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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扎都已經親自出來迎接了,蘇芷再回去把羊腿骨取來難免不大合適,她在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身子,和滿臉得逞的阿瑪一起向著阿扎走去。

“你怎麼出來了?”擔心的扶住了阿扎的胳膊肘,蘇芷扶着阿扎,小心的走向石榻邊。

阿扎可沒有蘇芷那不同尋常的恢復速度,害怕傷口感染而赤果着的後背上,滿滿的都是猙獰的傷痕。

雖說傷到的只是後背,但後背上的肌肉和很多身體的其他地方相連,這使得後背上的傷口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每走一步對阿扎來說都是煎熬。

看着阿扎整張臉都微微蹙在一起的模樣,蘇芷別提多愧疚了,她小心翼翼的讓阿扎趴回到了石榻上,搬了個凳子坐在了阿扎的身旁。

乖乖地趴着不動,傷口終於不再那麼折磨人了,阿扎用舌尖舔了舔沒有血色的唇瓣,和蘇芷勉強的笑了笑。

“我隱約聽到阿瑪凶你,所以就出去看了看,芷芷你別聽阿瑪亂說,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蘇芷從沒有將阿瑪的話放在心上,說實話她這會兒都記不清阿瑪剛剛都說了些什麼話,這會兒聽阿扎說起來,蘇芷帶着笑的同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在意。

看到蘇芷沒有生氣,阿扎總算放心了,他臉上勉強扯起的僵硬唇角被燦爛的笑容所代替。

“謝謝你。芷芷,我只有阿瑪和你兩個親人,不希望你們兩個不開心。”

阿扎的話說的蘇芷心裡暖暖的。獨自在外漂泊了這麼久,她也希望能有親人陪在自己的身邊,心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輕的撩撥了一下,雖然阿扎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小不點,蘇芷還是伸出手揉了揉青澀少年的頭髮。

感受到了蘇芷的撫摸,阿扎原本漸漸明亮的眸子里突然閃過一絲失望和落寞,他偷偷偏了偏頭躲開了蘇芷的繼續撫摸。

蘇芷只顧着回想阿扎的話。她沒有注意到阿扎的異樣,還以為阿扎只是不喜歡自己這樣子動他。她很是自然的收回了手,沒能發覺阿扎微微垂下了頭,眼眸里重新變得死氣沉沉。

自蘇芷大姐姐一般的撫摸了阿扎的頭髮後,阿扎彷彿突然間變了個人。無論蘇芷再說什麼,他也只是淺淺的應上一聲,時間久了,連阿瑪都看出了端倪。

奇怪的在蘇芷和阿扎的身上掃視了一遍,阿瑪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後怒意再一次湧上心頭,他轉過身從門後邊取來一個用掃把草紮成的掃把,毫不客氣的舉起掃把向著蘇芷的身上趕去。

“你這個狐狸精!給我滾出去!還以為你來了能讓阿紮好受一點,沒想到他為了你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你不感恩就算了。還要繼續傷他的心!”

不由分說,阿瑪的掃把就已經落在了蘇芷的身上,他打得很用力。蘇芷沒有被獸皮遮擋的皮膚上很快露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

“阿瑪你幹什麼!”

“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了身子,蘇芷背過手撫摸着被抽痛的後背,眉頭緊皺的看向了阿瑪。

好好的他發什麼神經?誰是狐狸精了,誰不懂得感恩了,誰傷阿扎的心了?她不來看阿扎,他說她薄情寡義。她來看阿扎了,他怎麼反倒動起手來?

後背上火辣辣的疼。蘇芷夾雜着委屈和氣憤的看向了阿瑪,哪曾想蘇芷不和阿瑪對視還好,她這麼飽含怨念的一瞟,阿瑪更憤怒了!

“你還敢問我幹什麼!”

阿瑪掄起掃把,毫不客氣的繼續朝蘇芷揮出一擊,眼見阿瑪來的是真的,蘇芷身形一閃,堪堪躲過了阿瑪的攻擊。

一擊不中,阿瑪接連揮出了第二擊,眼角里瞟到了阿扎想要坐起身子阻止自己,阿瑪恨鐵不成鋼的把掃把往阿扎所在的石榻邊上一摔,甩給了他一個“老實待着,要不連你都打”的眼神。

作為唯一的親哥哥,阿扎是阿瑪親手帶大的,說是哥哥,他反倒更像阿扎的父親,阿扎本就沒什麼力氣,被阿瑪一瞪,他只覺着出得氣多,進的氣少,只好干著急的乖乖躺在石榻上。

這裡是阿扎的屋子,阿瑪是阿扎的哥哥,蘇芷不能和阿瑪打架的,要不然她就真的坐實了忘恩負義的名頭了。實在被阿瑪趕得沒辦法,蘇芷只能跑出了屋門站在了屋外的台階下,單手叉在腰上,她滿臉困惑的喘着粗氣。

不過很可惜,阿瑪根本沒有為蘇芷解惑的意思,除了時不時罵罵咧咧的說上幾句,阿瑪根本不理會她的疑惑。

更甚之,他越看蘇芷臉上的困惑就越生氣,阿瑪也不懼怕蘇芷幕後“傍”着的穆茶了,為了自家弟弟,別說是痛打蘇芷,就是跟整個狼族部落翻臉他都做得出來!

阿瑪原先對蘇芷還是很不錯的,想當初就算在那個破舊的小院落里生活的並不好,壓律特意用改善他的生活為條件同他交代了一番,讓他密切監視蘇芷的一舉一動,阿瑪都沒有答應。

可是,以前對蘇芷不錯,也是有前提的,那個前提便是他的弟弟喜歡她!

但再喜歡又有什麼用?阿扎如今直邦邦躺在石榻上,動一動都十分困難,蘇芷不說自覺的過來探望,反倒趨炎附勢的和穆茶滾在了一起!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把她請到了屋子裡,你看看蘇芷都做了些什麼事兒?

阿扎說她和自己都是他的親人,什麼是親人?配.偶、兄弟才叫親人。

阿扎一向靦腆,當初只是個小獸人的時候,出於自卑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思,現在好不容易成了年,他興緻勃勃的紅着張臉將心思說了出來,蘇芷卻仍然把他當成了一個小孩子!

他都已經將自己最具有紀念意義的成.年禮物送給了蘇芷,並且是在求偶大會的篝火晚會上,以勇士們求偶的方式!蘇芷吃都吃了,轉身卻把阿扎忘到了一邊,她一來沒有履行答應了阿扎的承諾,同他一起共舞,二來吃了他的羊肉後又吞了穆茶的魚塊,三來……三來她甚至都沒將阿扎認出來!

成.年了的阿扎和年幼時的他差的很多麼?除了個子變高了,皮膚變白了,他不仍然是那麼的可愛漂亮嗎?

想着想着,阿瑪只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氣炸了,他怒氣騰騰的將掃把從大門口朝着門外一扔,也不管究竟有沒有砸到蘇芷,“砰”的一聲,將屋門關在了一起。

隨着木門傳來的巨響,蘇芷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後背上的紅印已經消失不見了,她猶豫了好半響,最終還是沒有再觸阿瑪的霉頭。

作為整個部落里唯一同巫醫沾點邊的獸人,阿扎自己受了傷,卻沒有人能幫他去配藥了,他身上抹得厚厚一層的綠膿汁,是僅剩不多的藥膏。因此,為了節省藥材,阿扎現在最需要的只能是靜養。

蘇芷不再打擾阿扎休息,她抿着唇漸漸離開了阿扎的屋子。

等蘇芷回到穆茶的屋前時,穆茶已經回來了,他不知道正在同壓律說些什麼,蘇芷透過門縫隨意的一瞥,突然看到了正對着木門的壓律露出了滿臉的凝重。

壓律要比狼族部落里大多數的獸人們成.年的早一些,通俗的說,他的年齡要比大部分獸人大的多,看多了世間百態,很少會有事情讓壓律這麼凝重,蘇芷推門的手頓了一下,她眼皮不停的跳了起來。

果然,蘇芷剛將耳朵往門邊上靠了靠,就聽壓律說道:“那怎麼辦?現在就帶着大家去么?可求偶大會昨晚才舉行完,現在就讓勇士們離開部落,大家一定不會同意的。”

“每日都和野獸生死搏鬥,是為了增強他們的實力讓他們保衛部落,而不是白白去送死,如今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你回去詢問一下,看看誰不願意離開?不想走的就留下來等着被其他部落的獸人虜獲吧!女人和幼崽也得跟着一起走,絕對不能留下來。”

穆茶的口氣同樣不怎麼好,他擰着眉頭回答着壓律的提問,然而穆茶的話語中帶着的不可拒絕的意味,容不得壓律不同意。

想來在蘇芷沒有回來之前他們兩個人就已經說了很久了,聽穆茶已經打定了主意,壓律就算再不贊同也只能點了點頭。

“我再回去想想,就算出發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狼族部落這麼大,誰走誰留下也不是說安排就能安排完的,你今早上見到的那個背影,或許只是看錯了,不過既然有危險,那就別讓勇士們出去狩獵了。”

見壓律鬆了口,穆茶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點,他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眼神一瞥突然看到了門口處站着一個纖細的身影。

“進來!”

只顧着和壓律談論事情,穆茶沒有注意到門口竟然有人偷聽,他原本正打算將手中的石杯朝着木門砸去,心念一動,石杯還沒扔出去穆茶已經分辨出了來人的身份。

見自己已經被發現了,沒法子再偷聽下去的蘇芷只好乖乖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