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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暉又看了看委託書,上面的確是孫霓的親筆簽字.

劉暉心裡充滿了疑問。

孫霓怎麼可能把自己的股權全部委託給李莎呢,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她必須把這件事搞清楚。

“李莎,我懷疑這份股權委託書的真實性,必須經過充分的調查之後,才能確定你是不是有提議召開股東大會的權利。”

李莎淡定地說道:“可以,不過我只能給你兩個小時,如果兩個小時之後沒有結果,我將依照有關條例召開股東大會。”

劉暉不敢怠慢,立即給孫霓打了電話。

電話一下子就通了,話筒里傳來孫霓悲涼的哭聲:“劉暉,我活不下去了。”

劉暉嚇了一跳,差一點把手機扔出去,心裡撲騰撲騰地狂跳着。

孫霓一向是個非常沉着冷靜的人,不管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孫霓從來都沒有恐慌過,這是怎麼啦?

“孫霓,你先別激動,告訴我,你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王浩死了,是我親手把他殺死的。”

劉暉的腦袋嗡地一下,剛才聽到孫霓哭聲的時候,劉暉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孫霓的情緒如此反常,極有可能與她的男朋友王浩有關。

劉暉想到了王浩可能已經死了,讓她不能理解的是,孫霓怎麼會說自己親手殺死了王浩?

將近一年了,孫霓為了王浩的疾病,放棄了自己的一切一切,專心致志地去異國他鄉伺候王浩,她知道王浩已經時日不多了,但她必須陪着王浩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

她怎麼可能親手殺死王浩呢?

在劉暉的再三追問下,孫霓抽抽搭搭的跟劉暉講了所發生的事情。

最近一段時間,王浩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整個人已經收縮的不成樣子,身高不足半米,體重才只有八斤。

三個月前,王浩的身體又發生了非常奇妙的變化,整個身體完全不敢觸碰,只要輕輕地挨一下,被觸碰到的部位就往下掉肉屑,緊接着就是皮開肉綻,黑血直流。

王浩痛苦不堪,渾身的疼痛,已經超過了他的忍耐極限。

他絕望地看着孫霓,哀求道:“孫霓,你讓我死吧,我活的實在太艱難了,我活不下去了。”

孫霓只能哭,她甚至不能抱王浩一下。

哭,成了孫霓唯一的關懷方式,在王浩目前默默地流淚,一個人躲起來嚎啕大哭。

醫生把她叫到辦公室里,對她說:“病人現在的情況,安樂死是最好的解脫方式,他每活一分鐘,都是對他的極大殘忍。”

孫霓明白醫生的意思,也明白醫生的心情,可如果要實施安樂死,就必須有患者家屬的簽字。

現在孫霓是王浩身邊唯一的親人。

孫霓理解王浩的痛苦,但她絕對不能在授權書上簽字。

她的情感不允許她這樣做。

回到病房,孫霓看到了殘忍的一幕,王浩一心求死,竟然使出全部的力氣往病床上撞。

可他實在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掙扎的結果,是王浩的全身肌肉都脫落了,王浩成了一具骷髏,渾身上下淌着濃濃的黑血的骷髏。

看到孫霓,王浩用盡所有的力氣吼叫起來:“孫霓,你就讓我死吧,我求求你了。”

王浩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充滿了憤怒,充滿了乞求,充滿了悲涼。

醫生憤怒了,對着孫霓大聲吼道:“孫女士,你知道你有多麼殘忍嗎?你知道患者每活一秒鐘,都要承受多麼巨大的痛苦嗎?你太狠心了。”

孫霓又看了王浩一眼,哆哆嗦嗦地在授權書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王浩被推向手術室的那一瞬間,孫霓看到了一個患者家屬憤怒的眼神。

他好像在說:“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這個劊子手。”

孫霓一下子就崩潰了。

她不再敢看自己的手,不再敢看所有人的眼睛,不再敢聽到任何人說話,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指責自己,辱罵自己,唾棄自己,譴責自己。

這兩個月,孫霓都是在精神病院度過的,她有一個**的空間,**的病房,她不敢看到任何人。

劉暉完全明白了,孫霓為什麼要把股權全部委託給李莎,在簽下委託書的那一瞬間,孫霓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劉暉發瘋一般地跑了出去,她要去找孫霓,阻止她做傻事,她要去陪伴孫霓,讓她走出自己的心魔,讓她儘快地好起來。

劉暉突然間看淡了一切,看穿了一切,看透了一切。

華青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霓虹廣告公司的前途已經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如果華青離開了霓虹廣告公司,那就是他的宿命,如果霓虹廣告公司因為華青的離開而一蹶不振,甚至一敗塗地,那就是霓虹廣告公司的宿命,她顧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孫霓活下來。

沒有生命,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開除華青的議程進行的十分順利,幾乎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廖宇覺得,華青是時候離開霓虹廣告公司了,他的存在,給霓虹廣告公司帶來了生機,帶來了興旺,他已經完成自己的使命了。霓虹廣告公司目前的這種局面,華青再留下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田佳沂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心裡默默祈禱,她希望華青能夠很快地成熟起來,這一次的變故,是華青的一道坎,也是對華青的巨大考驗,同時也是華青的一個契機。

小青默默地跟在田佳沂的背後,眼神里充滿了對李莎的怨恨,也對霓虹廣告公司充滿了失望。

魏敏咬着牙對李莎說了一句:“李莎,你一定會後悔的。”

站在魏敏身後的楊聰聰狠狠地把手機摔在了地上,大聲叫道:“老娘不幹了。”

舒梅一直躲在房間里沒有出來,她昏天黑地的大哭了一場,然後站在窗戶前面,默默地看着華青遠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地喊道:“華仔,我對不起你。”

華青的身影漸漸遠去了,一開始有點踉踉蹌蹌,慢慢地,他的腳步變得沉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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