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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幾個夫人已經將交頭接耳的打聽到了送佛珠的人是誰,大家臉上都掛着一種看熱鬧的表情,每個人各懷鬼胎,期待着老太太的反應。

今天讓那個不願意回來的大少爺搶盡了風頭,不少人覺得他既然不打算回來,就不該來參加今天的壽宴,這樣以來也不會搶奪了其他孩子受寵的機會。

但是他不但回來了,還那麼張揚,這一點兒讓所有人都很不爽。

大家嘴上不說是怕得罪了老太太吃罪不起,但不說不代表不埋怨。

老太太盯着佛珠看了半天,原本皺着的眉頭漸漸鬆開,隨手將佛珠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笑呵呵地說道,“我當是什麼大事兒,也一把年紀的人了,做事情怎麼如此毛躁。不就是串佛珠么,值得你這樣,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巴,沒見過世面。”

大家聽了這番話不禁面面相覷,這老太太可是出來名的挑剔,對於給她置辦的物品,出了一點兒差池,那可是都要挨上一頓責罵的,更嚴重的甚至會罰了每月分發的款項。

今天這是怎麼了,她的生日禮物出了問題,她竟然一點兒不生氣,全都是因為那個不肯回來裝傻的大少爺嗎?

眾人不禁在骨子裡對田天樂更恨之入骨了,別人得不到的待遇,他全得到了,從小就是老太太掌上明珠,其它夫人生的孩子,她連瞧都懶得瞧上一眼,對於這個不肯回來的傢伙竟如此寬容。

田金氏的嘴角抽搐着,原本得意的笑容卻怎麼都收不起來了,這一切來的太快她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娘,這可是不吉利啊!”

“放屁!”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厲聲說道,“吉不吉利不是看這個,是看心情。我心情好。什麼都好,你出去吧,別在這裡給我添堵了。本事沒有就會作怪,有本事也給我田家生一個出來。自己連個蛋都生不出來,還在這裡對別人指手畫腳的。”

“娘……”

田金氏覺得一個無形的大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紅着臉看着其他夫人,她們有的偷笑,又的得意,還有的礙於面子低下了頭,田金氏臉上一下子掛不住,轉身就離開了。

她走後,老太太像個孩子打架打贏了一樣。呵呵一笑,像剛才根本沒生氣一般,小聲說著,“你們可別跟她一樣,要不是我那傻兒子。她早就被休掉了,整天的搬弄是非,我最討厭這種人了。唉!得想着讓治國再討個媳婦才行啊,不然她都無法無天了。”

眾人聽了這話,臉色都瞬間變了,她們雖然是田家的媳婦,可是身份地位除了一個從漢國來的大臣家的女兒之外。其餘的都只是普通的書香門第出來的。

在這個家裡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地位卻不是很高的,如果一個不討喜被休掉的可能性太大了。

她們可不想在這個年紀被休掉,那還不如安分守己的好好過日子。

“娘說的是,我們姊妹日後都會警惕注意的。”

素娘順着老太太的話,趕緊找了個台階給眾人下。也給老太太下,不然就這麼冷着場,估計倒霉的還得是她們。

素娘是田嚴峻從街上買回來的,做了幾年丫頭被收了房,因為從小在街頭流浪她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那個流浪的名字也叫不出口,後來來到田家隨意取了個下人的名字叫了一段時間。

到她被田嚴峻收房後,不像正妻田李氏一樣被冠夫姓叫,而是直接被大家稱為素娘。她卻從來也沒有抱怨過,人也是文文靜靜,不爭不搶,跟田李氏相安無事的相處了這麼多年,還給田家生下個二公子,田少辰。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雖然出身卑微,但是挺識大體的,在田家這麼多年也是安分守己的好好過日子,自然她也並不因為她出身不好而看低她。

“知道就好,我累了,不如你們也散了吧。”

老太太一擺手,便誰也不看,誰也不理了。

田金氏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房裡,只看到田治國還在把玩那隻從街上買回來的鳥兒,她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兒,氣呼呼地吼道,“平兒呢?”

田治國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只當是跟往常一樣,又責怪平兒貪玩兒了,他一邊逗着鳥兒,一邊漫不經心的說,“不知道,剛才聽說在花園的。這麼冷的天兒,他還在外面,若是着涼怎麼辦!”

“你就不知道好好看着他,你們爺倆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田金氏一肚子火兒,她一把將田治國手中的鳥籠打翻在地上,氣呼呼的轉身就進了屋兒。

田治國在門口愣了好一陣子,他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的沒搞清楚狀況,這感覺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翻臉了,他到底是惹到她哪兒了,竟然敢對他擺起臉色了。

不是說好的只在屋子裡可以對他發脾氣,若是在屋外就要給他留些臉面的么。

田治國朝四周看了幾眼,好在外面沒有人。

他也朝鳥籠子踢了一腳,“真是賤玩兒意兒。”

“你不是說有人會處理的么?他怎麼還好好的,不但好好的,還回來騎到我們頭上拉屎了。原本平兒也是討老太太喜歡的,可是今天就是因為他,咱平兒都不受待見了。”

田金氏喝了一口水,突然猛的噴了出來,“水都是冷的。”

她翻着白眼,越發的生氣了。

田志國坐在旁邊又聽她嘮叨了半天,這才意會過來,她生氣只不過是看不過田天樂,其實也是她找茬在先,老太太沒上套兒罷了。

“你說娘處處護着他,這若是擱在別人身上,恐怕都被趕出田家了,到了田天樂那小子那裡,這都不是事兒!”

等田金氏把牢騷發完了,田治國這才慢吞吞的說道,“媳婦兒,你還是太天真了。你跟老太太斗?笑話!老太太看着像是老糊塗了,其實她精着呢,兩個你我都不是她的對手!”

“那你就這樣天天窩囊着,受欺負!你也不想想,她若是腿一蹬,這家業還有沒有你的份兒,成天就窩窩囊囊的,我都跟着受氣。”

田金氏袖子一甩,躲開田治國的手,板著臉不看他。

田治國笑笑,“好夫人,你別生氣。這日久天長的,日後發生什麼事兒,誰能料得到呢。你別看那小子現在威風,過些日子你就會看到,有他吃苦的時候。”

“哼,我相信你,不如相信公豬能生驢!”

田治國陪着笑臉,在他老婆臉上親了一口,“豬怎麼能生驢呢,何況是公豬!夫人你就相信我這一次,他絕對蹦躂沒幾天了。”

田金氏這才轉怒為笑。

這段日子莫邪國是風平浪靜,國泰民安,可是周邊的幾個大國卻不是那麼安生,接國家互相征戰,弱肉強食,特別是北邊的一個大國,已經吞併了幾個小國,如果不是漢國在做着屏障,恐怕莫邪國這樣的小國早就剩不下了。

只可惜漢國的局勢也有些動蕩不安,國內似乎爭權奪勢的暗潮已經涌動許久。

在莫邪國經常可以看到一些行蹤詭異的人,這些人有些是各國犯下案子的通緝犯,有些是出來做生意的投機者,還有些就是各個國家的探子。

他們也會在莫邪國尋找有能力的人,帶回本國為己所用。

大街上有人耍雜耍,有人賣糖葫蘆,還有人給人算命。

田少辰和尹平在家喝了幾壺酒後,又轉戰到街上的酒館來,他們也只是擔心在家裡被爹娘嘮叨,不如在外面喝的痛快,落的清凈。

在他們從酒館裡喝的醉醺醺的出來的時候,街上的人潮都還沒散去,一如往常那麼熱鬧繁華。

“哥,你說世間情為何物?為什麼讓人時而歡喜,時而憂愁。”

尹平靠在田少辰的肩膀上,手中拿着個酒壺,一邊喝一邊問。

田少辰心情不佳,也喝了不少酒,但是不至於醉的像尹平這樣,雖然走路也有些搖搖晃晃,但是還不至於胡言亂語。

冷靜,從容,風度是他娘一直都要求他做到的,即使喝醉了酒,哪怕在街上摔倒,摔了一跤,他都要摔的有風度。

他就是這樣的人,活得累,可是還得那樣活着。

“傻瓜,你愛上哪個女人了?別再跟我胡言亂語的說是那個平安。她有什麼好的,哪一點兒都配不上你。傻愣愣的整個村姑,一點兒頭腦都沒有,還是壞脾氣。女人都像她那樣兒,我覺得天下男人都不該找媳婦。”

田少辰對平安的印象非常不好,說不出為什麼,或許是因為田天樂,也或許是因為那個女人不怕他。

“哈哈,哈哈哈……”

尹平苦笑了幾聲,又猛的灌了一口酒,“問時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傻瓜!”田少辰看着尹平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笑着伸手在他的頭上拍了一下,“天下女人多的是,何必喜歡一個有夫之婦呢。”

尹平苦笑一聲,“感情的事兒,誰又能做的了主。”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