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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都知道,越是在這種人質被挾持的緊要時刻,越應該冷靜下來拖延時間,直到將對方拖疲為止,到時候馬六爺自然會有所鬆懈,那時正是狙擊手一槍斃命的好時機。。520。

可是加多那魁梧的身軀卻是渾身都在抖,他不敢賭馬六爺會手下留情,愛至深情至怯,說的大概就是加多寶此刻的心情,他想自己此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水靈那有出氣沒進氣的痛苦模樣,加多寶恨不得跟水靈對換一下人質的位置,這會兒哪兒還有心情與馬六爺談判?

然而,世人越是痛苦,似乎就越是能讓馬六爺興奮,他自覺已經能夠操縱仇滿天了,便有些志得意滿起來,小心翼翼的勒着水靈往後退,一邊退一邊看着站在對面的仇滿天,變態至極道:

“你求我啊,就這個態度是求我嘛?求人怎麼不下跪呢?你跪下來求我,把身上的武器都下了,再把自己的眼珠挖出來,我就鬆些,不然我現在就勒死她,哈哈哈哈哈哈~~~”

他就跟瘋了一樣,特別想看到仇滿天給他下跪,因為這樣似乎就能證明權利這個東西在向他屈服,仇滿天不是拒絕受賄嘛?他不是想盡了辦法,都無法收買仇滿天嘛?都說仇滿天又狂又囂張,幾乎無人能治,這會兒還不是得乖乖得受他馬六的擺布?

“你做什麼?這是做什麼?!”

水靈一邊掙扎着,一邊不敢置信的看着加多寶,他真的在一把一把的卸掉自己身上的武器,那動作瀟洒得沒有一點猶豫的意思,待卸完了武器。加多寶提了提褲子,九尺熱血男兒雙膝一軟,“啪”一聲就跪在了馬六爺的面前,這讓水靈掙扎得更厲害了,她生氣得沖加多寶哭喊道:

“你神經病啊,為了我這樣的一個人,值得不值得啊?加多寶......”

“你給老子閉嘴。現在沒你說話的份兒。”

吼斷水靈話的。是跪在地上的加多寶,像他這樣的男人,命可以不要。錢可以不要,勢也可以不要,面子不能不要,人活一輩子。傲氣已然天成,放在以前。誰若敢讓他下跪,他能幹死對方祖宗十八代,頂天立地一般的好男兒,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能低頭。

可也說了,那是以前,現在他仇滿天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愛一個女人如珠如寶,捧在手裡都怕化掉的嬌人兒。如今渾身血淋淋的站在他面前,讓他卸武器如何,下跪又如何,讓他挖眼珠又如何,就是讓他提刀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來,那疼痛都不及見着水靈這份模樣半分。

“我不要,我不要這個樣子,不要這個結局,神經病,全都是神經病。”

水靈口不擇言的罵著,淚眼朦朧的看着地上的加多寶,死死的摳住手腕上的小手包,她的手心全是血痕,那是被玻璃劃傷的,可是手中的玻璃在上飛機的時候,被馬六爺的其中一名屬下奪走了,要不然她現在就能結果了自己。

這是她重生以來,內心第一次感受到一股錐心般的疼痛,見着加多寶往地上這麼一跪,水靈的魂都快驚沒了,她這樣一個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外表純潔,其實骨子裡滿是泥濘,加多寶多好一個人,竟無端被她連累,丟了身份沒了傲骨,這會兒,水靈真是有些痛恨自己。

早知今日會走到如此境地,她就該在來南城的第一天,就要買兇殺了馬六爺,明知馬六爺是個禍患,卻非得走什麼法律程序,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遵紀守法了?

痛恨着、絕望着,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些不忍去看加多寶與水靈,其實問題可以很簡單,加多寶可以不用這樣委屈自己,只要他能忍受馬六爺的威脅,不管馬六爺怎麼勒水靈的脖子,只要加多寶可以穩住心神,就不用這樣自亂陣腳,可是他就是亂了,於是給了馬六爺耀武揚威的機會,也給了自己受這份屈辱的機會。

這時,馬六爺已經挾持着水靈退到了艙門邊,飛機浮在湖面上,艙門也已經打開,外面飄着的是來救援的救生皮艇,這顯然是一次策劃好的落湖,因為飛機還沒入湖之前,早已經有一些救援的船隻徘徊在飛機邊上,只等飛機一落入湖面,便有人駕駛救生艇,從外面打開了艙門,將那些在經濟艙中待着的人質接了出去。

“如果人生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真的不會後悔此生。”

臨近艙門,水靈喃喃自語,她閉上眼,掙扎中,從手包中拿出楊一博送給她的神經傳導器的失敗試驗品,那小小的一支,剛好可以放進水靈的手包中,本來今天水靈出門的時候沒打算帶這東西的,卻是鬼使神差的抓起了放在梳妝台上的神經傳導器注射器,大腦不經思考的就放進了自己的手包中,為此她連手機都放在家裡沒帶出來。

注射器大概也就一粒大白兔奶糖大小,兩頭都是銀色的金屬,這金屬物質接觸到人體皮膚,便會自動打開露出裡面的針頭,讓針頭扎入皮膚,將裡面的液體推入人體。

她狠狠的將注射器抵上馬六爺的手臂,針頭扎入馬六爺的皮膚之際,水靈將手中的注射器往下一嘩啦,馬六爺的手臂上便是一條血紅的口子。他疼得下意識就要開槍,卻是在眨眼之間,眼前黑影一閃,只覺得跪在對面的加多寶往他和水靈身上一撲,馬六爺那隻要開槍的手,便已被死死的捏住了。

“啊~~~”

馬六爺受疼,瘋狂的叫喊着,勒住水靈脖子的手臂,愈發的緊,腳下卻是一個踉蹌,箍着水靈便從飛機里跌出了艙門,落入冰冷的湖水中,與他倆一同落水的,還有加多寶。

春天的南城,湖水依舊冷得徹骨,水靈覺得自己背後的馬六爺簡直比鐵塊還要重,不停的拉着她往湖底沉去,她彷彿已經窒息很久,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去見馬克思了,這輩子的臨終時刻,是馬六爺給她墊屍,看見的最後一幅畫面,是加多寶那張粗狂豪邁又悲又痛的臉,倒也不覺得遺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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