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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夜行和女兒夢行吃飯的時候,臉黑黑地道:"哼,謝山靜這臭丫頭沒見識就是沒見識。那倫家華做事只憑一股牛勁,也不會動動腦筋,有什麽原因升他不升你?"

司徒夢行喝一口湯,為難地道:"爸,你別這樣說。家華是有能力的,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司徒夜行"哼"一聲,索性放下碗筷,威風地道:"你老爸在心鏡中身任主管二十餘年,誰有什麽能耐,能瞞得過我雙眼?"

司徒夢行搖頭道:"家華年資深,經驗比我好多了。這個資深神知者的職位,他當之無愧的。"

司徒夜行冷笑一聲,道:"我呸!謝山靜學人說年資?她自己的資歷又是什麽?數年前她接任首席神知者時,還乳臭未乾!"

這個時候,默默在一旁吃飯的李敏好,拿起餐紙抹一抹嘴巴,插口道:"就算夢行再傑出,謝山靜也不會升她的。這臭丫頭出了名小家子器,怎會讓你們司徒家兩個人也晉身管理階層?夢行表現得越好,她只會打壓得越密不透風。"

司徒夢行本來就討厭父親的助手,氣沖沖地道:"山靜不是這麽心胸狹窄的人!你別針對她。"

司徒夜行沉着臉道:"敏好說得不無道理。謝山靜和我的關係不穩定,不願提拔我女兒,又有何出奇?"

謝山靜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晉陞倫家華而不是司徒夢行的原因,姑勿論是不是忌憚司徒夜行而有意打壓,其實夢行的身份又確實有點尷尬。如果讓她成為資深神知者,接觸更多神知者部門的內部管理,萬一她的父親和她閑話家常時問及,她真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落得左右做人難的局面。

所以就算謝山靜升夢行職,對夢行本人來說也未必是好事 。司徒夜行要怪就只好怪自己身為首席追蹤者,偏偏生個女兒卻有神知能力。

就像現在的情況,司徒夢行本身不在乎升不升職,覺得大家為心鏡會效力,誰的職級高也無關重要。可是她畢竟也是個年輕人,在聽完德高望重的父親和擅於挑撥的李敏好一席話後,對謝山靜是否仍然心無芥蒂,也是未知之數。因為很多時候我們在聽完別人的見解後,雖然未必會立竿見影地改變立場,可是一但這些想法已在心中植根,日後再遇到類似情況,猜疑的種子就會漸漸萌芽了。

在人選定下來之後,謝山靜還花了很多天時間來訓練倫家華。關於培訓下屬這一點,其他兩位主管就做得比她純熟多了。始終謝山靜自己當首席神知者也沒有多少年,就算她天份高,當主管不是問題,但並不代表她懂得如何栽培別人。

儘管謝山靜已經非常儘力,有許多關於管理上的細節,仍然解釋得不夠清楚,幸好總算倫家華用心學習,不明白的地方主動發問,因此也很快掌握了管理神知者部門的竅門。

謝山靜誇讚倫家華道:"學得不錯嘛,明天我找個任務,讓你獨當一面試試看。"

倫家華態度甚佳,道:"山靜,這次真要謝謝你的提拔和指導。"

謝山靜笑道:"你要用心做啊,輸給其他部門的話,別人可要怪我沒本事教下屬。"

倫家華知道這個上級始終最介意被人小覷,神情更加恭敬地道:"知道,我不會令你失望的。"

倫家華的作風和謝山靜其實大不相同,他是一個比較嚴肅,不苟言笑,而且也更重視按部就班的人,讓他加入神知者部門的管理行列,說不定真的能夠彌補謝山靜的不足。所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即使是再出色的領袖,也必然有優點和缺點,這個就是任何組織在規模到達一定程度時,也不會再沿用單一領導獨裁的原因。

謝山靜和金寧下樓來到飯堂,她隨便找個座位坐下,便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哀聲載地道道:"呼…好累啊,金寧……"

金寧知道此人不見得有那麽累,她純粹是愛撒嬌,低沉地道:"知道。想吃什麽?"

誰知她連吃什麽也不願想,雙手抱在胸前,懶懶地道:"你決定好了。"

有時候主管實在太忙,連下來飯堂吃飯的時間也想省下,因此派助手來拿點食物回辦公室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就沒有多少個主管像她一樣,已經親自來到飯堂,也懶得自己去拿食物,依賴助手替她選菜。

金寧拿了兩碟食物回來,謝山靜看見其中一碟,正是土豆泥丶南瓜泥丶煮得很爛的蔬菜和魚肉,以及其他同類型不太需要用牙齒咀嚼就能吃的食物,露出深得我心的感動表情,笑道:"金寧,這個世界只有你最明白我的心意。"

金寧帶着笑意道:"你這樣說,有人要吃醋了。"

謝山靜笑嘻嘻地道:"現在"有人"又不在,怕什麽?"

她不知道,其實這個正是金寧的詭計。自從他知道謝山靜竟然動過要調走自己的念頭,為避免同類型事件再次發生,在冰釋誤會後,他更加努力地把謝山靜照顧得無微不至,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替她代勞,令她習慣了他周到的服務,以後就再也離不開自己。

事實證明金寧的計畫非常成功,謝山靜很快就被寵慣了,變得比之前更加依賴他,簡直到了沒有他就生活不下去的地步。

楊諾言這次輸得一敗塗地,卻沒有因此而喪失鬥志。他把一切看在眼內,不得不承認目前要破壞謝山靜和金寧的關係,已經是千難萬難。經過深切反省,他終於發現敗在什麽地方,就是他忽略了文冬琪這個好姐妹對謝山靜的影響力。

他在認識文冬琪的時候,冬琪只是一個瘋子,即使之後已經變回正常,也只不過是在課室當一個教師,貌似和他們的圈子風馬牛不相及,所以一直也沒有像當初與神者知部門般刻意打好關係。

直到他發覺文冬琪是謝山靜身邊,唯一一個欣賞金寧比欣賞他楊諾言多的人,謝山靜已經受了文冬琪影響,心裡對金寧的歉疚與日俱增,最終釀成現在的局面。

當然,這些只是楊諾言的推理,沒有人肯定是不是事實,但至少楊諾言對此深信不疑。在謝山靜忙於訓練倫家華這數天,他也沒有閑下來。他到城裡物色了一籃名貴的水果,亡羊補牢地首次到訪香氏集團的課室。

課室裡面有數十個小孩子和青少年在自由活動,年齡由三至十六歲不等,有些是直接由外面帶過來的新人,不過大部分則是現有成員的子女。楊諾言看到他們有的在看書,有的在下棋,有的在玩集體遊戲,不禁想:"山靜以前就像他們一樣,在這裡渡過童年吧?"

文冬琪在不久前才和謝山靜結伴到理髮店,可是不知為什麽,她的頭髮馬上又開始打結。其實她對楊諾言並無成見,看到楊諾言進來,主動上前打招呼,道:"咦?你來找我嗎?"

楊諾言點頭道:"對啊,冬琪,我順便來參觀一下課室的環境。"

楊諾言果然不是笨人,如果他直言目的是來找文冬琪,不免有點突兀,畢竟他們並不是那麽熟稔,萬一文冬琪有了戒心,想要巴結她就沒那麽容易。但他現在承認來探望她的同時,又表示對課室有興趣,文冬琪很自然就會帶他參觀一下環境,到時要打開話題就簡單得多。

果然,文冬琪笑着道:"很少人會來課室探望我們,我帶你四處看看吧。"

楊諾言看見第一步非常成功,暗暗歡喜。

這裡的課室其實沒有什麽好參觀,不過是一個面積極大的房間,四面牆壁圍滿了放著兒童圖書和青少年讀物的書架,房間中央放着多張圓桌,桌上各式文具齊備,方便小孩子學習讀書識字。

那些小孩子看見楊諾言,充滿好奇地打量着他,卻又不敢上前和他說話。

文冬琪帶着楊諾言邊走邊介紹:"心鏡會的小孩子三歲就離開育嬰室,開始來這裡學習識字和各種知識,按每個學生的資質和天賦,大約在十歲開始還會加上就職訓練,學習一些對在心鏡會工作有幫助的技能。一直到他們十六歲,就會從這裡畢業,正式投入各部門工作。"

楊諾言對心鏡會的教育制度頗感興趣,問:"這些小孩子都學習什麽科目呢?和外面的學校大同小異嗎?"

文冬琪搖頭道:"不太一樣。我初來報到時也覺得很震驚…你知道,我以前也是當教師的…這裡不太看重書本上的知識,什麽文學啊,地理啊,化學啊,物理啊,都是按自己興趣研究則可,音樂丶藝術等更加不會刻意栽培。相比之下,談判技巧丶心理分析丶組織管理等等才是重點學習範疇。啊,還有心鏡會歷史也是非常重要的科目。"

楊諾言若有所思地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難怪山靜她…她…"

文冬琪神情自然地把下半句說完:"她會的知識好像很偏狹,一些基本的常識她完全沒概念,但一些工作方面的技能卻像專家級。"

文冬琪形容得非常貼切,楊諾言不得不同意,道:"的確如此,你還真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