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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王家列祖列宗保佑,讓他們的女兒,能闖出一個好前程,這是青娘和王貴壓在心底最深處的願望。

三個問題問住了青娘和王貴,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從何答起。但是悶不吭聲的話,顯然不足以取信谷明月,兩人踟躕再三,王貴示意妻子開口。

王貴只是小廝出身,當年能娶到青娘這樣的美人胚子,着實不易。兩人成親後,他一直順着青娘,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改掉這個習慣。

青娘殷切的看着谷明月,那句我是你的娘親怎會會騙你,差點脫口而出。她不能說,女兒在谷府好端端做着嫡小姐,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他們老倆行將就木,何必驚擾女兒的生活,再生出波折來。

兩個人考慮了很久,優優小說青娘怯懦的說:“小姐,我們不會誆您的,杜姨娘面甜心苦,您可千萬別著了她的道。她送去的吃食,您可得小心。”

青娘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想不到,倘若谷明月不知她的真正的身份,會怎麼想她和王貴二人。莫名其妙有人攔了馬車,口口聲聲說府中姨娘要對自己行兇,擱在哪家小姐身上也不會是谷明月這種反應。

正常的官家小姐,早就將青娘和王貴捉走送官了。哪會像谷明月這樣悶聲不吭的放走二人,又賜了銀錢。也就青娘和王貴這等腦子不靈光,才想不到這一出。

兩人的話含混不清,除了咬着杜姨娘要對付她外,沒有一點兒有價值的信息。谷明月頓覺煩躁,兩人唯一讓她滿意之處,大概就是沒有直接曝出身份。逼迫她認親。

倘若兩人懷着借她的身份,謀求榮華富貴,谷明月少不得要想辦法。將二人打發掉。眼看她就要到了及笄的年紀,在這個時候。在身世上傳出醜聞,對她來說是極大的打擊。

谷家雖不是一等一的顯貴,但絕不會放任自家血脈被混淆。東窗事發後,谷明月想保留原來的身份地位難如登天。原主當初雖然名義上還是谷家的小姐,實際上沒人將她當回事兒。

曾經一心想當佑王妃的谷明月,在認清了安敏之的真面目後,只想和他撇清關係。在這種情況下,她自然要為以後考慮。谷明月思量過。以谷府的家世,以及韋蓉對她的寵愛,她雖嫁不到名門望族,一般官宦門庭還是沒問題的。

谷明月對未來夫君並不挑剔,哪怕遇不到家世好又合心的人,挑一個寒門貴子走上她娘親的路也行。谷明月自信,她的手段足以讓夫君服服帖帖,過上一夫一妻沒有旁人的日子。

越是這樣,谷明月越容不得她的未來出現偏差。沒有佑王的庇佑,她的身世就像懸在頭上的利刃。谷明月曾做過噩夢。夢到有朝一日她的身世暴露,所有人都痛罵她雀占鳩巢,安敏之譏笑她不自量力。

被所有人譏諷嘲笑的場景。哪怕是在夢中,谷明月每每想起都覺心驚膽戰。她絕不允許噩夢成真,她是谷府的嫡小姐,唯一的嫡小姐,她的位置不能被任何人替代。

辛夷走了,身世暴露的危險沒有消除,反而比從前更加驚險,谷明月暗地裡咬碎了銀牙。她來前做過許多假設,比如夫妻倆只是為了求財。或者根本是外人冒名頂替她的生母生父。

但是眼神騙不了人,青娘眼巴巴的瞧着她。恨不得掏出一顆心來給她看,怎能讓谷明月昧着良心說。這兩人與她無關。

不知道原主在十幾年後見到親生爹娘會是什麼心情,谷明月自從穿越之後,無論是繼承的記憶,還是自己的經歷,對她來說谷思玄和韋氏是唯一的爹娘。

紛繁的思緒幾乎要破頭而出,谷明月按強行按捺之後,將面前人打量了一遍,直到他們不自在的縮着身子退後一步,她才開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平京。”

如此小家子氣的村婦,怎會是她的親生爹娘,這一切荒謬的讓谷明月覺得可笑。她為什麼不能是谷府的嫡小姐,為什麼命運要開這樣一個玩笑。

和女兒相處的時間是如此寶貴,青娘享受着這難得的幸福時光,被她的話驚了一下,訝然道:“離開,小姐,我們倆剛到京城,還想探望一下親朋。”

王貴的話少之又少,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偶爾出聲也是為了附和青娘。

谷明月聽到兩人還有在京城逗留的打算,心情立刻變差了。兩人在平京城中救像兩顆定時炸彈,讓她難以安穩,為了解決這個麻煩,她決定將二人打發的遠遠的。

“這裡是五十兩銀票,你們拿了錢之後,馬上離開平京城。”

谷明月從袖子中拿出早就備好的五十兩銀票,啪的一聲放到桌子上,神情冷淡沒再多看銀票一眼。

王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五十兩銀子,這可夠他們找個小莊子頤養天年了。他露出嚮往之意,他和妻子東躲西藏這麼久,有了銀子也可安頓下來了。

五十兩銀子的魅力是巨大的,連青娘都跟着吞了吞口水。到底還是血緣親情戰勝了銀子的誘惑。

她將銀票往谷明月方向推了推,卑微的說:“小姐,我們用不了這麼多錢。您在府里人情往來,花銀子的地方多。小婦人和夫君,在這裡謝過小姐。”

“青娘說的對,小姐,我們用不到這些銀子,小姐您還是收回吧。”

兩人拒絕了自己的銀票,谷明月反倒對他們高看了一眼。她原以為隔了兩人找上門,為的不過是銀子而已。她在安敏之的幫助下,做了點兒小生意,手頭閑錢也有些。

拿出五十兩銀子,對於谷明月來說,並不算什麼。

故而,谷明月將銀票反手往青娘面前再推。加重語氣說:“銀票你拿上,用最快速度離開平京城。”

之所以想逼他們儘快離開平京城,倒不是因為多討厭二人。只因二人的存在對她來說是潛在威脅。只有他們離開了,她才能真正安寧。

谷明月堅決的語氣。不容青娘推辭,她惶恐的接過了銀票,不舍的問:“真的要馬上離開么?小姐,我們再待半個月行么?”

青娘是韋府家生子,親戚朋友多在平京城,她想和丈夫找個機會,偷偷回家看一眼。來到平京城前,兩人最想見的是女兒。千方百計見了谷明月後,兩人還想見一下多年不曾謀面的親友。

“杜姨娘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拿到錢後就走吧,這是我對你們的忠告。”

谷明月正色說完,見兩人變了臉色後,語調放緩:“你們拿着銀票就走吧,我先離開了,好自為之。”

青娘一下子慌了神,跟在身後連聲喊:“小姐,小姐。”

奈何谷明月走的極快。兩人快步追下樓時,谷明月已經出了客棧,坐上了馬車。

兩人痴痴望着谷明月離開的方向。心思百轉千回,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生的女兒,見了面,卻連對方頭髮都來不及摸一下,青娘酸楚不知該向何人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