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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少年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

顧蘭苼自打對林然上了心,故意揀個巧宗,在他面前路過了一次。親,眼&快,大量小說免費看。

左左右右一碰面,見他名非虛傳,七分心思,添作了十分願意。

她自幼跟着爹爹,見多了鍾靈毓秀的人兒,也曾看遍獃頭呆臉,一門心思只懂讀書的少年人。

林然這模樣,不說萬中少有,也是千里挑一的人才。

顧蘭苼三番兩次起了話頭,見林然總是淡淡的,心下生出委屈。

她是爹娘手中珍寶,上上下下哪個不捧月亮似的哄着她,這林然好生高傲。

即使如此,顧蘭苼仍捨不得歇了心思。

那些獻殷勤的從來不少,可林然這般清俊風雅,又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年郎卻是少見。

樓下熱鬧非凡,小攤小販並着路人,熙熙攘攘。

她秀眉微挑,微啟朱唇問到:“兩位公子用過飯後,打算去往何處?”

林然本是被朱文拉着下山散心,顧蘭苼一問,他只將臉撇向朱文說:“閑來無事,權由朱兄做主。”

如此,顧蘭苼美目顧盼,移向了朱文。

她這情態,朱文焉有不懂之理,他正要開口,房中卻突生變故。

哐啷一聲,虛掩的門扉被撞開。

穗兒和顧蘭苼齊齊一驚,身子靠在一塊兒。

四人抬頭,只見一個穿着花衫兒的青年公子,油頭粉面,渾身淌着酒氣。

他抓着門檻兒,只管朝後喊着:“莫推我,莫推我。”

這人一張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身子搖搖晃晃,口中含糊不清,一看便是大醉了。

朱文眉心一皺,無端被這莽人掃了雅興。叫人不快。

那醉漢卻不會察言觀色,迷濛間轉過頭來,看着一屋子都是金玉一般秀麗的人兒。尤其那穿着素雅的女子,更牽着他心腸。

“惠棠兄。還不敬酒去。”

他身後一個狹長臉的男子。推了苗惠棠一把。他乾脆借酒裝瘋,涎着臉從身後接過酒杯,走了進來。

這幫人,平時多紈絝,不是聚眾飲酒就是到青樓快活,哪兒管什麼人倫道德。

見陌生男子進來,顧蘭苼又羞又怒拿着幕籬遮了臉,身子悄悄往林然身上靠了些。

林然向來厭煩酒囊飯袋之徒,只管怒目瞧着兩人,也沒察覺出顧蘭苼的小動作。

兩人靠的近些。他也只知鼻間香氣濃郁了幾分,不懂緣故。

苗惠棠也是個裝瘋賣傻,看人下菜的主。他看着雅間中人打扮素凈,渾然書生氣,便想藉機調謔一番。

便是遭人白眼。待酒醒了賠個不是,他苗家在肅陽有頭有臉,也不怕他們不肯罷休。

他心裡想的風流,殊不知,座上做的人,卻是他招惹不起的。

店小二早被這動靜引來,緊跟着進來。支着身子賠笑想把苗惠棠勸出去。

無奈他一干損友,在旁添油加醋,他愈發起了興。

小二身份低微,也不敢跟客人過分為難,只能連連向朱文他們賠不是。

林然是文弱書生,唯獨朱文為了強身健體。曾學過兩年武藝。

但碰上這種腌臢人,他連手指都懶得伸一下。

這邊動靜不小,朱文暗暗數着,果然不待那醉漢走到桌前,桐木梓木兩人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

他們向朱文行禮後。一左一右提着那苗惠棠的衣裳,一直將他拎下樓,扔到了門口地上,這才拍拍手回來複命。

苗若棠一干損友,看的目瞪口呆,有人想上前理論。被桐木梓木二人,將膀子一拿往後一推,只管哎呦着叫疼,哪還敢多事。

朱文打開摺扇,輕輕一搖,說到:“被這些濁物攪了興緻,索性結賬,到映秀湖畔坐上一坐。”

往日里,顧蘭苼見桐木梓木,只當做普通書僮。今日見他們露出這麼一手,方知這兩人也不等閑能打發的。

沒想到,不顯山不露水,這朱文顯然有是有來歷的。

顧蘭苼暗自留意,打算回去後好好問一問爹爹。

但是現在,雖被醉漢攪了興緻,為了和林然多相處一會兒,顧蘭苼欣然應允到映秀湖小作。

林然本無所謂去,無所謂不去,兩人都要去,他便一同走着。

自始至終,林然也沒察覺出顧蘭苼對他的特別來。

正值春末夏初,肅陽城外風景如畫,遊人如織,映秀湖畔酒家林立。

酒旗風中招展,不時有學子臨河而立,吟詠幾句。

顧蘭苼戴着幕籬,曼妙的身姿遮不住,常引來旁人窺視。

又兼有其他女子,艷羨的眼神,顧蘭苼心中得意,不用言喻。

三人尋了酒家,一併坐下,多談不過肅陽風物。

喝了兩杯酒,朱文忽然開口問到:“林兄,你可曾收到辛夷的回信。按理說兩個月前送的信,如今也該有迴音了。”

原本神態悠然的顧蘭苼,聽到這裡,忽而繃緊了身子,從懷中掏出綉帕,拭了下汗珠。

為了掩飾她的不自在,顧蘭苼示意穗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啜飲着。

林然也是猝不及防,見朱文問起辛夷來,嘆氣道:“一直沒收到辛夷的回信,家書前幾日倒是到了。也不知她是不是事務繁雜,顧不得回信。”

“這丫頭,真不知該怎麼說是好。當初抱怨鄭直杳無音訊,如今自個兒都沒了聲息。”

朱文這麼一抱怨,林然愈發惆悵。

顧蘭苼轉着杯子,羨慕的說:“聽你們的語氣,與那辛夷頗為熟稔。她能得你們看重,定然一個靈秀女子。只可惜相隔太遠,不然我一定要請她到家中作客。”

她不着痕迹的試探着,想從二人口中,多聽些關於辛夷的事兒。

憑着女子的直覺,顧蘭苼能感受到林然對她的關心。

“她的確是一個特別的女子,很少見。”

提及辛夷,林然面容柔和,不自知的流露出懷緬之色。

顧蘭苼拈酸吃醋。又不好意思表露出來,只得哦了一聲道:“行許那位姑娘已經回信了,路上遺失了也未必。”

林然回過神來,將話題引到了別處。不想在外人面前,多提辛夷。

若是讓顧蘭苼看出端倪,傳到山長耳中,難免要訓斥他太過兒女情長。

顧蘭苼沒有追根究底,場中恐怕只有她一個人明白,為何那辛夷沒有回信。

她自打對林然上心後,又不見他回應,心思慢慢走偏。

為了了解他,顧蘭苼曾利用身份之便,截了林然的家書。辛夷這個人物。她便是從信中得知的。

林然平日待人總是客客氣氣,分不出個遠近親疏。但在給辛夷的信中,他言談風趣頗為用心。

顧蘭苼一時腦熱,抽了林然的信,為防意外。連同朱文給辛夷的一併抽了。

做了這事兒,她難免心虛,私藏書信跟着擔驚受怕,顧蘭苼乾脆一把火燒了。

這事兒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顧蘭苼也就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