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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如,我死了之後,甘氏集團就交給你了。"

"祖父,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不會有事的!"年僅十六歲的甘馨如,淚如雨下地道。

甘老先生慈祥地撫摸着孫女兒的頭,道:"生老病死,是人類永遠無法逾越的事。馨如,你快要成為心鏡會的領導人,不可以再那麽懦弱了。"

甘馨如淚流滿面,用力搖頭道:"我做不到!祖父,我不懂得做領導人,也不想做啊!"

甘老先生看着年幼的甘馨如,憐愛地道:"馨如,我本來打算好好教導你十年八載,才把領導人的位置傳到你手上,可惜祖父等不到那麽久了。你雖然年輕,但是心地善良,又富同情心,比甘氏集團很多成員也強。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甘馨如飲泣着道:"我真的做不來!祖父,我求求你…"

如果有其他選擇,甘老先生也想孫女兒可以一生過得無憂無慮丶無風無浪,可是他除了是甘馨如的祖父,還是肩負甘氏集團大業的領導人,眼光必須放遠一點,嘆氣道:"祖父也是逼於無奈。馨如,甘氏集團不可以落在心謀不軌的人手上。以後你要走的路,會有很多考驗和挑戰,把這個重擔加諸在你身上,是祖父對你不起…"

甘馨如哭着道:"祖父,你不要走,我捨不得你!"

甘老先生又何嘗捨得她,奈何生死有命,半點不由人,想到這個如珠如寶的孫女兒未來要經歷的重重苦難,只想盡最後一口氣幫助她,道:"馨如,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你才是甘氏集團的領導人,相信自己的判斷…"

甘老先生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甘馨如放聲大哭,道:"祖父!祖父!你不要走啊!不要丟下我一個!祖父!"……

甘馨如在床上驚醒過來,最近她老是夢見當年祖父臨終的情況。夜半時分,她獨自在黑漆漆的房間中,想起去世的祖父,突然覺得天大地大,彷佛只有她一個孤苦伶仃,禁不住抽泣起來。

。 。 。

在香氏集團的神知者總部,氣氛一片熱絡。

他們的" 賭埠一天游"計畫,和所有一大班人的旅遊計畫一樣,開始的時候大家也興緻勃勃,後來因為不同的事情而擱置,經過多個月來一拖再拖,才終於成行。

在日期丶時間丶地點好不容易定下來後,他們才發現原來謝山靜沒有身份證明文件,所以根本無法出入境,於是楊諾言只好去拜託香小姐幫忙。

香小姐當然不反對他們外出遊玩,她人脈四通八達,打了兩個電話給熟人,一套完整的證件就不費吹灰之力弄到手。

出遊當天,他們留下剛升職不久的倫家華負責看家,一行十多人從香氏集團出發,乘車來到這個城市的碼頭。在這個氣溫下,年輕女孩子都穿着小背心和短得差不多看到屁股的短褲,只有謝山靜仍然穿着牛仔褲和薄外套,好像不覺得熱的樣子。

來到碼頭後,謝山靜又露出一種有點茫然的表情,每次她碰到一些她不知道或不了解的事物,臉上就會不自覺出現這種神情。

金寧對她解釋了很多遍,如何拿着自己的證件排隊入境,謝山靜狐疑地問:"為什麽你不可以和我一起去?"

"不可以,"金寧道:"每次只能一個成年人。你過境後,就站在那裡等我,不要自己走開,知道嗎?"

楊諾言心想:"這金寧也真誇張,山靜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是第一次出境,也用不着這麽緊張吧?"他不是不愛護謝山靜,只是他覺得沒有必要把女朋友當成小孩子一樣來寵。

其實司徒夢行也是第一次離開這個城市,不過卻沒有人關心她會不會害怕,會不會迷路,世界真是不公平。

這種雙層的高速船在海上行駛得極快,一眾女孩子坐下後,不知道是怕着涼還是怕什麽,紛紛取出一條圍巾蓋在腿上。謝山靜只乘搭過渡海小輪,一開船就覺得頭暈目眩,靠在楊諾言臂膀上不動。楊諾言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問:"你還好吧?"

謝山靜覺得又暈又想吐,因此沒有說話。這時金寧取出一瓶暈浪丸,倒了兩顆出來,遞給謝山靜,簡單地道:"吃了它。"

謝山靜真的很信任他,聽見他叫自己吃下去,看也不看是什麽藥丸,就放到嘴裡。其他女孩子也不約而同表示自己不適,問金寧拿暈浪丸吃,又笑盈盈地稱讚他細心。

金寧在心鏡會中本來是十分搶手的對象,因為他身型高大,外表不羈難馴,十項全能,又懂得照顧別人,不過在他當了謝山靜的助手後,眾女自知無望,除了司徒夢行外,也早已另覓目標。來到現在,謝山靜和楊諾言已經發展穩定,眼見金寧除了放棄之外無路可選,因此大家似乎又重燃希望,越來越多適齡女生對他表示好感。

謝山靜吃過葯後,漸漸已經舒服多了,不過她依偎楊諾言的臂彎中十分寫意,所以索性閉上眼睛。

高速船已經航行了一段時間,來到大海中央,幾個女生說想到甲板上看風景,要求金寧陪她們出去,金寧看了謝山靜一眼,見她在休息,於是點點頭。

楊諾言把一切看在眼內,心想:"最好金寧趕快找個女朋友,那就天下太平了。"這個時候,他突然感到謝山靜的身子震了一震,連忙問她:"怎啦?不舒服嗎?"

謝山靜仍然閉着眼睛,道:"不是啊,還有多久才到達?"

其實整個航行時間也不過大約一小時,此時已經過了一半,楊諾言安慰地摸摸她的頭,道:"快了,乖乖,還有不到半小時。"

謝山靜"嗯"了聲,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她忽然張開眼睛,整個人陡地坐直起來,楊諾言嚇了一跳,看見她像一隻受驚或發怒的貓兒般拱起背部,兩眼的眼神像看到獵物,隨時撲出去攻擊般閃閃發光,急問:"發生什麽事?"

看見謝山靜的異狀,其他留在船艙中的神知者都不約而同看着她,謝山靜突然道:"費衣在這裡,就在下層的船艙。"

大家都交換着驚訝的眼神,有一個神知者問她:"費衣自己一個嗎?"

謝山靜搖頭道:"不知道,我又不是追蹤者。我只知道費衣也在船上,不過我估計他身邊一定有一班部下。"

她說得不錯,費衣的確帶着一班甘氏集團的神知者,正坐在高速船的下層。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遠在她發現費衣之前,費衣已經知道她在同一艘船上。雖然費衣上次因一時自大,而敗給香氏集團的神知者,可是他的實力比謝山靜始終勝一籌,那時費衣只有一隻腳踏入了船艙,就微微愣住,他的部下立即警覺地問他:"有不妥嗎?"

費衣微微搖頭,道:"沒有,只是謝山靜帶着十多個人,也在這船的上層。"

他的部下一呆,顯得十分緊張,問:"他們過大海乾什麽?該不會跟上次一樣,我們接受了相同的委託吧?"

費衣一知道謝山靜在這裡,已經第一時間考慮這個問題。他靜下心神,怕遺漏任何一個可接收的訊息,默默在心中分析:"要吃豬扒包…這是司徒夢行…去賭場?…這個應該不是他們吧…拍些照片回去畫畫…十成是楊諾言…誰?誰一直在想謝山靜會喜歡什麽景點?…呸…一定是金寧…"

他得到的儘是類似的資訊,因此搖頭對部下道:"他們應該是來遊玩的,暫時不必理會。"

費衣閉上眼睛,表面上在假寐,實際上就是清空思緒,準備接收更多訊息。

在金寧被逼替幾個女生拍了數十張不同可愛姿勢的照片,再被她們大力稱讚他的拍攝技巧,把她們拍得特別苗條後,終於回到船艙,謝山靜馬上對他說了費衣的事。

楊諾言察覺他們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不住問:"其實費衣到底強在什麽地方?"

一眾神知者立即噤若寒蟬,誰敢在謝山靜面前回答這個問題?如果發問的人不是楊諾言,謝山靜鐵定已經沉下臉來,可是她對着楊諾言的時候,溫馴得像只小綿羊,所以一點不高興也沒有表現出來。

楊諾言已經習慣了他們突如其來的死寂,竟斗膽重複一次他的問題,謝山靜終於道:"神知者的強弱,除了視乎能夠接收多少訊息外,還要看有沒有隱藏心意的能力。要在腦中克制自己,不去想一些不想被截取的想法,只能依靠天份,目前並沒有任何已知的方法可以後天訓練這個能力。"

"費衣他天生就擅長隱瞞思緒,所以要從他那裡獲取資訊,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她頓了一頓,再道:"在這個方面,我自問比不上他。"

楊諾言默默咀嚼謝山靜的說話,心想:"連山靜也承認費衣了不起,看來他的確有獨到之處,無怪被譽為一百年來最強神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