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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瑛兒你可別耍賴,方才要不是你聰明的阿姐我反應快用力抓住你袖子,你一準摔個四腳朝天,哪還有站在這裡跟我犟犟的力氣?”一身紅布衣的女娃子裝得像小大人一般,努力將手伸向秋瑛的頭頂想要揉揉妹妹的小腦袋,何耐她身量和秋瑛差不了多少,這一舉動頗為費力,倒是憋紅了一張圓圓的娃娃臉。

秋瑛又好氣又好笑的望着大她六個月的姐姐秋晏,方才她不曉得祖母將傳送陣布在書房門口,開門便一腳踩了上去,只覺察幾道着強光在她面前呼嘯而過伴隨着一陣天旋地轉。待她再次恢復視覺的時候,整個身子已憑空落在了涼爽的地下石室里,她一時恍惚忘記收回左腳往前邁步的力,這才出了這麼個笑話。

秋瑛被逼無奈只得放軟口氣糯糯的叫了句阿姐。

秋晏聽着很受用,又看見一旁的大哥秋楓等得着急,這才放過她,拉着她的小手跟着大哥走進了祖母住着的內室。

秋瑛其實很少和祖母張瀧湘見面,印象中寥寥不到五次,其中兩次還是剛剛出生和滿月抓周,秋晏和她年齡相仿自然也不得見,只有大哥秋楓幼時和祖母相處甚歡,一歲多的時候還給餵過粥,就算如此他今年也不過剛滿九歲而已。這,都是秋家大難之前的事了。

見着坐在上座的祖母頗為嚴肅的看着他們,秋楓趕忙一手一個抓着兩個妹妹跪在下座,行了一番大禮。秋瑛小心翼翼的抬頭偷偷看了祖母兩眼,只覺得那股渾然天成的威壓頂得自己雙腿有些顫。

今日的祖母似乎有些不一樣。

“昨日我收到了來自月蹤派的飛鳶傳信。”張瀧湘話尾處有些激動:“他們五年一開山門,收些凡界和世家的弟子,除了雜役童子不需要修為,外門的入派要求是四靈根以上以及達到引氣入體層面。”頓了頓聲音,瞧見三個孩子臉上都充滿了渴望,她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今天叫你們來也為的是這個,我想在月蹤派來人之前先測測你們的靈根,也方便為你們選合適的功法,其實你們早就到了該修鍊的年紀,祖母不想一直拖在這麼下去,之前的確是我不對,沉浸在名為過去的心魔中無法自拔,不理世事好多年,轉眼你們都長這麼大了。”她神情中轉瞬即逝一絲悲痛。

“且聽祖母的安排,我與妹妹們並無異議”秋楓緩緩道

“那就好,現在按照我說的做,你們從長到幼依次站到我的面前,我要開始用測靈石驗你們的靈根。”張瀧湘大手一揮,從她的袖口飛出一顆核桃大小像一滴水一樣無色透明的珠子,似有什麼看不見的力量控制一般搖搖擺擺的懸浮在空中,這便是罕見的測靈石了。

“楓兒先向前走一步,雙手交疊想象着將體內的力量匯聚在指尖處。”張瀧湘將測靈珠置於他面前,對準他的指尖暴呵了一聲“去”,那珠子迅速飛向秋風手邊,透明的珠芯李忽然閃現出黃綠棕三色光芒,其中綠色最為耀眼佔了絕大多數空間,甚至掩蓋了其他兩種顏色。

“可以了,你是木土金三靈根,木屬性佔主導,這本一夜春風訣最為適合你。這個程度夠上外門弟子是足夠的,不過想要晉陞內門還需多加努力。宴兒上來吧“張瀧湘從旁邊破舊的書柜上揀出一本還算完好的皮質書,遞給秋風。他雙手恭敬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

秋晏正沉浸在剛才的奇妙中呆愣着,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想都沒想趕忙走上前去,學着大哥的姿勢閉上眼睛努力調動着力量。

光芒一閃, 這次測靈珠芯中除了剛才的那三色之外,又多了一抹藍,這四種顏色平分空間互不侵染的漂浮在其中,顯然是在平常不過的四靈根。

張瀧湘微微有點失望,不過她還是從書架上挑了又挑,揀出一本提名《金水流》的古老的竹簡,遞給站在一旁的秋晏,剛剛她有注意到,四個屬性雖看似平均分配,但其中的金和水蘊含的靈力明顯高於其他兩個,功法應當從其中下手。

秋晏接過功法,充滿希望的看着已經自覺走上去做好準備的妹妹秋瑛。

張瀧湘也不多廢話,迅速祭出測靈石,那小珠子繞着秋瑛的指尖搖搖晃晃的轉了又轉,猛地現出一藍一紅兩抹盛光,轟的一下照亮了幽暗的地下石室。

專著看着測靈石的三個孩子都嚇了一跳,張瀧湘先是心中一喜,等待她仔細觀察了珠芯以後,卻又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水火雙靈根,資質普遍來講是上乘,只是你這兩個對立的屬性都格外的強悍,勢頭誰也不弱過誰,不過對於你來講未來每次進階就是件大大的麻煩事兒了“她指着正在微微震動的測靈石說道。只見先是那抹紅焰突然暴漲,試圖壓過一旁清澈蕩漾的藍光,藍光也不客氣,張嘴就吞了越了中心線的火焰,紅焰憤怒的試圖再次進攻,藍光卻死死守護着自己的領域。在這越來越劍拔弩張的氣勢下,包裹着他們的測靈石不堪重負的發出一陣痛苦的吟叫,終於‘噗嗤’一聲,化作了一灘碎屑。

張瀧湘眼睜睜的看着當年花了二十多塊靈石買回來的測靈石化成了一灘碎屑,心裡默默的打起小算盤。想那一塊靈石兌換十個靈珠,一個靈珠一百兩銀子,這一下子就飛走了二千兩,心裡跟被捅了幾刀似的。 虧她還設想着過兩天測完了靈根就差小兒子把它賣了補貼家用呢。

“咳咳。”她見孫子孫女都看着自己,連忙收起了心思。抬手施陣微風吹散了一地的碎屑。

“瑛兒,祖母這裡其實也有一本法訣適合你這種類型,是我一位水火雙靈根的故人留下來的,只是他一生艱難修行,最後卻築建大圓滿衝擊金丹期的時候暴體而亡了,所以祖母想問問你的意見,是否願意冒這個風險。”張瀧湘有些擔心的看着那站在面前清瘦的女娃子,能不能達到鍊氣五層成為內門弟子並不重要,重要的其實是安安全全的度過未來的每一次提升。

“我願意,祖母”

良久,張瀧湘聽到一聲稚嫩卻堅毅的回答。

秋瑛緩緩的說著“我想表哥表姐如果在我這個位置的話也會與我說同樣的話。咱們秋家已經沒落五年了,五年前我還小,不得見爹爹和大伯們討伐靈獸時的英姿,也無法感受慘劇發生時的悲痛,但是——但是我知道這五年家裡是怎麼過來的,是怎樣的貧窮和艱難,小瑛兒尚且年幼並無什麼追求大道的決心,只是如果上山修仙能讓家裡過得好一點的話,我願意抓住這個機會,承受這個風險。”

張瀧湘沉默的慢慢站直身體,來到書架旁邊,從最低部抽出一本薄薄的布冊子,鄭重的遞給面前的丫頭。

“這本水火相融便予你了,你說的話祖母每句都牢牢記住,希望有一天,你們能終成大道,復燃秋家祖上榮光。”她笑着揉了揉三個孩子的小腦袋,又叮囑了幾句修鍊的要領和選拔的時間,便放他們回了各自宅子。

地下石室又一次寂靜了下來,張瀧湘緩緩靠在冰冷的石椅上,彷彿完成了一個艱巨的任務。過了許久,她顫抖着手從懷裡摸出一柄古舊的銅鏡,輕輕念動口訣,只見那本空無一物的鏡面上一陣波動,緩緩浮現出一個四十多歲男人的臉。她用指尖小心的勾勒着那人的輪廓,一滴熱淚不收控制的從眼角溢出,正滴落在那人唇角上。

“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秋昉塵,對不起。” 她張口,聲音一片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