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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李蓉那討債的口氣,香芹老大不愉快。

香芹坐直了身子,也學着李蓉那樣子,將雙臂環到胸前,臉上那股潑辣勁兒可絲毫不輸給李蓉。

要不走人,就打起錢的主意,真讓人想不通,李蓉咋好意思開那個口,她還不覺得臉紅!

香芹掃一眼段文、段勇源跟段祥,他們都訝異的看着厚顏無恥的李蓉。

迎視着他們段文目光,李蓉竟也沒有找地方鑽進去的感覺,香芹都覺得替她臊得慌!

“我憑啥要給李老三錢哦?”香芹不緊不慢的問李蓉。

跟聽到笑話一樣,李蓉嗤笑一聲,偏着頭用餘光撇着香芹,“不管咋樣,你擱李家也長這麼大嘞,怎麼也得每個月拿出些錢報答李家養你十五年的恩情吧!”

香芹斜揚起嘴角不敢置信得“哈”了一聲,聽上去似笑非笑,“我給李家做牛做馬那麼多年,咋沒見你們給我發工錢哦,還舔着臉來向我要錢,也就是你好意思開這個口!”說到這裡,香芹冷聲哼了兩下,雙眼裡閃過一絲陰險,“我要是去告訴李老三,你每個禮拜去他家的真正目的,你看李老三會不會早讓你進他家的門兒!”

李蓉又急又氣,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我每個禮拜去孝敬我爹娘、你爺奶,我還能有啥目的哦!”

再厲害也掩飾不了她的心虛,香芹對李蓉吧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她的目的是在李春去世了以後才暴‖露得出來。

那也是在香芹沒重生以前發生的事。

見李蓉變得毛躁,香芹心平氣和地又說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李春把那一罐子袁大頭藏哪兒了么,我要是把這事兒告訴李老三跟李春去,你看看他們爺倆兒咋收拾你。”

李蓉臉色猛變白,整個人被五雷轟頂了一樣。她震驚得瞪着香芹,微微的顫抖着雙唇,怕得說不出話來。

田晶晶搡了搡她,壓低聲音問:“娘,啥袁大頭啊,我姥爺藏住錢啦?”

李蓉張牙舞爪,狠狠一把將田晶晶推開,“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田晶晶踉蹌了幾步才站住腳,委屈得登時眼裡就蓄滿了淚水,還對性情突然大變的李蓉,不敢置信的叫了一聲:“娘——”

李蓉暴跳如雷,猛的站起來,將凳子踢到一邊,怒指着香芹,憤恨道:“你最好別回去,只要讓我在李家村見着你,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段文終於沉不住氣,鐵青着臉罵道:“娘了個逼,我看你們李家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孬得厲害,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老幾嘞!”

段祥也站起來,“擱我們莊上,你還敢說這樣的話,真有臉哦!”

段勇源唯恐又會像今天早上一樣鬧得一發不可收拾,畢竟這回來的人不是李老三跟田學志,是倆女的。

對李蓉跟田晶晶動手,這事兒要收傳出去,那些話肯定不好聽。

“你們趕緊走吧,我家不歡迎你們。”段勇源給她們下了逐客令。

李蓉率先離開南院,田晶晶在她後頭默默的跟着。

還沒到村口,李蓉突然停住腳步,想了想之後,轉身對田晶晶命令,“去,到你三娘那兒,把咱們拿來得東西提過來!”

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李蓉不好意思去,卻讓田晶晶當炮灰,田晶晶不情願又能咋樣?

田晶晶正要往段家莊里去,不經意間看到涵洞那邊開來一輛桑塔納,她衝車上的人揮了揮手。

“洪誠!”田晶晶喜出望外。

李蓉也學着她,高舉着手臂,大幅的沖桑塔納招手,高興的連嘴都合不攏,似乎一下就把將才的不愉快拋諸腦後。

洪誠將車停到路邊,搖下車窗,表情似乎有些意外,“蓉姐、晶晶,你倆咋擱這兒咯?”

李蓉在洪誠家的大酒店打工,田晶晶經常藉著方便跑去玩兒,自然而然的就跟洪誠認識上嘞。

田晶晶回他:“我姐擱這兒嘞,我跟我娘來看看她。”

“你還有個姐啊?”洪誠從沒聽說過,也沒見過,倒是經常見田晶晶一個人往大酒店跑,所以對她口中的姐有些好奇。

“是表姐,不是親的。”田晶晶解釋。

“那你們忙吧,我去找個人。”洪誠正要開車走,見李蓉問也不問直接打開車門就坐了進來。

李蓉坐在駕駛座的後面,對洪誠親切的笑着,“停會兒你去酒店的時候,直接把我跟晶晶送過去吧。”

說了,她隔着車窗,給田晶晶使了個眼色。

田晶晶立馬會意過來,連忙跑到車的另一邊,打開了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洪誠見怪不怪,想着反正他是要回酒店的,不如順路把她們捎過去。

他發動車子,把車慢慢的驅進了段家莊。

對着車窗外大喊了兩聲,“段祥——祥子——”

段祥聽見有人叫他,從南院跑出來,見洪誠開車經過南院門口,忙對駛遠的車子招手,“擱這兒嘞!”

洪誠將車子倒回到他跟前,幾乎將南院的大門堵得不透風。

“我跟你說的事兒……”洪誠話還沒說完,見香芹從南院大門出來,倆眼都直嘞,嘴也是張了半天,再也說不出話來。

南院門口沿着牆邊有一片長方形菜園子,四周壘得磚圍着,磚頭深深埋在土裡面,只露出磚頭角,排列的很是整齊,形成了齒狀。

沿着南院牆裡面有一條通向菜園子的水溝,水會從比老鼠洞大的牆洞里流進菜園子。

如今這片菜園子,種了五排的菠菜苗子。

見菠菜苗子無精打採的蔫吧着,香芹彎着腰伸手搓了搓軟乎乎的菜葉子,一看就知道這些菠菜沒長好,心裡覺得可惜嘞。

“勇子哥,不行,不能再倒水嘞,這些菠菜苗子都泡爛嘞!”香芹隔着牆喊了一句。

這些天凈忙活着做豆腐,那些廢水都倒進水溝里,流進菜園子里。這些菠菜肯定經不住每天都澆那麼多的水,菜根估計都爛在地裡頭嘞。

聽到香芹的喊聲,段文第一個從南院出來,見半死不活的菠菜,惋惜的長“咦”了一聲,又說:“我去找鍬,鏟點土把洞給堵上。”

“不行,這邊的洞堵上,院里的水跑不出去,就從水溝里漫出來嘞。”香芹越到牆南外,南院的南牆正對着一片大樹坑,坑裡有參天的梧桐也有些乾瘦的老柳。

之前香芹還病住的時候,從這樹坑的西頭栽進這樹坑裡來過。

香芹觀察了地形地勢,心裏面已經有了主意。“把東牆的洞堵上,在南牆牆角這邊再掏個洞,把水流樹坑裡算嘞。”

段文站她身邊,循着她手指的地方一路掃視到樹坑,“不但要掏個洞,還得沿着洞口再開一條水溝。行嘞,這事兒你別操心嘞,我自己一會兒功夫就弄好嘞。”

香芹燦然笑了笑,繞過南牆,往院子里去嘞,正看見洪誠的車大刺刺的擋在南院門口。

洪誠嘴裡叼着一根煙,正靠在車門上,跟段祥有說有笑。

洪誠的目光撇了過來,香芹只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又疼又燙。

她倉皇的低下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臉腫的慘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