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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芹的孩子還沒生下來,段家南院的樓房就已經蓋起來了。

真的和洪誠說的一樣,段勇源家裡蓋完了房子,手裡連娶媳婦的錢都沒有。他是去劉家提了親,但他跟劉玲的婚事因此耽擱樂下來。

這幾個月里,有事發生變化最大的,就是洪家了。

洪家酒店已經裝修好,大大小小的商鋪都已經招滿,洪家的腰包越來越鼓。

香芹懷孕五六個月,肚子顯懷的厲害,走路的時候要是沒有人攙扶着,根本就邁不動腳步。再加上每天洪福都給她吃一些很營養的東西,她的身材也變得圓潤起來,圓潤歸圓潤,並不是那麼胖。

為了讓香芹好好養胎,洪福讓她回洪家村去住。

香芹擱洪家酒店住,每天害得上下樓,跑上跑下的,萬一磕着碰着了,輕則沒事,重則可就是一屍兩命啊!

頭一胎至關重要,洪福想抱孫子想瘋的老人家對香芹這個孕婦肯定就會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這可給洪誠這個當丈夫的省了不少事。

香芹這兩天胎動的厲害,總說小孩兒擱肚子里踢她,而且肚皮癢得睡不着覺,又不敢去撓,這才知道原來懷孕的女人是要遭這麼大罪。

洪福叮嚀洪誠帶香芹去醫院看看,洪誠想着去劉家診所看病不用他們花錢,於是開車載着香芹去了劉碩那兒。

劉家診所煥然一新,多了不少喜氣和生氣。

大紅的雙喜在大門上貼着,被雨淋的有些褪色,看得出這喜事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

劉碩和郝芸共結連理,婚事辦的很低調。並沒有大張旗鼓,只擺了兩桌酒席,請了自己家裡人吃飯。

婚後,郝芸辭了醫院的護士工作,來劉家診所給劉碩幫忙。這診所里有他們夫妻倆照顧,顯得不像以前那麼沉悶了。

他們結婚的時候,洪福就讓他們到洪家村裡來住。他給劉碩專門留得有新房。劉碩也答應了。可是最近這段時間天氣降溫生病的人不少,診所的生意就好,每天送走最後一位病人。往往天都已經很晚了。劉碩和郝芸索性就留在了診所。

到了劉家診所門口,洪誠小心翼翼的攙扶挺着大肚子的香芹下車。

倆人臉上都洋溢着將要為人父母的喜悅。

見他倆慢吞吞進來,郝芸忙給香芹搬了個小板凳,招呼道:“趕緊坐下。”

香芹一臉痛苦的跟她擺手。“不坐嘞,一坐下就站不起來嘞!”

香芹身材略顯臃腫。以前的衣裳穿不下,現在只能穿寬鬆的衣服。

除了毛衣外,她外頭還套了一件羊毛衫。

郝芸又把高椅子搬來,就算不能坐下。哪怕讓她靠一會兒也行。

“你倆咋過來嘞?”劉碩剛解完手回來,就看見洪誠和大肚子的香芹擱診所,一時好奇的很。因為他知道平時洪福都不讓香芹出遠門。

“我爸嗎,”洪誠抱怨起來。不過看他的表情還是很幸福的,“他着急着想知道香芹這胎是男的還是女的,就讓我帶出來去醫院看看,我就想問舅你這兒能不能看?”

劉碩翻了個白眼,啼笑皆非的說:“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看這股傻勁兒沒傻到香芹頭上,都到你頭上嘞!”

郝芸忍俊不禁,打趣道:“我們又不是算命的,哪能看出香芹懷的是男是女?”

“要去醫院做b超啊!”

洪誠有沒有做過b超,而且他是頭一回當父親,哪知道這裡頭還有那麼多門門道道,還傻傻的不死心的問了一句,“這兒做不了啊?”

劉碩搖頭,無奈道:“我們小診所,沒有那麼高端的機器。”

“哦。”洪誠恍然的點頭。

見他沒有了下文,劉碩就催着他,“那你還不趕緊帶香芹去醫院!”

洪誠有些抓狂,“你讓我歇歇好不好?”他躺病床上,完全把自己當病號一樣,嘴裡嘟嘟囔囔,“香芹一懷孕,那就是整個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所有人都緊張,尤其是我爸,那比我還緊張嘞,天天就是,洪誠,香芹要去解手,你扶着她點兒,別叫她絆倒嘞。洪誠,扶着香芹出去活動活動,對孕婦的身體好。洪誠,外頭下着雪,注意點兒,可別叫香芹受涼嘞——”

這些都是小事,可做了多了,洪誠難免心累,這時候抱怨抱怨也是情有可原的。

劉碩表示能夠理解洪福的操心,“那是的,他比你緊張,你都不知道他盼你給他抱個孫子盼了多長時間!”

香芹挺直了腰,扶着肚子坐椅子上,腿上還蓋着郝芸拿來的毛毯。

雖然懷孕很辛苦,但是她滿臉幸福。前幾天的晚上她好做夢,夢見了姥爺段文。香芹正要打招呼,但是眼前笑眯眯的段文忽然就變成了一團柔和的白光。她撲過去撞在那團白光上,段文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夢醒之後,香芹心裡總有一股很強烈的預感——

“不用去醫院看,我覺得我這胎肯定是個男孩兒。”

那個夢就是預兆!

郝芸更相信科學依據,於是好言相勸,“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過了年後差不多就是你的預產期嘞,去醫院做檢查,心裡也好有把握。”

她雖然不是過來人,還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沒吃過豬肉,卻見過不少豬跑。她擱醫院裡當護士的時候,也學過婦科的一些知識。有些孕婦到醫院檢查出來胎位不穩啥的,只要查出來,就能對症下藥。別到了節骨眼兒上發現出來這問題那問題,來不及解決,所有的小問題都會變成大問題,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郝芸沒有把話說的那麼嚴重,但總歸是那個意思。而且她聽洪誠說要帶香芹去醫院,也就放寬了心。

洪誠又嘟囔開來,“我不想要兒子。兒子臭臭的,我想要個香香的閨女。”

他這個願望,可不是想想就能來的。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沒有?”劉碩問。

“早就想好嘞,這種事兒都不用我操心,我爸就弄好嘞。”洪誠頭枕着胳膊,腦海里頓時湧出了好多洪某洪某某的名字,“男的女的各弄了一百多個。最後選了兩個。香芹這胎要是個男娃娃。就叫洪文,要是閨女,就叫洪筱惠。”

劉碩一怔。“洪文?”

不由得看向香芹,如果他沒記錯,香芹的姥爺叫段文吧!

捕捉到香芹眼裡划過的一抹悲傷,劉碩聰明的沒有挑明。反正他是清楚了。洪家為孩子起個這樣的名字,就是為了紀念段文。

大概是緩過勁兒來了。洪誠從病床上竄起來,“好啦,我們去勇子那兒坐一會兒。”

洪誠把香芹扶上車,載她去了段家莊。

新年的一月份。路上積雪不深,寒意卻沒因此而有絲毫減退。

過了元旦以後,香源飯館就停業了。每個人回家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

冬日的陽光照射在段家南院樓房的琉璃色的瓦片上,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