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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老不敢硬抗,然而速度卻要遠遠高於騎兵隊列,最先趕到張天意這邊,雙手翻飛,暗器頻發。↑,

一刀一個,竇家兄弟眨眼間便倒下四人,腦門上一把黑色的小刀已經只剩了紅色的布帶隨夜風而舞。

“不……”竇家老大雙目血紅,然而最接近宗師境的他也只能感覺有一道人影在身旁閃動,卻根本抓不住人。

許是覺得吵了,又或者剛好輪到,一把黑色的小刀撲面而來。

竇家老大若有所覺,闊劍橫舉,試圖攔住這要命的暗器。

然而他手中的闊劍哪裡擋得住柴老發出的暗器?

無論是力度還是鋒利都遠遠不及,黑色小刀如入敗革,輕易刺穿竇家老大手中闊劍,直撲面門而去。

但終究擋了一下,飛刀的軌跡往上偏了偏,從天靈蓋射入,許是創口較淺,一時間七竅流血,卻沒瞬間斃命,原地踩了幾腳醉步,透着血紅的雙眼四下望去,六個兄弟已經一一斃命倒地。

“啊……”

大叫一聲,鮮血猛地從口中噴出!

“咦?”柴老回頭看了一眼,見其終於倒地這才收回了手中的暗器。

“你先走,我去幫他們!”

對張天意交代了一句後,柴老便又朝着方洲那裡衝去。

張天意點頭,轉身躍起,向後方奔去。

後方,少年們退回來一半,還有另一半夾在混亂的江湖人中。

許辰果斷下令:“弩箭準備!”

“都他娘的給我悠着點,放箭了!”

少年們身上都披着內甲,普通的弩箭根本傷不到他們。

密集的箭雨朝混亂的人群射去,江湖人紛紛中箭,少年們迎着撲面而來鐵箭快步向前衝去。

鐵箭雖射不穿內甲,但巨大的動能撞在身上依舊不好受,若不是少年們的體質今非昔比,光是這連綿不絕的撞擊就得讓少年們身受內傷。

大片江湖人死去,幾個殘存的高手苦苦支撐,試圖向兩側的樹林突圍。

飛奔回來的張天意,隨手一揮長劍,鮮血噴涌,頭顱飛起,為國除奸的義士俠客們終究還是糟了狗官的毒手……

人都已回來,重甲騎兵已經完全通過了車陣,向著游斗的兩位少年衝去。

許辰飛快下令:“所有人都上車,立刻後撤!”

不明來意,但這支來勢洶洶的重甲騎兵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對於敵人,許辰的做法只有一個!

全部殺光!

少年們飛快跑上馬車,所有的馬車都足夠大,原本每車只裝一隊鴛鴦大陣,每個人都能半躺下休息,如今雖然少了十輛,剩下的車也足夠裝下所有人。

蹄聲響起,那車隊竟在快速後撤。

重甲騎兵群最前頭的那名將領眉頭皺起,遂大手一揮:“加速!”

正光着襠與尹洛交戰的辛天雄連忙回頭,衝著那將領喊道:“宇文將軍,是我啊!”

沒有回應,重甲騎兵仍舊一往直前。

殺得興起的尹洛瞅准了辛天雄這一轉頭的破綻欺身撲來。

一掌貼身,擊在辛天雄甲衣之上發出一聲悶響,煉體後的少年本就力大,又有內甲符文之助,辛天雄頓時倒飛了出去。

“不……”

重甲騎兵隊列迎面撞來,金屬的碎裂聲被轟鳴的馬蹄聲掩蓋。

“靠!這就掛了,沒勁!”

鋼鐵洪流近在眼前,尹洛卻渾不在意。

另一處,柴老趕到,解決了渡厄老和尚後,方洲連忙高聲沖尹洛叫道:“還獃著幹嘛?快走啊!”

“哦……”尹洛隨口應了一句,然而洶湧之氣迎面撲來,鋼鐵洪流已在丈許之間。

“你傻站在那幹嘛?”方洲已回身,卻不見尹洛跟來,回頭怒罵道:“他娘的,你別胡來啊!”

尹洛皺了皺眉頭,雙腳原本亮起的微光卻驟然熄了,繼而雙臂和上身卻開始亮起強光,雙腳離地,身子開始浮起。

“你在做什麼?”方洲大驚失色,忙喊道:“不要!”

身前猛的有一人浮起,那將領雖也是高手,但這樣詭異的輕功卻聞所未聞,然大勢已成,除了一鼓作氣衝殺過去,本就沒有停下的可能。

方洲再度回頭,雙腿爆出強光,猛地朝尹洛撲去。

變動乍起,已然後撤的柴老轉瞬間心驚,面對兩個瘋狂激發內甲符文的少年,柴老在速度上的優勢有些蒼白,尤其是在如此短的距離內。

前方兩丈,尹洛與騎隊間的距離已不過尺許,高頭大馬呼出的熱氣撲在尹洛帶笑的臉上。

兩團火光於雙掌處迸發,手臂舞動,夜色中留下兩道明亮的光圈。

“去!”

就在撞擊發生前的剎那,尹洛將火焰擊了出去!

“砰!”的一聲炸響。

無論是鋼鐵還是血肉,只在一瞬間化為灰燼。

“將軍!”

身旁幾名親衛多少也受了波及,身上的劇痛讓他們在巨大的驚駭中沒有失神,繼而強大的恐懼籠罩着內心,越發清晰、恐怖。

“哈哈……”原本正要大笑幾聲的尹洛卻瞬間說不出聲了。

洪流撲了上來,看上去強大的尹洛像只飛鳥般被迎面撲來的巨浪撲倒……

不,除了這隻鳥外,還有一條躍起的魚,被這滾滾洪流卷了進去。

鐵蹄震天,擊在地上,也打在柴老的心頭。

兩個少年就在自己眼前被重甲騎兵淹沒,從柴老的角度望去,當一路衝來的方洲堪堪躍起,抓住尹洛正要後掠時,高昂的馬首就徑直撞了上去,然後眨眼間就被接踵而至的大隊淹沒……

呆立片刻,咬咬牙,終究沖了上去。

風起,冬日的夜多了幾分蕭瑟。

清風拂過,血光乍起。

最前排的幾名騎士像是在一瞬間被無數的鋼刀切割了一般,化作塊塊血肉。

然而那風像是強弩之末般,在切割了前排幾名騎士,只在後面的銀甲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白痕。

但這一擊後,高速的騎隊淹沒了柴老,在這方寸之間,速度上的差距變得模糊。

巨浪中的礁石巋然不動,光於夜中亮起,一陣風繞着柴老,不斷與銀白色的巨浪衝撞着,血肉橫飛,銀甲爆裂。

靈氣飛快流逝,手上的鐲子開始爆出明亮的光。

那一頭,正在後撤的許辰聽見後頭的聲音有些不對,回首望去,便見銀色的巨浪中一身黑衣的柴老全身被明亮的光籠罩着,一點點向前,旋風將血肉殘肢捲起,形成一條紅色的風卷,夜色中顯得異常駭人。

“怎麼回事?他們兩個呢?”

許辰的聲音不小,十里未過,柴老不可能聽不到。

然而這一次,耳邊卻沒有聲音響起。

但即便沒有回信,可眼前的一幕還是讓許辰很快反應了過來:“該死!”

“都停下!”

原本準備將車隊撤到之前路過的一個山坳,引騎兵衝來,聚而殲之,然而事出突然,即便此處道路狹窄,兩側山林密布,也必須立刻動手了!

車隊很快散開,分列兩側,車壁降下,黑洞洞的鐵管伸了出來。

許辰面沉似水,巨浪一點點碾過,少年人身上亮光越來越微弱。

好似一萬年般,但其實只在片刻,甚至最前頭的大車尚未到位,那巨浪便衝過了柴老。

柴老身旁的血浪已高達丈許,洪流一過,光芒驟消,柴老踉蹌一步,搖搖站起,呼吸異常的急促,手腕上的鐲子開始發出刺目的紅光。

柴老身前,大地一片狼藉,泥土像被翻過,兩道模糊的人形躺在烏黑的泥中,一上一下,動也不動。

遠處的許辰放下瞭望遠鏡,臉已一片黑,聲音說不出的冰冷:“老柴,帶着他們走遠點!”

柴老不用回頭,微弱的神識中,那黑色的炮管已帶了滅世的怒火。

一手一個,運起不多的靈氣,飛快向遠處掠去。

那一頭的張天意也早已遠遠的避開。

眯着雙眼,咬着牙吐字:“開火!”

五百重甲奇兵走到這一步除了首當其衝的那名將領被尹洛悍然殺死外,柴老咬牙挺過也只帶來了十幾人的傷亡,真正退場的則更少,即便一半的身子被風刃切去,另外一半卻依舊綁在馬上,被整個隊伍裹挾而去,也唯有那些徹底墜地的戰馬,才會被隨後的鐵蹄碾成一片血泥。

即便接連而來的驚嚇讓這些普通的騎士早已失去了戰意,可巨大的動能根本不被人力左右,只有在徹底耗盡了全部的速度後,這條洪流才有停下的可能。

前方的車陣再次白起,同樣是弧形,然而卻用凹處面對這裡,分立兩排的馬車上正有粗大的黑色鋼管對着這裡。

隨着那正中間、燈火下的少年一聲冰冷的下令,火光驟現,繼而是短促、劇烈的燃燒聲。

很快,那燃燒聲彷彿走到了盡頭,壓抑的沉默在瞬間爆發!

先是火光自黑色的鋼管中噴湧出來,繼而轟鳴巨響連成一片,一個個模糊的黑影呼嘯而來。

“砰!”

鋼鐵撞在鋼鐵上面,發出的除了金石之聲外,還有骨肉裂開的悶響,夾雜着飛濺的鮮血,殘肢斷臂激射開來。

遲鈍的戰馬開始大面積嘶鳴,狂躁的四蹄不斷踏下,鮮血將腳下的泥土打濕,血漿混着泥土被頻繁的鐵蹄濺起,飛的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