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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爺爺。”妮兒朝姚爺爺伸出手。

姚爺爺接過劉姥爺懷裡的妮兒道,“還是我的小孫‘女’好。”

姚長河的信讓妮兒想起了媽媽嘮叨之歌,全世界的媽媽們,對孩子的關心、管教和嘮叨,都是異曲同工的。

妮兒拍着他的‘胸’口安慰道,“起‘床’起‘床’快起來!去洗臉去刷牙記得梳頭!這是你的衣服你的鞋有沒有在聽啊?!快起來!然後記得疊被子!會熱嗎?會冷嗎?你就這樣穿着出‘門’嗎?你的書你的午飯你的作業咧?拿外套戴手套,還有圍巾和帽子別忘了!……

我的苦心教導,長大了你自然會感‘激’等你有小孩了你就知道,你會感‘激’我給你的忠告這麼有智慧……

別忘了,我愛你,然後明天我們會再來一遍,因為母親的工作永不結束你不需要知道理由因為,因為,因為,因為我說了算,我說了算,我說了算,我說了算!我是你媽!你媽,你媽,你媽,你唯一的媽!!”

一口氣三分鐘之內*百字,妮兒嘮叨完所有媽媽都經常說的話,聽得眾人目瞪口呆,老半天都沒反應。

想想孩子們的一天,可不是在娘的嘮叨中度過,“跟咱們的娘好像耶!”孩子們齊齊地說道。

當爹的不願意了,姚爺爺道,“怎麼都是說媽媽的。”

妮兒輕點腦袋,“爸爸常說:好吧!問你媽!問——你——媽!”

姚家男人們一愣,隨即“噗……哈哈!”

“你喲!”姚爺爺哭笑不得地輕點着妮兒的小腦袋,“這小腦袋瓜都想些什麼?”

不過仔細想想還真是父親‘粗線’的管教方式和母親的事無巨細形成鮮明對比。但不管如何都唱出了天下父母的愛子之心,雖然孩子們多數受不了。

“小妮兒這嘴皮子夠利索的,不帶喘氣的。”姚清遠一句話讓大家從歌詞看向妮兒。

“行了。趕緊上工吧!不掙工分了。”姚爺爺嚷嚷道。

此時天才大亮,姚家人不想驚動任何人,所以天‘蒙’‘蒙’亮就出來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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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姥爺的西裡間炕上。劉淑英和劉姥爺、姚長海、連幼梅盤膝而坐在炕上,盯着渾然不覺自顧自玩的妮兒。

好嘛!這是三堂會審!

“我問你。妮兒剛才那些誰教你的。”劉姥爺問道。

“‘奶’‘奶’,姥姥,娘,大娘,三大娘嘍!”妮兒支着‘肉’嘟嘟的下巴‘奶’聲‘奶’氣地說道。

“幼梅,起‘床’了,‘雞’餵了嗎?豬餵了嗎?”

“這是媽常說的。”連幼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訕笑道。

“振遠,小孩子家家的。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這是她三大娘常說的。”劉淑英笑道。

“文遠,吃飯別吧唧嘴。”

“這是大嫂常說的。”姚長海輕笑感慨道,“出去外面玩,別玩太瘋,別鬧太凶。危險事別做,乖一點,別搞到要讓我出面!要你好看!這些娘常常說的。”

“那曲子呢!可是意大利作曲家羅西尼的。”劉姥爺不解地問道,“這窮鄉僻壤的可不……”

憑空出現一本世界名曲的曲譜。

當初劉姥爺他們進古都時,在廢品收購站,橫掃了好多書。雖然古籍、字畫不少;但也有大學圖書館館藏,全部都收進來了,那種類可就多了。

也少不了小學、中學的課本。有的甚至嶄新、嶄新的。

“這個,爸,前些天我哼着玩兒了。”劉淑英訕訕道,‘摸’着妮兒細碎的軟發道,“這鬼丫頭。”

這下解釋的通了。

“不過妮兒的聽力很好啊!音很准。”劉淑英詫異地說道,“爸這練聽力就得看您的了。”

“姥爺,還會這個。”這回輪到姚長海吃驚了。

“君子六藝,你姥爺會得多着呢!可以說是學貫中西,只不過很久不玩兒了。”劉淑英唏噓道。

“很小的時候。還聽過,不過記憶有點兒模糊了。自從搬到縣城就在也沒聽見了。屈指算來十八、九年了。”連幼梅抬眼看向他小聲嘀咕道,“姥爺是不是因為外面破封資修啊!”

“知道了。還說。”劉姥爺戳了她腦‘門’一下。

“姥爺,這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您是不是也如他們一樣樣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啊!”連幼梅眨眨眼好奇地問道。

劉姥爺豎起食指搖搖道,“佛曰:不可說。”

“切……”連幼梅撇嘴道,很顯然她也知道,不然姥爺不會在二十年前開始打算。

“太姥爺!”妮兒手中出現一管竹笛,雙手遞給了劉姥爺。

“不可以!”連幼梅和姚長海趕緊叫道,見他拿過竹笛又放在嘴邊,現在外面啥情況,又不是不知道。

劉淑英笑道,“放心吧!以爸現在的修為,不怕了。”她接着又道,“外面聽不見的。這下放心了吧!”

劉姥爺吹奏的是古曲《陽‘春’白雪》。

一縷清脆活潑、高亢、透明、圓潤的笛音而出,冬去‘春’來,大地復蘇,冬雪於‘春’風中融化,匯成潺潺溪流的滋潤了山野大地。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柳樹舒展開了黃綠嫩葉的枝條,在微微的‘春’風中輕柔地拂動。當迎‘春’‘花’在‘春’寒料峭中綻放第一枝‘花’朵時,預示‘春’的帷幕已拉開。

路旁的樹木漸漸泛青吐綠,不久枝條就會長出嫩嫩的綠芽、枯黃的草地里,一些勇敢的小草,也會在雪水的滋潤下,嫩綠的身軀破土而出、各類‘花’草樹木在冬眠中漸次醒來,悄無聲息地演繹這生命的活力。

綠染大地,寒冷的冬季已然過去,迎接一個奼紫嫣紅的明媚的‘春’天。人心也溫暖了起來。

一曲吹罷,炕上的四人好半天沒有反應,愣愣的。

“太姥爺。‘春’天來了。”妮兒豎起大拇指道。

幾個人才從沉浸中反應過來。

“終於如願以償又聽到姥爺吹曲子了。”連幼梅手支着下巴‘露’出夢幻般的表情。

姚長海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好聽。”

“爸,我終於又看見那個當年叱吒風雲的你了。”劉淑英‘激’動地說道。

劉姥爺把笛子給了妮兒。看向姚長海和連幼梅道,“你們倆不用上工嗎?”

“媽,你不走嗎?”連幼梅起身下炕穿外罩道。

“媽,今天不用去了,我又被人給流放了。”劉淑英笑眯眯地說道。

“耶!太好了。”妮兒撲到劉淑英身上笑道。

“那我們走了。”姚長海和連幼梅急匆匆地上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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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祝賀您高升了。以後就得叫您姚主任了。”

姚灣村的小隊長們在祠堂辦公室齊齊恭喜道。

正當這姚灣村沉浸在平靜的過年的氣氛中的時候,山外面的奪權運動轟轟烈烈,各地組織的新政權名稱並統一。最後上級發出最高指示,統一叫革命委員會。

於是全國各級政權。從省一級到工廠、學校的政權機構全部改名。

“您可真能瞞着。”小隊長們齊齊聲討道,直到塵埃落定,姚滿耕才說出來。

“你們也該祝賀一下長海吧!我走以後這日常就‘交’給長海了。你們可要好好的配合工作,別忘了咱們的目標。”姚滿耕笑着說道。

“我只是代理的,大局還得您定。”姚長海謙虛道,依他的資歷他根本沒有想過,在座的哪個資歷不比他老。

沒想到……用他家老爺子的話,候選人就他一個,不高票當選簡直是沒天理了。

“對了,大隊長您到公社去。是不是要搬走啊!”姚滿倉問道。

“不搬!在這裡住了一輩子了,我可不捨得離開這靈秀之地。”姚滿耕笑道,“況且我主抓的還是農業生產。離不開這黃土地。”

“好了閑話休提,一年之計在於‘春’,接下來該‘春’耕了。雖然今年有大鐵牛在,咱們也不能都指望他了……這梯田上還的牛兒上,這播種育苗還得人力。”

姚滿耕開始布置‘春’耕農活。

‘春’季,生產隊的核心任務是‘春’耕播種,“一年之季在於‘春’”,“‘春’種一粒籽,秋收萬擔糧”沒有播種何說收穫。圍繞‘春’耕播種的農活多於“糞、”“耕”、“種”有關。

糞。“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糞大水勤不用問人”。‘春’天涉及糞的農活主要有掏糞、送糞、埋糞、濾糞、撒糞、抓糞等。

從一家一戶和大隊所有的廁所、豬圈、牲畜圈、漚‘肥’坑的糞‘肥’都要按照種莊稼的不同、地力的不同、與村中送運距離的不同去周密安排。

這糞也是有講究的,有茅糞、冰糞、豬圈糞、羊圈糞、牛圈糞等不同。茅糞也就是人糞‘尿’。是糞中‘精’品,要送到種菜的好地;羊糞要送到種蔥;冰糞要送到種黍子的地;豬圈糞要送到種穀子、‘玉’米的地。

別看這泥‘腿’子沒有多少文化,但什麼地施什麼糞非常清楚。

大隊把壯勞力集中起來,他們從事的農活都是最重的,象刨冰糞豬圈糞,擔牛圈糞,在地里埋糞、濾糞、標糞,為豆子播種時抓糞等農活。

今年姚灣村牲口多,所以‘肥’料不缺,要是以前,每年冬閑時村裡的男人們被派出去到城裡掏大糞回來,漚‘肥’料。

而今年只要家家戶戶把自己家的廁所,家禽圈清理乾淨,送到大隊指定的地點就成。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