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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早晨,總有那麼一絲黏膩感,水靈穿了一件很舊的無袖白襯衫,配着一條半截牛仔裙,自從懂事起,水靈就沒有過自己的新衣服,全是親戚朋友鄰居們不要了丟給水靈的。在水家,誰都知道有那麼一個專揀別人舊衣服的可憐蟲,這悲劇的境況要源自水靈的奶奶。

奶奶可是很重男輕女的一個人,並且相當的節省,衣服如果沒破,她就能一直穿一直穿,當然,破了只要補一下也能一直穿下去。所以推己及人,在老人家的觀念中,水靈首先是個女孩兒,這是潑出去的水,家裡出錢給水靈讀完高中已經不錯了,再多的就不值得投資了。

再次,水靈的媽跟別的男人跑了,一個紅杏出牆的女人生的女兒,不能打扮得太過花枝招展,所以她從小到大衣服,全都她奶奶問親戚朋友鄰居要的,要得多了,別人有舊衣服也不用奶奶主動要,就主動往水家送去了。

扯了扯不太合身的舊衣服,水靈在學校外面找了家環境不錯,衛生方面也還過得去的麵館,坐在麵館里慢悠悠的吃着早餐,她想着要不要去買件新衣服給自己,畢竟現在身上穿的衣服,以她多年後的審美觀來看,也太不上檔次了些。

正想着,眼前一暗,對面便坐下來一男一女,女的年紀不大,約16歲左右,打扮得很時尚,黑色的弔帶T恤,露出一個淺淺的乳-溝,配一條黑色的雪紡半截裙,裙子短到大腿,看着水靈笑嘻嘻的打了聲招呼,道:

“表姐,我和表哥正想着要到什麼地方去找你呢?沒想到在這兒能碰見你。”

麵館不是很落魄,但也不是很高檔,這幾年來,水靈也經常趁着假期在外面打點零工,所以她會有錢來麵館吃面,柳煙樹並不覺得驚訝,只當水靈省吃儉用慣了,好不容易奢侈一回,竟教自己給碰見了。

動作優雅的吸了口面,水靈這才緩緩抬起螓首,看着坐在對面的表妹,16歲的小姑娘,弔帶將胸前兩顆並不算大的水蜜桃硬生生的擠出一個溝來,臉上還畫著誇張的煙熏裝,整張臉撲了銀色的亮粉,頭髮也燙的亂七八糟活像在演鬼片,隨着這小表妹的搖頭晃腦,那些亮粉就如頭皮屑般的往下掉。

水靈將正在吃的面碗往自己這方向拉了些許,橫了一眼柳煙樹身邊坐着的乾瘦男子,口氣不溫不火的問道:

“找我做什麼?”

對於柳煙樹這個人,水靈並不是很討厭,她除了有些拜金有些異想天開外,其實人的本質並不壞,而且拜她身邊坐着的這位好表哥張己誠所賜,柳煙樹未來的結局比水靈都還要慘。至少水靈還是個高級娼-妓,可柳煙樹卻因為被張己誠破了身,根本賣不起價錢來,最後只能淪為三等娼-妓行列。

做娼-妓這一行當,也是有講究的,並不是一入行就被拉去煙花柳巷,是人不是人只要給錢就能上的。娼-妓分四等,姿色、床上功夫等都是區分的標準,但空有美貌與床上功夫並不能成為最高級的娼-妓,只有身懷“名器”才是成為高級娼-妓的標準之一。

然而,縱使身懷“名器”,無美貌無出色的床上功夫那也只能算作二等娼-妓,只有身懷“名器”,有美貌,床上功夫也了得,還有做到眾男追捧的程度,才能被拱上高等娼-妓的寶座。

當然,高級娼-妓所陪的男人非富即貴,對外也不叫“高級娼-妓”,而是打着情-婦或者女朋友的名頭,每一段時間只供一個男人玩樂,男人若一直對你有興趣,那就可以一直做男人的情-婦或者女朋友,這樣不僅不用像其他等級的娼-妓般,千人枕萬人騎,稍有運氣,還能被扶成正室。

水靈若沒重生,如今怕早已經媳婦熬成婆,成了那位遊戲總監的正室了。

她其實是一個不算八面玲瓏的人,但是上輩子之所以能一步步往上爬到高級娼-妓這個寶座,是因為她一直在孜孜不倦的吸收着各行各業的知識。每認識一個男人,她都努力的學習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對方是富商,她就學着經商,對方是學者,她就努力看書上進,對方是官僚,她就努力學習官場文化,對方是黑—道大佬,她就努力學習拳腳功夫,對方是遊戲總監,她就沒日沒夜的背誦着遊戲資料。

如此認真的討好着男人,這教男人們怎麼不追捧她?可惜妓-女終究是妓-女,男人說得再花言巧語天花亂墜,贈送再昂貴的寶石豪宅,都只奔着上床一個目的!

“表哥回來了,當然是叫你回去一起吃飯啊。”

柳煙樹並沒有發現水靈橫張己誠的那一眼,而是十分高興的摟着身邊乾瘦男子的胳膊,這姿勢讓兩人看起來十分的親昵,對水靈一半炫耀一半高興的說道:

“表姐,你知道嘛,表哥在南方賺了好多的錢,還買了好多禮物給我們呢,都放在家裡了,你回去嗎?”

“不了,我還要在學校溫書。”

水靈很平淡的拒絕了柳煙樹的邀請,原本高三生高考完,就沒有什麼書好看的了,大多數高三生都會跑回去瘋玩瘋鬧,高中的知識點與大學知識點也不同,說在學校溫書,完全是扯蛋。

但坐在水靈對面的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塊讀書的料,哪裡會了解這些東西?所以她說要在學校溫書,兩人自然也沒什麼疑問。三人坐了會兒,張己誠瘦長的臉上那雙老鼠般的綠豆眼,很是猥瑣的在水靈的胸脯上轉了一圈,才是終於開了口,勸道:

“書有什麼好看的,姑娘家讀到高中已經不錯了,現在的大學文憑就跟垃圾一樣滿天飛,出來還不一定能找個好工作,不如跟我去南方打工賺錢,一個月下來的工資,沒有四萬也有三萬,比一個白領的還要高。而且工作輕鬆,想什麼時候上班就什麼時候上班,沒人會管你。”

“真的嘛?有四萬啊?”挽着張己誠胳膊的柳煙樹發出驚喜的叫聲,她自動忽略了張己誠口中的那個三萬,完全奔四萬去了,“真的工作自由嗎?我這樣沒什麼學歷的也可以去嗎?”

“當然。”

被表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身材幹瘦卻偏還要穿一身西服擺出成功人士范兒的張己誠心中十分的得意,故作高深的點了下頭,看着水靈道:

“妹妹,依哥看,你那書也別讀了,考不考得上大學另說,就算幾年後大學出來,以後還不一定混得有表妹日子好,聽哥哥的,哥哥帶你去南方。”

她以後當然混得不會有柳煙樹日子好,一個窮大學生每月的工資哪裡有三級娼-妓日進斗金的收入多?但她註定就一輩子是個窮大學生嘛?水靈抬眼看着張己誠,目光中閃過一絲與年紀不相符的銳利,只是一瞬,快得根本讓人無法捕捉,繼而低頭依舊用筷子一根根卷着麵條,動作散漫中透着一股優雅,很是疏離道:

“謝謝關心,我還是想先讀完大學,若大學幾年出來後找不着工作,再勞煩你幫忙。”

張己誠的這些哄小姑娘的話,上輩子她就聽過一遍了,上輩子她並沒有選擇留在學校,高考一考完,她便收拾了行李回家,那個時候的水靈,對自己的父親還是有期許的,她希望水奇能資助她上大學,可是當她的大學通知書下來,那個男人便很明確的告訴她,他的錢都是留給她弟弟水明的,如果想要上大學,只能自己出去打工賺錢。

失望不是沒有,怨恨也不是沒有,但內心更多的卻是上不起大學的愁緒,再加上後媽呂靜一挑唆,柳煙樹跟前兒那麼一炫耀,單純的水靈便跟着張己誠去了南方,回想起當時的那份心情,是多麼的躊躇滿志,她想着只要打一個月的工就好了,一個月三萬多塊,第一年的學費怎麼都夠了,以後上了大學一定邊工邊讀,自己肯定能養活自己。

到底還是對人心了解的不透徹,這一去,便被張己誠賣進了南方一家富豪會所,從此她的人生整個兒都顛覆了過來,原本清清白白的一姑娘,硬是被逼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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