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的話語讓那劉協忍不住再次愣住，這眉頭也是不由的皺起來了。

之前因為一些“慣性思維”一直把法正當做了東州一脈的魁首，甚至還因為後世之中的各種言論總是覺得這傢伙和諸葛孔明之間的種種不對付。

但是今日郭圖的一句話突然讓劉協愣住了，然後有了幾分不同的想法。

“你是說...這法正如今...”

“他如今在這益州可是兩面不討好，就如同...當年的曹孟德一樣！”郭圖也算是這天下的老人了，對於很多人的過往都是非常熟悉的。

此時在郭圖的眼中，當他看到了這法正如今的情況之後，那第一時間就行到了曾經這天下最特殊的一個笑話...曹孟德！

因為這倆人的境遇那真是太像了。

曹孟德！

出身曹氏，和夏侯家世代聯姻，這偌大的名氣在當年是什麼？

兩個沒落的家族，說他們是寒門的確是有些噁心他們了，但是這麼多年他們也不是沒有人踏上仕途蹬上高位。

可最後支撐着的，竟然是那個入了宮的！

而在這種情況下，曹家什麼名聲可想而知了，但也就是這種情況下，他曹孟德還直接把自己的名聲再弄得臭了些！

那不就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么！

一個宦官之後成天和清流混在一起，他能有什麼好結果？

這也就是如今是亂世了，若非是亂世...他曹孟德恐怕也就只能孤老山林之間，做一個鬱郁不得志

的隱士了。

不過誰讓這曹孟德的運氣好呢。

可是如今這法正的運氣可就不怎麼好了！

“這法正啊...也是個奇人！

東州士人是什麼？

說得難聽一些，本就是從荊州和關中等地一路逃難進入益州之地。

然後成為那劉焉父子手中的利刃！

當初這群傢伙剛剛進入益州之地，本就不被益州本土人士待見，而且孤立無援就只能聯合起來勉強維持。

也就是如此被那劉焉看中，從而成為了他手中的利刃，專門對付那些當初可不怎麼聽話的益州本土世家豪族。

並且接連有了數次非常慘烈的交鋒！

不得不說，劉焉和劉璋父子雖然有諸多問題，但是這平定內亂的手段還是可以的。

父子兩代人利用這東州兵先後平定了數次叛亂，最終將整個益州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同時也從益州本土得到了不小的支持。

但是如此一來，這東州士人就變得更加的尷尬了！

他們之前不管是公仇還是私憤，東州士人在和那益州本土氏族廝殺的時候，可是一丁點的後手都沒有留下。

完全就是奔着死仇的方向去的。

加上他們之中有不少是這一路上受了太多的苦楚，這戰後就和窮瘋了一樣，那是異常的貪婪殘暴！

這就讓雙方的仇恨越來越深了。

劉璋也是個背信棄義的，這邊得到了西川本土家族的認可，然後轉手...雖然不能說是拋棄了那些東州士人，但是日子恐怕也是

不好過的。

在這種時候，例如那費家和荊州南郡的董家本就是前往益州投靠親戚的尚且還算是有些活路可走。

而其他人便只能報團取暖了。

但是在這裡面...陛下覺得那法正算是什麼？”

“嗯....他....”一直聽着那郭圖的話語連連點頭的劉協，此時也是動作為之一頓，然後有些尷尬的苦笑起來。

“說起來，這傢伙還真是....呵呵呵....”

劉協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苦笑的模樣是真的有些尷尬了。

他此時再想到那法正的處境，還真是一個兩面不落好的！

後世之中有很多人將東州士人的表率當做了法正，甚至還說得無比堅定，那恐怕他們是不知道龐羲這個傢伙！

作為河南人的龐羲那也是真正的一方豪傑了，這傢伙和劉焉一家有通家之好。

這通家之好是好到了什麼程度？

夏侯家和曹家就是通家之好！

當年長平觀之戰後，龐羲也是看出來了靠着那群傢伙想要弄走那李喙汜是沒希望了。

所以乾脆也就拖家帶口的去投奔劉焉了。

從而成為了這東州一脈最為顯貴之人！

除了龐羲之外，吳家的吳懿，還有江夏費家都是和這劉焉劉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的。

有他們的存在，東州領袖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他法正來做的！

再者說...法正是個什麼情況。

東州士人和西川本土的世家豪族這些年，那人腦子都快打出狗

腦子來了！

而法正最好的朋友是誰？

成都豪族子弟，西川名士張松！

就這種行為，和當初那宦官之後的曹孟德，跟着三君大聲嚷嚷着要斬殺天下宦官有什麼本質的區別么？

難不成，他也有一個東州人士榜樣的干爺爺？

那不是扯犢子么？

而且這法正另一名至交好友是誰？

孟達！

這個傢伙不僅僅有一個成都世家豪族出身的世家子當好朋友，還有一個外甥似乎是西川本土大將...鄧賢！

嗯，雖然劉協並不是非常的清楚這個鄧賢是不是真的西川本土人士。

擔想到他孟達一個西北人，怎麼也不會有一個外甥是南陽郡新野人。

而且...正所謂志同道合。

法正，張松，孟達這三個傢伙能夠玩在一起，倒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們三個在某件事情上一定是有些共同之處的。

其中這作為東州士人和西川本土人士勾勾搭搭應該就是一個。

哦...張松是恰好相反，這個傢伙是作為西川本土世家子，結果和東州之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

這麼想來，劉協突然能夠明白，為什麼作為同族的張肅會在關鍵時刻弄死自己的這個兄弟張鬆了。

這麼看上去，這都是恥辱！

赤裸裸的叛徒那種！

該殺那就得殺！

劉協在郭圖的提醒下，終於明白了這些，但是他還是不明白，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折騰這麼一齣兒。

對此，郭圖也有自己的理由。

“陛下，

陛下是不是覺得，那法孝直和陛下麾下的大將甘寧有幾分相似？”

“嗯...的確如此！”劉協還真是這麼想的，“興霸就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對其好的，他傾家舍業也會報答。

若是對他不好，那麼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不要了，也不會和對方善罷甘休。

之前朕就打探到了，這法孝直雖然在西川的地位不高，但卻也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這等人萬萬不可得罪....”

“陛下所言極是，但是陛下卻是想錯了一點。

睚眥必報和那恩怨分明可不是一種事情！

甘寧將軍之所以恩怨分明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才華無比相信，所以才會如此。

那些對其冷嘲熱諷之人，是因為看不到也看不起甘寧將軍的才華，這才會被甘寧將軍記在自己心中的。

但是換而言之，只要是認可甘寧將軍的才華，那麼自然會得到甘寧將軍的優待！

但是法孝直卻是不同，法正此人不同於其他人，他對自己的才華頗為信任，但是他更加在乎的是自己的功勞！

換而言之...他明明有張松這等好友，若是真的想要一個仕途，完全可以藉助張松和那劉璋有所關聯。

以他的能力何愁不能讓劉璋欣喜？

但是他從來沒有打算和劉璋有所聯繫，其原因就是因為ITA看不上這個傢伙。

而他於陛下，雖然他感激陛下對他的看重。

但若是此時就效忠陛下，那麼他定然會心中無法接受。

因此他需要的並不僅僅是陛下對讓他的徵辟，他要的hi一次可以一飛衝天的機會！

這是法正的驕傲！”

郭圖的話在此讓劉協想到了一些事情。

歷史上劉備曾經說過一句話，攻下益州，法孝直當為首功！

之前劉協一直覺得這是法正在為劉備出謀劃策，而劉備為了拉攏東州士人。

可若是如今在郭圖的計算之下，這件事情就不一樣了。

那法正...恐怕不是什麼東州士人那麼簡單了，這個傢伙恐怕...是真的有首功的本事！

如今劉備沒有找到張松，因為郭圖和賈詡的算計，現在的劉備和荊州都是一片廢墟。

就算是想要進入西川也沒有時間，沒有機會。

那麼如今...這就是自己的機會了！

而那法正若是真的有如此能力，有如此想法...

“公則你打算如何？”

“劉璋此戰雖然折損不少，但是也並非是沒有可用之人，而且他還有一個大仇在旁。

漢中張魯如今可是最為虛弱的時候。

但是聽說現在那劉璋都沒有能夠拿下張魯。

想來他的心裏面也是有些急迫的吧....”

“嗯...”劉協此時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感覺，看來這智者的腦子，總是相通的！

“公則是打算假途滅虢？”

“不！臣打算真的讓陛下攻滅漢中！然後才....返殺西川之地，盡數奪走西川土地！”

“你...說真的？”

“想來此時的法正也是如此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