦塞進他懷裡,扭頭就走。

“喂,你至少說句話再進去吧。”墨硯挑眉,無語地問。

阿依停下腳步,猛然回過頭來,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堅定地撂下一句:

“墨大人,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說罷,頭也不回地大步踏進百仁堂里。

墨硯雙手抱胸,微微一愣,自言自語道:“好大的膽子,又拿這句來威脅我。”頓了頓,卻又忍俊不禁自己哧地笑出聲來,好笑地搖搖頭,“這丫頭!”翻身上馬,往刑部去了。

阿依頂着一頭陰雲,滿臉鬱悶地邁進門檻,引來側目無數,秦俊卻領着一個頭戴青灰色小帽,富人家小廝打扮的年輕男子徑直朝她走過來,憨聲憨氣地說:

“解頤,這是李員外家的小廝,李員外家的九姨娘病了,請你去出急診,幸好你這時候回來了。”

“姑娘,我家九姨娘病得厲害,請姑娘趕快隨小的去看診吧,馬車已經在外邊等着了。”那小廝上前見了個禮,匆匆忙忙地催促。

“是什麼癥狀?”阿依一邊詢問,一邊在自己的座位上找,“我的藥箱?咦,我的小藥箱呢?”

“哦,先前我在大門外頭看見你的藥箱卻不見你,就給你拿進來了。”秦俊說著轉身,不一會兒回來,手裡提着先前被墨硯強行丟在大門外的阿依的藥箱。

好在沒有丟失,阿依喜出望外,雙眸亮閃閃地接過來:“多謝俊少爺幫我拿進來。”

秦俊胖胖的臉微微一紅,忸怩地笑笑。

阿依提了藥箱一邊跟那小廝出門上了馬車一邊聽他說解病情,具體病情那小廝也不清楚,只知道九姨娘午後時突然抽搐昏迷,怎麼也不醒,無奈李員外派人先去瑞和堂請了大夫。

“蘭大夫說我們姨娘的病很是罕見,必須要掀帳子針灸,我們員外不願,蘭大夫便向我們員外推薦了姑娘。”

阿依一愣,瑞和堂的蘭大夫推薦她,瑞和堂與百仁堂不是對頭嗎?蘭大夫,到底是哪個蘭大夫?

匆匆忙忙地來到李府,帝都價高屋貴,一個小小的員外府邸規模絕不如外省那些同資產的富戶商族,李府也就是五進院,小廝在前方引路,很快便來到一座小小的偏房前,此時院外的月亮拱門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大家都在悄聲說笑,竊竊私語。

小廝好不容易才將人群沖開,請阿依進了院子,一個年過四旬,遍身黃金飾品,矮胖黝黑的中年男人正在窄小的院子里焦慮地來回踱步,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個通體漆黑的斗篷人兒正懶散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喝茶,無論周圍多麼喧鬧混亂,他始終穩如泰山,好像什麼都和他毫無關係,只有手裡的茶才是最重要的。

阿依眉角一抽,蘭陵秋的醫術的確很高,可是他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大夫。

“員外,解頤姑娘來了。”小廝通報一聲。

李員外一喜,停住熱鍋螞蟻似的步子,滿眼期待地望過來,卻在看到矮小纖瘦一點也不夠茁壯成長的阿依時,熱烈的眼光霎時熄滅下去。

對於這種態度阿依早就習慣了,沉聲問蘭陵秋:“怎麼回事,是什麼病?”

蘭陵秋在黑色面巾下似笑非笑,輕描淡寫地說:“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阿依愣了愣,提着藥箱大步進去,李員外心急如焚,卻又不敢阻攔,大夫的地位雖然並不算高,但能夠治病救人的人普通人多少還是會敬畏一些,一般人都不願意太得罪大夫,尤其是一些性格古怪的名醫。

“蘭先生,那位姑娘真的能治好倩娘嗎?”李員外彎下腰,焦慮地問。

“你等下去不就知道了。”蘭陵秋坐在搖椅上,輕描淡寫地回答。

阿依進入寢室,只見一個三十齣頭的婦人正大汗淋漓地躺在一張懸掛着青紗幔帳的拔步床上,被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攬腰緊抱,面色青灰,神情惶恐。

她放下藥箱,小丫頭知是大夫連忙搬了凳子,阿依在床前坐下,婦人已經自先前的昏厥中蘇醒,聲音非常微弱,問她話也只是說頭暈,暈得厲害,明明安穩地躺在床上,她卻覺得天旋地轉,並不時嘔吐涎沫。阿依見那婦人四肢厥冷,唇舌青紫,口鼻氣冷,手指攣縮如雞爪,腿肚轉筋不止,以手測脈,脈象遲細,又辨認她的視力,明明是睜着眼睛,她卻將一看成了二,問身旁的嬤嬤,嬤嬤說九姨娘是與員外吵了一架之後突然犯病的。

正在這時,倩娘忽然面色慘白,捂着兩側的胸部與雙股間驚恐地大聲尖叫起來,一會兒大哭着說自己的**縮進去了,一會兒又焦慮地說自己的下面也縮進去了,滿臉是淚,嚎哭着抓緊阿依的手央求她救她。

阿依心臟一沉,知道這是典型的縮陰症,關於男子的縮陽症記載有很多,只是這種病落在女子身上卻十分罕見,**與陰部同時覺得內陷更是極少聽聞。

命丫鬟解去倩娘的衣服,阿依取出長針,急灸雙乳根穴,以麥粒大的艾柱着膚灸關元穴,強針人中、雙側內關。關於縮陰症,有些記載說發病時器官的確會內縮進去,亦有些記載說只是病人因為身體痙攣過度覺得那些器官縮進去了,阿依為女屍做過解剖,本身並不相信已經長成的器官會內陷,事實上她用眼睛看也沒覺得倩娘的乳首真縮進去了。

“姨娘過去可曾患過雞爪風?”阿依以艾灸灸穴,沉聲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