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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心中疑惑,這位伯爵大人未免也太熱情了吧。即便是自己曾救過他的女兒,但以他這種大人物,身份高貴,犯不着對自己這麼客氣的呀,難道對方有所圖謀?

想到這裡,步天不禁更為不解了。他這一窮二白的,除了扯謊時偶爾提及的家族,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值得令對方惦記的。

心中暗自警惕,步天臉上卻也笑意濃濃,語氣謙遜的說著:“伯爵大人實在是太客氣了,不過是路見不平,援手一二罷了。我與溫蒂小姐也算是一見如故,互為朋友,感激的話自是不用提及。”

沃倫伯爵微笑頷首,對於步天的謙遜姿態很是滿意,他拍了拍步天的肩膀,親切的說道:“賢侄啊,你和我這小女既然相處甚歡,交情匪淺,那麼也就不必一直尊稱我為伯爵大人了,叫一聲伯父即可。”

“我去。”步天無語了,你這熱情未免也表現得太明顯了吧,開始時一見面就稱呼我為賢侄,現在倒好,直接讓我認你為伯父了。

無奈之下,步天硬着頭皮笑着說道:“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晚輩…”

“哎~尚好尚好,我認為這樣挺好的,這樣才不顯得生疏嘛,難道賢侄是不願意認我這個老傢伙做伯父嗎?”

步天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沃倫伯爵一句話給打斷了。這老傢伙的臉皮也是真厚,初時還是滿臉的笑意,說到最後又擺出一副不悅的樣子。

沃倫伯爵面龐方正寬大,濃眉大眼,笑起來的時候自是給人一種豪邁的感覺,可這一臉不悅的樣子,卻又透露出一種上位者的威嚴之感。

這個老王八!步天心中暗罵。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得了,只好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伯爵大人如此抬愛晚輩,若是晚輩再矯情下去,那就太不識好歹了,我就厚顏稱呼您一聲伯父了。”

“哈哈哈哈,好好!賢侄今晚就在我這住下,待晚宴過後,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和你商談一二。”

沃倫伯爵一陣的開懷大笑,顯得極其高興的樣子,不過他最後說出的話卻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步天心道果然,這老烏龜沒安什麼好心,恐怕這所謂的商談之事,就是他這番虛偽做派的最終目的了。

沒有冒失的開口詢問是何事,步天只是裝作不知的微笑着點頭應允,彷彿沒有聽出話里的意思一般。

在與對方繼續客套了一番之後,步天便以不打擾他的公務為由,拜別了沃倫伯爵。

出了書房,步天悄悄鬆了口氣,與沃倫伯爵這個老狐狸相處交流,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老傢伙套話的水平還真不是一般的高,三言兩語看似漫無目的的閑聊,若不是步天一直心存警惕,小心應付着,恐怕轉眼間被他給賣了自己都不知道。

在溫蒂的帶領下,步天一路向著艾德拉家族府邸客人居住的別院行去。

與此同時,書房中,鏤空的雕龍屏風之後。沃倫伯爵此刻正端坐在一丈二的書桌之前,這書桌是以檀木所造,經過工匠的精心雕琢,表面雕刻有栩栩如生的鳥獸魚蟲、奇花異草,書桌上散落擺放着一些紙張書籍。

沃倫伯爵並沒有翻閱書籍處理公務的意思,他靜靜地坐在皮質大椅上沉思着什麼,手中輕輕轉動着一支羽毛筆。

良久,他才突然出聲,仿若對着空氣,說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語。

“霍克,你認為,這個叫做布倫特的小子如何?”

寂靜的房間,除了伯爵,別無他人。

就在此時,房間的空氣泛起一陣輕微的漣漪,一道全身籠罩在黑色袍子內的人影,及其突兀的顯現出身形。

這道人影全身氣息收斂,沒有絲毫的生機波動,似是一具屍體。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模糊的陰影當中,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相貌,詭異之極。

突然出現的人影躬身俯下身子,以一種仿若金屬片摩擦的刺耳聲音說道:“年輕、有實力、謹慎、低調、很難得。”

此人一句話說得簡潔無比,似乎多說一字都為難的樣子。

聽了這神秘人說出的一番評論,沃倫伯爵卻面露微笑。他慢條斯理地將手掌搭在桌面上,食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眼帘低垂,似乎在回憶着與步天短暫相處的經過。

“年輕、有實力、謹慎、低調、很難得。”沃倫伯爵心中一一對比着,最後發現,這些優秀品質與步天所表現出來的一般無二。

他轉過頭看向了依舊躬着身子的神秘人,嘴角掀起一抹微笑,似乎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霍克,能得到惜字如金的你這麼多優秀評價,這個叫布倫特的小子的確是難得的人才啊。”

那名叫做霍克的神秘人只是靜靜地躬着身子立於原地,並未言語。

似早已習慣對方的沉默,沃倫伯爵不以為意,他自顧自地笑着說道:“若是我讓這個小子代替我們家族,去參加來自迪西亞王國的聖光學院發布的學員資格挑戰賽,能否取得一番不錯的成績呢?”

沉默的霍克再次說話了,然而他只說了一個字:“難。”

沃倫伯爵聽後卻是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他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困難程度,可是為了家族的榮光,他卻是非得搏上一搏了。

若是自己家族的代表人物,在這場席捲了整個克魯克公國的資格挑戰賽中,取得優異的成績。那麼不僅會使自己家族在克魯克公國中的地位大漲,甚至有可能因此結交上聖光學院這樣的大勢力。

可是,他艾德拉家族的子嗣實在是不爭氣,實力最強的二子比爾,如今也不過是低階1級的實力罷了。以這種實力,恐怕連斯巴達城的資格賽都難以取得很好的成績,更莫說整個克魯克公國,甚至迪西亞王國了。

偏偏這種由聖光學院頒發的學員資格挑戰賽,明言規定,參賽者年齡不得超過25歲,實力不得低於1級。這樣的硬性規定,杜絕了許多人想要投機取巧的念頭。

最近克魯克公國的一些大勢力四處散布消息,以優厚的條件大肆招攬眾多年齡低於25歲,實力強大的年輕強者。

艾德拉家族自然是沒有落後,也招攬了一些年輕強者。可是這些人統一都是低階1級的實力,跟比爾實力不相伯仲。

沃倫伯爵心裡一陣的發愁,僅憑這樣的實力參加挑戰賽,那是不可能取得太好的成績的。

眼瞅着資格挑戰賽的限定日期即將來臨,沃倫伯爵本打算死馬當活馬醫,給自己的二子比爾購置一套荊棘之心的強力裝備,準備以雄厚的財力挺他在挑戰賽上走得更遠。可就在比爾也開始雄心勃勃的時候,步天出現了。

溫蒂回到家族的那天,就與黃衣老者徑直前往了書房,黃衣老者將路中經歷的刺殺之事詳細稟告給了伯爵。

沃倫伯爵起初聽着是勃然大怒,竟然有人暗中打自己子女的注意,這是**裸的撕破了臉皮。就在他怒不可揭之時,又聽聞了事情的後半程,步天的橫空出現,年紀輕輕,實力強大,而且最重要的是,此子竟然剛巧突破到了低階2級的實力。

聽完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沃倫伯爵不怒反笑,笑得酣暢至極,那高興的模樣,把溫蒂與黃衣老者弄得是疑惑不已。

高興過後的伯爵大人經過了一番追問,從女兒那裡了解到步天過幾日就會登門拜訪,心裡自是欣喜不已。

若不是怕打草驚蛇,驚動了斯巴達城的其他大勢力也注意到了步天,沃倫伯爵早就派遣人將步天請到家族當中了。

書房中一片寂靜無聲。

自霍克說出了一個難字之後,沃倫伯爵就好一會兒沒說話,只是皺着眉頭思慮着什麼。

他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看向了霍克那陰影籠罩的身影,有些疑慮的說道:“你可看出這小子的來歷?此子心思縝密,我剛剛幾番套話,都未打聽出他的家族來歷。若是讓這小子代替家族去參加挑戰賽,沒取得優異成績也就罷了,萬一取得了靠前的名次,我怕……”

話說到此,沃倫伯爵並未多言,霍克卻是知曉伯爵的意思,他平靜的開口說道:“放心,僕從僅1級,無人守護,不足為慮。”

輕點了點頭,沃倫伯爵也明白了霍克的意思。

一般大勢力的子嗣出門遊歷,通常身邊都會跟隨着實力強大的僕從,即使僕從的實力弱小,那麼也會有隱藏暗處的實力強悍的守護者跟隨,以防家族子嗣出現意外。

之前溫蒂身旁跟隨的黃衣老者,也即是那次她出門遊歷時的守護者,有着低階2級的實力。

以艾德拉家族在克魯克公國的顯赫聲名,沃倫伯爵沒有料想到會有人膽敢虎頭拔鬚。因此事先並未派遣更強大的人守護,畢竟強者也是一種緊缺的資源,低階2級的武者足以應付場面了。

一番分析之下,步天沒有實力強大的僕從,也沒有強悍的守衛者暗中跟隨。那麼很顯然,他口中所謂的家族僅是一個小勢力,沃倫伯爵也便放下心來。

沒有強大的家族勢力庇護,以他艾德拉家族的勢力,想要控制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