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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啊。”年季摩無情的眸子望了她一會兒,直到梅瑾瑜感到鬢角的髮根有了潮意,才道:“原來是大王女殿下與陛下的侍者差點一見鍾情啊?”

梅瑾瑜有些僵硬地道:“不行嗎?”

這時,水醫生剛才對那瓶酒的化驗已出來,上前將報告單一式三份,一份交給了陛下,一份交給了年季摩,最後一份交給了楊七七。

梅月桓掃了一眼上面的字,而後淬了冷芒的眼睛射向還在湯盆里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那名侍者。

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竟然敢當著她的面給自已的衾兒下毒!

梅瑾瑜掃了眼那張報告單,心知葯的成份被檢出來了。她心中如墜了個鐵砣,沉重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盯着那顆浸在金黃色雞湯里的腦袋,看着他以前順滑光澤的酒紅色頭髮一半在湯中漂浮,一半灑在盆外,恨不得用視線洞穿他的頭。

任務失敗了,為什麼不馬上自盡?現在,只怕是會連累到自已了。

她掃了眼擱在餐盤上的金屬叉,手指撫過它冷硬的堅固柄手,然後握在手中。沉手的份量,特別是頂部閃着寒光。她想,如果把這叉子扎進那個湯盆中的頭顱里,會怎樣呢?

“迦樓羅14號,毒中仙品,無色無味。服用後,兩小時至三小時內死亡,神仙難救。”水醫生說完,令兩名助手收拾完儀器,朝着陛下和楊七七躬了躬身,轉身離去。

作為跑龍套的,在完成自已的歷史使命後要適時地退場,否則是會被炮灰滴~

楊七七望着報告上的許多專業名稱,她看不明白,只瞄了一眼,就交給了身邊的梅抱衾。

毒疑份她看不明白。但是水醫生最後說的一句話她是聽得分明的。

迦樓羅14號,服用後神仙難救。

為了一個王位,梅瑾瑜這是要置梅抱衾於死地啊。

梅抱衾低頭看着報告,面容平靜。面對同胞姐姐的毒害。他似沒有一點的憤恨與痛苦。

楊七七暗嘆一聲,伸手蓋在他拿着報告的左手背上,感覺到他的僵硬與冰涼。

“阿衾……”七七擔心地望着他,側過身來將他的手指從報告上一點一點地掰開,而後,合在自已的兩掌間。與他相合的一隻手,手指一根一根地卡進他的指縫,交叉相握。另一隻手撫着他的手背,摩擦着他的皮膚。

他的手漸漸溫軟,眨了幾下眼。終於讓嘴角勾了點笑意出來,而後才轉向七七:“我沒事,別擔心。”

只是同胞姐姐而已,如果不是在王室,他與梅瑾瑜之間關係只是曾經在同一個子宮裡待過那麼十個月。僅此而已。

雖然,14歲之前的童年回憶里,有這個王姐與那個王弟梅庶子愉快相處的片段,但論真實的感情,還不如兩名玩伴親厚。

之前,梅庶子為了搶奪七七想要毀他清白與幸福,現在。梅瑾瑜為了王位想要毒殺他……這樣的姐姐與弟弟,不要也罷。

望着七七臉上就差寫着“擔憂”兩字了,他不由得低頭與她額頂額,鼻碰鼻,輕輕地蹭了兩下。

他有情投意合的終身伴侶,他也有性格各異。卻真心相對的“兄弟”們,更有一個疼愛他的母親,該滿足的。

“迦樓羅14號呢,毒中仙品。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弄得到的。”項不臣邪笑着將侍者拎了起來。

雖然心裡有所準備,眾人還是被那名侍者的慘樣嚇了一跳。

只見他右半邊的臉孔連同眼睛都發紅起泡。有幾處還潰爛了,露出皮下的嫩肉,酒紅色的漂亮頭髮一縷一縷地黏着在他的額頭與臉孔上。此時,他還在咳着,黃色的湯汁摻着紅色的血絲從鼻孔往外流着,嘴巴在咳嗽時也有相同的液體噴出。看來,剛才被迫着灌了不少湯進去,並燙傷了內里的組織,並破皮了,所以才會有血出來。

能靠近陛下,並成為在宴會中的倒酒的侍者,長相是極佳的,氣質也定是出眾。但現在,眾人看到的只是一隻毛髮難看的落湯雞,如果不好好調製,很可能就毀容了。

這個項不臣手真黑。眾人都在心底里暗想。

“阿衾……”七七扒拉着梅抱衾固定她頭部的手,耳中聽到眾人的重重的吸氣聲,便知道那個侍者被雞湯燙得有些狠了。但她前世連那樣恐怖的喪屍都能當瓜切,這樣的小場面不是不需要避忌的吧?

“乖,別看。會影響幼崽長相的。”

“……”獸界也有孕婦不能看難看的人的習俗嗎?好吧,為了肚子里的寶寶不長歪,她就不看了。

梅月桓望著兒子只一句話就制止了楊七七,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楊七七確實是個很特別的雌獸,以前對那幾隻雄獸縱容也就算了,現在,她已處在了帝國最高的一層。以女聖之尊,面對着自已雄獸之時,依然沒有任何驕橫之態。所以,衾兒的眼光真是非常的好。

但這樣的笑意只是一閃而過,而後就沉沉地望向了長女梅瑾瑜。

在王室,就真的沒有真正的兄弟姐妹情嗎?為了她所處的這個位置,她的長女要毒死二兒子。

她該怎麼辦?

是要保下長女,還是包庇她?

如果,是自已的懇求,七七與衾兒一定會放過她,讓事情不了了之的。但,她開了這樣的口,一定是會讓他們傷心。不,就算她們不生氣,自已也不能那樣做。包庇犯錯的女兒,就是對受害者的迫害。何況,瑾瑜是雌獸,她受的懲罰不會很重,最大的損失,只是在事件暴光後徹底失去成為王儲的可能性。這未償不是件好事……

“迦樓羅14號,那可是太素王室的秘毒,只有王室承認的繼承人才有可能碰觸到。你說說毒藥的來源,我就放了你,將讓剛才的水醫生給你治傷,怎麼樣?”項不臣還是擰着他一那條手臂,在他剛搖頭時。就加了點點力,而後那名侍者慘叫一聲,胳膊脫臼。

“嘖嘖嘖,我向來是沒有耐心的。現在,再給你個機會。30秒後,你還搖頭的話,我會用這個……”項不臣從梅抱衾的盤子里拿起一柄餐刀伸到他完好的那隻左眼前晃了晃,低頭在他耳邊道:“把你半熟了的那半張臉削下來。我的刀技還不錯,一定把肉削得薄薄的,蘸上美味的醬料親自餵給你吃……”

侍者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那邊,楊七七“哇~”地一下吐了出來。

梅抱衾連忙撫她的背,並將濕巾拿在了手裡。準備等她停下來時能立馬擦拭。

另一邊坐着看戲的凌月等幾人連忙用譴責的目光掃向項不臣——你丫的逼供就逼供,為什麼要講得那樣噁心。還沒讓犯人就範,倒是把寶貝兒給噁心到吐了。

項不臣看着把剛才女王喂下的東西吐得七七八八了的七七,眼裡滿是自責與內疚。

七七終於掏乾淨了胃裡的東西,很溫順地任梅抱衾抹凈了嘴。又就着他的手含了水漱口。一邊的侍者早上前迅速地撤了被污染了的菜肴,包括那個盛了雞湯的盆子,並用浸了除味劑的抹布擦乾淨桌子。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又擺上了新鮮的菜肴。

“為了不影響七七吃飯,我建議,還是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審訊吧。”玉棠說道。

“沒關係。我只是正常的孕吐,不是因為阿臣。”七七漱口了幾好次。才讓口中的怪味淡了,便及時地反駁了玉棠的話。

很多事情,都要快刀斬亂麻,拖來拖去,是給敵人下手的機會。阿衾雖然現在在王儲之爭中呼聲高過梅瑾瑜,但梅瑾瑜這二十六年來可是一直生活在王宮中的。定是培植了不少勢力。不知道有多少人像現在這名下毒的侍者一樣願意為她賣命。這名侍者押後再審,會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滅口?畢竟,對方有像“迦樓羅14號”這樣級別的毒藥。

她輕咳了一聲:“當然,審訊也可以不用這樣血腥與費事的。”

七七調出精神元素,以一定的頻率向那名極度緊張躁動的侍者頭部刷過去。

那名侍者顫動的身體突然間停頓了下。而後,開始放鬆,半分鐘後就緩緩地抬起了頭,臉上現出夢幻般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出現在可以稱之為恐怖的臉上,一點也沒有美感,反而顯得鬼意森森。

“我用精神力催眠了他,阿季想要問什麼他都會回答。”七七說完,一邊還持續地向著那侍者放着精神元素,一邊再度開始吃起來。

剛才那麼辛苦地吃東西,結果又吐光了,現在更餓了。

項不臣⊙﹏⊙:好吧,忘了七七還有精神系異能。在那樣的“高大上”手段面前,他的手段太原始了,太不上檔次了……

他惺惺地放開了鉗制侍者的手,那侍者竟然一動不動地保持着彆扭的姿勢不動。

“將威,給你迦樓羅14號的是誰?”年季摩開門見山,根本不繞圈子。

“是大王女殿下咳咳咳的雄獸咳…隊長亞侖大人。”侍者微笑着說,聲音沒有起伏,顯得有些僵硬,但是吐字清晰。

所有人都望向坐在桌上的亞侖。

亞侖的臉色有孝白,但相對於其他雄獸眼裡的愴惶,顯得很是鎮定。

自梅抱衾拒絕喝下那杯酒起,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果然,事情越來越糟。本來,只要那名叫將威的侍者如果咬緊了牙關的話,大王女只要不承認,也不是不能全身而退。但當楊七七使用了精神系異能,他們就再也沒有了一絲的希望。

鬥智,斗勇?人家只要將你一催眠,就會什麼都說了。就像眼前的將威一樣。

身處絕境時,他反而坦然了,靜靜地坐在那裡,默然接受着所有人的注視,承受來自各個方向的鄙夷與憤怒。

年季摩接着問了第二個問題:“兩次下藥下毒,是得了誰的命令?”

“大王女梅瑾瑜殿下。”

這個答案一點也沒有出乎眾人的意料。

年季摩望向梅月桓:“陛下,還要問下去嗎?”

梅月桓眼神暗了暗:“瑾瑜,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ps:

感謝“熱戀”親親的打賞。

很報歉,今天白天家裡來了客人,沒時間碼字。所以這第一更來得這樣晚。讓妹紙們久等了。

第二更照舊,在夜裡12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