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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囚室里,凹凸不平的石牆上滿是深淺不一的污漬。

淡的是淺褐色,深的已呈黑色,最濃烈的當數大紅色。它們一層摞着一層,一層疊着一層,一層套着一層。湊近了看的話,能在上面找到乾涸了的固體物質。

室內,充斥着尿液的腥臭、食物的**臭味、人體因長久未清理的體臭,這些所有各式各樣的臭味中,最難以令人忍受的當屬屍臭。

“小華……死了。”一隻被血污泥垢覆蓋了臉孔的雄獸在探了下邊上一隻蜷縮起來的瘦小雄獸的鼻翼後,掙扎着撐起虛軟的身體,去拽屍體,想把他拖出人群。

一溜躺着的獸人里,又有一些動了起來,他們都如之前的雄獸一般,開始檢查身邊沒有動彈的鄰人。而後,又被拖出了兩個。

三具屍體都被拖到了離門最近的地方,那裡彙集着一小窪還沒有乾涸掉的屍水。

回去時,那幾個搬動屍體的人同情地看了眼中央被吊著的人。

以雙臂反剪的方式用一根鐵鏈吊著,腳底下是一塊鐵釘板,吊起的高度,正好是他能腳底踩到釘板。

想要保住腳,就要將身體重量全部掛在臂膀上。想要保住手臂,那腳板就要被粗長密極的鐵釘扎穿。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明知雙腳保不住,大多數人都還是抱着能拖一刻是一刻的心理,先不讓腳見血。畢竟,以吊起的方式廢掉手臂,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但,這隻雄獸是個狠的,一上來,就直接踩了釘板,血水從對穿的傷口“吱吱”地往外冒,紅了鐵板。他卻是只在開始皺了皺眉。之後,再沒有吭一聲。

獸人多豪勇,但能做到他這樣的,也不多。

到了現在。五天過去了,這塊鐵板上的釘子已與他的傷口長在了一處,露出的一小截還生了銹。

“你還好嗎?”最開始醒過來的那名獸人,猶豫了一下,走近了一動不動低垂了頭被糾結的紅色長髮遮擋住了臉的獸人,低聲問道。

他擔心這人會不會像小華一樣無聲無息地死了呢?

如果,真死了的話,他得懇請搬屍的獄卒將他也拖出去。囚室太小,而裡面的人卻多,環境如此惡劣。屍體留的時間長了的話,要產生瘟疫不難。

那人一動不動,他又走近一些,隔着那個釘板,伸手想要去探他的鼻息。卻對上一雙狠虐的眸子。

五天的折磨與傷痛消瘦了他的肌體,讓他嘴唇乾枯褪皮,下巴與唇上方長出了青色的鬍鬚,膚色是病態的灰白,唯有一雙眼睛像燃燒着熊熊大火,明亮得嚇人。

雄獸退了回去,與其他人坐在了一起。

死氣沉沉。沒有人交談。這是一群失去了希望,等死的人。

他們中有些目光獃獃地望着門口的屍體,猜想着,自已哪天也會被拖到那裡去。有的望着鐵柵欄外的幽暗過道上昏黃的小燈,等着今天唯一的一餐飯食。而其中幾隻臉孔還算乾淨的少年雄獸則蜷縮着身體緊貼着牆,帶着神精質的驚恐之色。更有兩個嘴巴開開合合,無聲地念着什麼。

“嗒嗒嗒”的腳步聲傳來,照例來了一隊獸人。打頭的四隻肥胖猥瑣,各提了兩個木桶。在獄卒上前打開門之後,進來六個人。用鐵鉤子一下扎進地上屍體的胸肋上,而後拉着另一頭的鏈子,像拖死狗一樣出了囚室,在地上留下血蜿蜒的血跡。

“你們這群骯髒的臭蟲,快來吃。”將木桶往裡上一放,兇狠地朝着裡面喊到。

囚徒們挪動着虛弱的身體,撲上來拿取今天唯一的口糧。

有兩個桶放着發黑干硬的干饃,咬起來像石頭一樣。第三個桶是渾濁的水,裡面漂着個破碗。最後一個桶里是被啃食過的肉骨魚頭之類的,本該是用來餵食家畜用的東西,卻是囚徒們最喜歡的美味。

在鐵柵門外看着他們狼狽進食的獄卒們,評點取笑着他們。

吊起來的獸人像是對外界的聲音與響動全無所覺,直到,有人走近了他,並將一塊饃伸到他的臉下。

他又抬頭,看到是一隻臉色蒼白,笑得比哭還難看的少年獸。

“我吃不下。”少年獸牙齒在打顫,像受驚的豚鼠一樣望了望鐵柵門外的獄卒,與他們中的幾隻目光對上後,立馬渾身都抖開了。“你吃吧,明天,我就會和小華一樣了。”

紅髮的獸人看了他一眼,張開乾裂的唇,咬上那塊饃。

少年獸放開了饃,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牆角根,再次縮成了一團,將臉埋在了膝蓋上。

小華,昨天早上吃過早飯後,就被這夥人拖走了,等到傍晚回來時,下身體是血,臀部更是鮮血淋漓,神志昏迷。到了晚上發起高燒來,不停地驚叫夢囈,像是迷失在噩夢裡走不出來了。到了清晨,終於安靜了,卻原來是死了。

另兩隻死的,也是與少華差不多的狀況。

小華與這兩隻好歹回了趟囚室,同去的還有三隻卻是沒有回來。年紀最大來得最早的易哥喃喃着說,那三隻定是當場就死了,所以直接扔了給訓養的猛獸當了食物。

嘴唇太干,只微微一動,就裂開了口子,血水沾上了黑饃。沒有口水的浸泡,饃幹得像沙子,硬得如石頭。就算是如此,他也用堅固的牙齒慢慢地咬着,然後一點點地吞咽,乾燥的顆料物刮痛了食管的軟肉,他也堅持不懈。

看到大多數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木桶被拎了出來,那四個胖子站在過道一邊,指點着室內幾隻雄獸。

“這隻,挑這隻。這隻別看臉臟,我敢打賭,一桶水下去,再拿刷子刷刷,模樣一定不賴。”

“說起來,還是昨天那一隻漂亮,可是不耐操啊,只過了一夜,還是死了。”

“一隻對付那麼多隻,不死才怪。”

那群獄卒從鵪鶉一般擠在一起的囚徒中,將之前早就看好的幾個一一拎了出來。

“不要、不要、我不要……”之前給了紅髮獸人一個饃的少年雄獸失聲尖叫起來,臉上糊滿眼淚鼻涕,慌張地劃拉着手腳,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不要?”揪着他衣領的獄卒冷笑幾聲:“等你到了地兒再叫喚吧。只怕,到時你連叫的力氣也沒有了。”

其他獄卒哈哈笑着,更有吹口哨的。

沒有雌獸可以玩,能把漂亮的雄獸壓在身底下,也別有滋味呢。

ps:

電腦出了點毛病,害得我差200多字來不及打。只能先發上來一些,免得12點前上傳不了。

明天第一章,會是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