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似乎是心中有了這麼一句話，如果不說出來他的心中就不能安生。
又似乎是他覺得這個時候，如果不怒吼出來一聲什麼的話，他的心理並不安穩。
總之，他爆發出來了一聲怒吼，同時也讓這怒吼之聲傳遍了整個戰場。
“陛下...老臣要恭喜陛下了！”此時在這戰場的後方，那高高的望樓之上，跟在劉協身邊的賈詡也是帶着笑容朝着劉協躬身行禮。
那笑容，那話語，讓臉色已經開始有些陰沉的劉協忍不住微微抽搐。
“如今朕麾下的將士正在拚死衝殺，那曹賊麾下的虎豹騎正在瘋狂屠戮朕麾下的勇士們。
賈公這個時候...還能恭喜朕什麼？”
“當然是恭喜陛下的身邊有了這麼多忠貞果敢之輩，恭喜陛下...軍心可用啊！”
賈詡並非是沒有聽出來這劉協口中的沉重，但他還是沒有顧忌劉協如今的心情，將自己的話直接說完。
讓那劉協的呼吸都為止一窒。
“朕也明白什麼叫做慈不掌兵，朕也知道如今的局面...
但是賈公還是莫要說了！”
此時的劉協看着下面正在廝殺的禁軍將士們，最終還是朝着一旁的賈詡搖了搖頭，並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甚至此時的劉協看着面前的這一幕幕，他的心中已經忍不住有些沉重了起來。
“朕知道這一戰會非常的慘烈，但是朕真的沒有想到
，這一戰竟然會慘烈到如此地步...
朕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羽林衛，如今已經是全軍覆沒了。
在那裡有着朕和麋威的心血。
而朕麾下的禁軍也同樣是....朕的心中慚愧！
賈公，你說若是朕...若是朕沒有決定打這一仗是不是就不會如此了...
朕當真是沒有想到，這一戰竟然會慘烈到這種地步...
朕心中愧疚啊，愧對他們...愧對他們啊！”
此時的劉協的確是心中有些難以掩蓋的愧疚之色。
他的心中如今甚至生出來了一種不該有的想法，那就是這一戰...到底應不應該發生..
“朕當初想着的是利用這一戰對那曹孟德進行壓迫，從而得到些許好處。
但現在這幽州的戰場還是半點消息沒有出來。
可是朕這裡...卻是已經損失慘重了。
若是繼續廝殺下去的話...朕不知道還能夠堅持多久...
可就算是朕現在將虎豹騎徹底剿滅了，就算是....
朕也不知道到底是能夠如何了，哎！”
此時的劉協心中當真是已經後悔了起來，他看着越來越多的禁軍士卒死在了這個戰場上。
他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心痛。
而且...最重要的是劉協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就算是他將這虎豹騎斬落了馬下，可是換而言之那虎豹騎還是可以再一次被這曹孟德組建出來。
得到了河北之地的曹孟德，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百戰精銳。
他還有
機會重新組建一直精銳出來。
甚至在這段時間裡...劉協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夠給曹孟德帶來什麼...他能夠讓曹孟德的局勢出現問題么？
當然不能！
曹孟德現在一人之力就可以鎮壓整個天下。
就算是有虎豹騎，也不過就是錦上添花罷了。
可若是沒有了虎豹騎...那對於他曹孟德來說也沒有什麼影響，不過如此罷了。
他什麼都不怕...他什麼也都不畏懼。
反觀劉協，他不知道這一戰之後自己應該如何。
自己最為依仗的禁軍體系沒有了，他要如何才能夠壓制住那麾下的這些驕兵悍將。
為此，劉協的心中不能不感覺到驚恐和害怕。
而他的這點心思，自然也是落入了這賈詡的眼中。
“陛下是擔心這禁軍一旦折損殆盡之後...陛下會無法鎮壓住那張濟和馬騰兩人么？”
這一次，賈詡沒有故意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一句話就說中了劉協的心事。
讓劉協忍不住緩緩點了點頭。
“賈公說的不錯，朕的確是擔心這個.....朕不同於曹孟德，他可以鎮壓這軍中的所有將校。
可是朕...”
“陛下哪裡和曹孟德不同，老臣實在是....不明白！”
此時那賈詡突然笑了起來，就這麼帶着滿臉的笑意看向了面前的劉協，似乎想要詢問一下劉協這個問題。
只不過換來的就是劉協一臉的疑惑而已。
而那賈詡在此時也是繼續和劉協
說了起來。
“陛下，那曹孟德若是失去了虎豹騎，若是失去了他身邊的親衛大軍。
他還能否鎮壓得住麾下的那些驕兵悍將？”
“這自然是可以！”
“為何他可以？”
“他曹孟德能戰善戰，雖然不是什麼崛起於微末之中，但這麼多年，他也是帶着兵馬一場又一場大戰打出來的！
而朕...”
“陛下難道不是么？”賈詡再次打斷了劉協的話語，“陛下莫要忘記了，當年陛下一無所有的時候，是陛下自己死中求活，將軍權奪了回來。
當年陛下在面對着那即將到達的洛陽，面對着那已經走到了眼前的野王，看着那弘農君甚至是函谷關。
香都沒有多想，直接在老臣的一句話之後，就轉頭回到了那危機四伏的長安。
陛下....那個時候陛下不也是什麼都沒有么？”
“可是....”劉協似乎明白了賈詡的話語，但是那臉上仍然是充滿了擔心，“可是...朕和那曹孟德的確是不同。
他曹孟德麾下多是曹氏和夏侯氏的宗親大將。
而朕的身邊....賈公你明白的，朕的身邊多是一些降將。
當然，朕並沒有苛責他們，也沒有對他們半點的不信任。
只不過...”
“只不過陛下會擔心他們在看到陛下勢弱之後，便會悍然反叛。
讓陛下再次陷入曾經的那種局面之中...不知道老臣說的可對么？”
“....是！”
“可是陛下...那曹
孟德的麾下，也同樣多是降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