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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嘩嘩地下着。近看,同圍白白花的全是水,簡直成了一條流淌的河;遠看,景物都是模模糊糊的,如煙、如霧、如塵。

七七趴在鄭狩的背上,腿圈着他的腰,小臉緊貼着他的後頸的皮膚,雙手搭在他的肩上。鄭狩一手背轉着穩穩地托着她屁股,一手撐着那把大黑傘,為她拱築了一個小小的安全空間。

煦等幾人在醫樓出來時向那裡工作的青侍借了雨具,此時或前或後地散布在鄭狩與七七的周圍。

一路上無人說話,只聽得雨聲和幾人淌水而行的聲音。

“七七女君!等下!”娃虎從後追上來,她的幾名雄獸也緊隨在後。她見鄭狩等人停下來,更是一下攔在了前面,“呼呼”地喘着氣道:“七七女君,你可能要回醫樓一趟了。”

“為什麼?”七七抬起頭定定地看着她。

有雄獸給娃虎撐傘擋雨,卻被她不耐煩地一掌推開。娃虎現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立媛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今天雖然她做得很過份,但也真沒必要非得跑冷藏室一趟的。是她一意地要交好楊七七,才硬拉着人出來。本來以為一切都按着自已想的方向發展着,卻沒想到楊七七走了後立媛就不對勁了。

幾分鐘前還好好的人,怎麼就痴了傻了?不言不動,就像是個活死人。立馬送去急診,查下來,身體是一點也無礙,精神卻是受到了重大的創傷。

作為最後與立媛接觸的人,楊七七的嫌疑最大,所以,她才冒着大雨要將人攔截住。

“就因為這樣?你就想要我回醫樓?”聽完娃虎講述了事情的原委,七七肅着臉兒,道:“首先,我與立媛女君身上所發生的這件意外事件沒有什麼關係,所以沒有必要回去。如果,娃虎女君覺得我有傷害她的動機與手段的話,請正式向寒城聖女堂提出訴訟請求,我會配合來自任何的官方調查。其次,你也看到了,我的雄獸們已穿着濕衣服很久了,雖然天氣不是太冷,他們也身強體壯的,可保不準就會感冒着涼。所以,我急着回樓。”

七七不願跟她走,娃虎能怎麼辦呢?

雖然,她直覺地感到就是這個神密的楊七七直接導致了立媛成了現在的模樣,但是正如她說的,表面看起來卻是一點也不關人家的事。之前在冷藏室里的單獨交談雖離得有點遠,卻是在那麼多人的視線下的,沒有爭執,沒有扭打。她是用了什麼手段讓立媛神不知鬼不覺地就精神重創了呢?

而且,楊七七與立媛還真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相反的,在娃虎的不斷努力糾纏下,雙方還算得上相熟。

一陣大風吹來,令得她眯了眯眼。

立媛突然的痴傻令她有些失控,現在經過一路的雨淋,其實已冷靜了許多。

立媛已經是廢掉了,也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恢復的可能。但不管她好與不好,在現階段的青階排名戰中,卻是對自已毫無助益。相反,面前的這個楊七七雖然極難掌控,卻是對付蒼城小原的不二人選。

至於,立媛……很多所謂的友誼,也是建立在共同的利益上的。這樣的朋友,以後可以在黃階聖女堂里重新尋找……

心中已計算清楚的娃虎伸手抹去滿臉的雨水,咧開嘴笑起來:“是我急傻掉了,立媛的事當然與七七無關……”

她說著就想將手伸向七七的臉,鄭狩哪裡會容她碰到,立馬側身避過,還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喲~看把人家緊張的。”娃虎當然是不敢惹毛眼前這個明顯是心情不佳的大黑塔一樣的雄獸,“那我就不阻你們的路了,明天見。”

七七微笑着點了點頭,目送着她與她的雄獸消失在雨中。

鄭狩托着她的屁股往上抬了抬,繼續往樓的方向走去。鄭狩一路上的沉默可是一點也不像他平日里沒心沒肺的作風,所為何事七七微一轉念就明白了,對於他的疑惑,心中微微氣堵。但現在路上,並不是解釋的好地方,於是雙臂環住他的脖子漸漸圈緊。

鄭狩被她雙臂勒得呼吸不暢,終於還是忍不住“哼”出了聲。

“傻子。”她放開了對他脖子的禁錮,小手還輕揉着他的喉節,以額頭抵着他的後腦勺輕聲道:“不許對我沒有信心,不許懷疑我,這世界上什麼人都可以不信任我,唯有你和年季摩不行。”

唯有你們兩個不能懷疑我,因為,你們在我心中的份量是如此之重,重到無法承受你們一絲一毫的疏離。

鄭狩身體頓了下,再舉步時輕快了許多。

“好,我永遠都會相信七七。”鄭狩眉目舒展開來,因進入那個血腥的房間而開始不住加重的心理枷鎖就這樣因她的一句話而脫落下來。他自嘲地想:他這是被那個變態的立媛女君給嚇着了嗎?七七寶貝兒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是最清楚嗎?正如她所說,任何人都可以懷疑她,就自已和年季摩萬萬不該懷疑。

只有年季摩和鄭狩才是你的心頭寶嗎?

走在鄭狩身後的項不臣將傘微向上抬了抬,看了看面前一大一小和協溫馨的背影,嘴角扯了個邪氣凜然的笑。但如果,有人能近距離仔細地看,可以看到那笑中還夾雜着絲絲縷縷的氣惱與酸澀。

“這雨還真他瑪的應景!”他無聲地道。

因七七那一句話而心情不爽的何止項不臣,凌月與煦也是同樣地心情黯然。唯有永遠與他們不在一個頻道的塗進對此沒什麼感想,在他單純的心裡,鄭狩、年季摩與七七本就是一體的,他們間的感情深厚很正常。而他,只需要她心中小小的一個角落就好。

“七七,你說,那個立媛女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塗進突然回頭問道:“不會真的傻了吧。如果那樣的話,那真是獸神保佑了,以後她就不會再禍害其他雄獸了。”

煦的目光閃了閃,抿緊了唇。

他可是知道七七除了木系,還有第二系異能——精神系。而那枚內置型‘尤拉’裡面,據說有存儲靈武聖女堂收集到的精神系異能修練方法。所以,當剛才娃虎一說立媛在他們走後精神受到重創,他就已肯定就是七七所為。

她到底還是出手了。

此時的鄭狩因為七七那一句話後,冷靜下來。這一冷靜,他就想到了她是有精神系異能的。而且,她曾說過得了靈武聖女堂送來的修練方法。所以,七七從一開始就是與娃虎、立媛等人在敷衍,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那個渣渣。所以,他果然是誤會了他的寶貝兒。

他想,如果是年季摩在現場的話就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楊七七嘴張了張,最終沒有說話。她昏昏沉沉地趴在他的背上,踏實又安心。

她的精神系異能還很粗淺,自第一次在擂台上試驗成功後就沒敢再用,因為,過度使用會令她自已的精神受創。這次為了從精神層面消滅那個比自已高了一階的雌渣立媛,她是全力以赴地釋放了所有的精神波,以求一擊成功。事實證明,精神系果然是陰人的至尊寶器,瀾靖城聖女堂一方就算心裡清楚是自已下的手,但是抓不到她任何的把柄,也是無奈何。

小樓的輪廓出現在雨幕里,七七終於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當時,還在冷藏室里時,她就已經頭昏眼花,但為了不令娃虎懷疑,一直勉力強撐着,並一直堅持着清醒的狀態。果然,途中,娃虎還是追來了。現在,危機已解除,她可以放任自已進入休眠,恢復損耗的精神力。

於是,回到小樓里想將七七放下來的鄭狩發現她沒有動靜。

“她睡著了。”煦近前看了看,用手指撥開遮住臉的黑髮,露出一張完美的側臉,緊閉的眼帘上睫毛如彎卷的蝶翅。

鄭狩回頭看了煦一眼,兩人交流了下眼神,都明白了對方清楚七七其實是因為使用異能太多而進行休眠修復。

“我帶她上樓休息,你們自忙自的。”鄭狩說完也不等幾人的答覆,兩階一跨地上了樓,直接進房。

於是,七七在昏睡中,被鄭狩扒光衣服抱進浴池裡,名為洗澡,實則吃盡了各種豆腐。

“醒醒,七七。”

鼻子被捏住了,透不了氣。楊七七迷迷糊糊地揮開那隻捏着自已鼻子的手,嘟起嘴一頭扎進那個有些冷冽的胸膛。

“阿季……”她口中喃喃着,在那個懷抱里扭了扭。

年季摩身體僵了下,而後緊緊地圈住她的嬌軟身體,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被腿間的硬物蹭得一個激靈完全清醒過來,她終於睜開水靈靈的杏眼兒滿是委屈地看着伏在自已身上的年季摩。

“有沒有不舒服?”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問。

七七的臉漸漸紅起來,將兩隻手分別捂上自已的兩眼睛,低低地回道:“你又沒有真的進來,我不痛的……”

年季摩愣了下,而後才道:“七七現在還沒成年,我當然不會真的進來。我是問你頭有沒有不舒服?你的精神系異能才剛開始修練,用來做掉黃階實力的立媛女君還是有些勉強的。還好,你是出其不意地突襲,如果她當時有所防範,只怕吃虧的反而是你自已。所以,以後不要用它來對付比自已階高的人。知道嗎?”

“我盡量不用。”原來是問這個啊,害得她誤會了,好?灝 ?

年季摩眸光閃了下,下身重重一撞,語氣一轉,極暖昧地道:“七七,剛才你那話我怎麼聽着像是‘欲求不滿’啊?”

“沒有!”七七忙搖頭否認,年季摩擒住她的頭,低頭深吻。

等楊七七被這條淫蛇放出來時,才知道她昨天昏睡許久,要不是兩個小時後排名戰的第四輪就要開始,年季摩也不會捨得喚醒她。至於鄭狩,昨天在樓里吃過晚飯後就被手下的青侍叫走了。倒是年季摩得知了醫樓發生的事,趕回來陪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