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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被純熙與月皎攔截住,突破防線的也被聞梵音一針刺死。可這些殺手彷彿沒有自我思維,同伴接二連三死去也沒有半分懼怕的情緒,更是前仆後繼如同蝗蟲一般撲來。

漸漸地聞梵音停下了手,雙手攏進袖中。隔着銀白綢,她眸色深沉,眼底深處彷彿深淵,一瞬不瞬地盯着大群大群修士。

“老師,不對勁。每波修士的修為都不同,且人數越來越多。”純熙揚手一拍,將幾位殺過來的修士以掌風掃出去。

幾人橫撞在樹上,連續將四五棵樹撞折這才吐血倒在地上。好在純熙察覺到不對勁,並未下死手。

聞梵音站在原地沒動,一道厲風自身後襲來,她身形未動,只稍稍偏了下頭,暗器擦着她鬢邊髮絲襲過。她拂掌打去,暗處隱藏的人影被一根細長的金絲瞬間穿透四肢拽了出來。

聞梵音指尖輕輕撥動,金絲拉扯着修士來到她面前。金絲周圍隱隱有血跡滲出,可這人卻不喊不哼,彷彿不曾察覺到半分痛楚。

她上前半步,湊到修士面前,彼此都能察覺到對方的呼吸。

聞梵音將白布掀開一角,直視修士的眼眸。眼前這一雙漆黑的瞳孔散漫沒有焦距,一絲細長黑影從眼裡划過,猛地朝聞梵音竄來。

這麼近的距離,任誰都無法反應過來。

“女郎?!”月皎臉色一變,反手摺下身後樹枝朝黑影刺出。

但,來不及。

在黑影已挨上聞梵音長長的睫毛時,卻陡然憑空炸碎。

聞梵音反應十分迅速,在瞬間便抬起左手拉起白布擋住眼睛,右手置於眉心前,長長的廣袖擋住黑影炸碎後的塵埃。

她輕輕扇動了下手,笑容輕慢道:“真是見不得光的老鼠。”

果如她所料,這些人都被控制了。如今的他們只是一具具聽從命令沒有思想的傀儡工具。而從一波波襲來的修士來看,背後之人很明確告知她,傀儡有很多,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先生,不要下殺手,護住你與純熙,此事交由我處理。”聞梵音放下手,語氣寡淡的說道。

“是,女郎。”月皎伸出食指,凌空一點。一道淡淡的波紋升起。無形的力量將她與純熙包裹在內。那些傀儡衝上來時,便被這力量隔絕在外。

聞梵音見此,伸手憑空一抓,好似將傀儡背後那根貫穿脊椎的透明絲線拽到手中般。她眼裡幽藍的光芒一閃,突兀側頭朝西南方看去。

“找到你了。”

話音落下,她人已消失不見。

下一瞬在出現時,便來到到西南方荒山死角處。

她伸手一捏,身穿灰藍長袍的老者便被她捏着脖頸拎了出來。老者這模樣,好似被命運扼住後頸的貓,可憐兮兮的縮手縮腳不敢出聲。

“說罷,哪方勢力?”聞梵音隨手將人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老者這會兒已從被嚇呆地境況中回過神來,他臉色一變,卑微又諂媚。

“聞谷主,久仰大名,這可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老者態度十分和藹,像是鄰家慈祥老爺爺。

不慈祥不行,聞谷主顯然與傳言中的弱雞不同。能隔着傀儡大軍將他一把抓出來,讓他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可見這人隱藏之深。

“少廢話,回答問題。”聞梵音罕見沒有耐心道。

老者哆嗦了下,立刻態度端正回道:“在下乃傀儡宗長老,此次半途攔路,也是聽聞谷主得到仙劍。如今小老兒已知這仙劍不凡,谷主更是不凡。冒犯之處還望谷主海涵。小老兒與傀儡宗定會奉上賠禮。”

言下之意,便是他私下會奉送一份賠禮,與傀儡宗並不牽扯。兩分賠禮換他一條性命,這交易很划算。

聞梵音嘴角微翹,氣氛陡然緩和下來。在老者這口氣沒松完時,他腦袋一歪,人已沒了生機。

聞梵音走上前來,伸手一捏,凌空凝聚了一朵桃花。她俯身將桃花放在老者胸前,笑吟吟道:“老先生,走好。”

清風吹過,她人已消失不見。

遠處,少了老者的操控,層出不窮的傀儡頓時齊刷刷倒在地上。

盤膝而坐維持陣法的月皎忽地睜開眼睛,她看向前方不知何時回來的女郎,環顧四周,起身道:“女郎。”

聞梵音溫柔平和說道:“幕後之人已解決了,我們走吧。”

月皎立刻跟在她身後,準備直接離開。

純熙看了看地上躺屍的這群屍體,遲疑了下,詢問道:“老師,是否需要我收尾?”

聞梵音本覺得可有可無,轉念一想,指揮鳳鳥盟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她溫溫和和道:“麻煩你了,純熙。”

她的聲音如絲絨般光華,帶着一絲若有若無地笑意。使得月皎與純熙耳朵一麻,酥酥麻麻地感覺從耳朵流淌到體內,二人臉都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純熙輕咳一聲,故作無事道:“不麻煩,老師稍等下。”

她在頭上的金葉子髮飾上點了記下後,聞梵音與月皎很快便察覺到有一隊人迅速朝這邊趕來。

“可以了老師,這裡有人處理。”純熙語氣肯定的說道。

聞梵音語氣認真道:“做得很好,純熙。”

說罷,她與月皎朝神醫谷繼續走去。

原地,純熙腳下輕飄飄的,整個人恍如夢中。

剛才老師誇她了,是誇她了吧?

無意識的她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意,等回過神來發現老師與月皎已走遠了。

她連忙追了上去:“老師,您等等我,等等我。”

月皎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本以為她發獃還得一會兒,沒想到倒是清醒的快。”

聞梵音也笑了下,說:“那孩子雖看上去愚笨不堪造就,卻是罕見的大智若愚者,是個好孩子。”

“您這話說的,好似您有多大年紀似的。”月皎話音剛落,便覺得有些踩雷。

女郎是此世唯一的仙,誰知道本人年紀是不是比這世界都老。

她乾乾地一笑,轉移話題道:“女郎,您想救孫家主僕,可有其他打算?”

聞梵音拄着傘慢步行走:“我想以孫家人的名義,釣出更多這樣的倖存者。”

她含笑的聲音裡帶着暗藏的凌厲:“我想看看人罰的法寶可靠與否。”

“說起這事兒,我這才想起來還欠了李少君東西呢。”她狀似遺憾地嘆口氣,聳聳肩道,“想起來有點兒遲了呢,這都過了元辰了。”

她從袖中拿出碎玉,朝對面吩咐道:“風清先生,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風清哀嚎一聲:“女郎,我很快便到神醫谷了,您這會兒支使我離開不太地道啊。”

聞梵音對聰明人一向很寬和,她無奈說道:“先生可以安排下屬去做,並非一定要你親自去處理。”

風清笑嘻嘻道:“好啊,女郎您吩咐。”

聞梵音並不與他客氣,直接說道:“仙人墓中,我欠下李少君些許糕點。雖還了些,但還不夠。勞煩先生安排人為李少君送些過去,還了這債。”

風清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李少君?是那位號稱無所不知的李少君?!

他嘴角抽搐着,拿着碎玉的手都有些顫抖。

只要一想到他派遣心腹前往李家,李少君眼睛一眯,隨便看兩眼後,便巴拉巴拉將他所有謀劃說出口,搞得天下人都是知情人,滅口都嫌浪費時間,直接毀滅世界無一人是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