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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茨堡奧納格莊園的房間里,當周銘早上起床的時候,看着外面黑壓壓一片的天空,要不是鬧鐘響了,周銘甚至都還以為是天還沒亮。

按理說才二月份的匹茨堡是不該出現這種情況的,早上當周銘跟着張林一起鍛煉的時候,抬頭看着天,就像是也在自己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上午十點,周銘和提斯曼的第二次會面正式開始。

周銘率先到場,而提斯曼則幾乎是踩着點到的場,並且提斯曼整個人還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驕傲和自信,過來也不客套了,直接將自己的文件放在了周銘面前。

“這就是我們這兩天商量以後給出的答案,通用電氣西屋電氣和曼格魯這種事關聯邦安全的企業你就不要想了,還有就是特種化工塗料以及……稀土產業。”提斯曼故意停頓了一下說著。

周銘就坐在那裡聽着,面不改色,但實際心裡卻重重嘆了口氣:果然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就沖提斯曼剛剛這番話的表現,很明顯就已經知道稀土產業的事,現在就帶着絕對的心理優勢來給自己施壓了。

但周銘還想要最後挽救一下:“通用和西屋電氣還有曼格魯我能理解,但為什麼化工塗料和稀土產業也要限制?這兩項可是民生產業,原則上不屬於國防工業。”

周銘故意將稀土和化工塗料混在一起,以免讓人巧合發現什麼。

但提斯曼卻煞有其事的點頭,然後故意道:“那要不然這樣,化工塗料我可以商量開放給你一點,但稀土產業就不要了。”

周銘沒有回答,當然提斯曼也並沒打算聽周銘的答案,他說完就自己笑起來。

“周銘先生是不是很驚訝?因為我已經知道了你這次想要的就是稀土產業!”

提斯曼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其實周銘先生你還是很有想法的,這稀土產業不管在航空航天,還是對未來的電子工業領域,都是非常重要的原料,可以說只要握住了這個原材料,就能在上游,一定程度上對全世界的電子產業形成影響。”

“而且華夏現在是全世界稀土探明儲量最多的國家,可以說現在全世界有超過半數的稀土出口都來自華夏,那如果再讓你們得到提煉稀土技術,那就真給猛虎插上了翅膀,這是非常危險的!”

一邊說著,提斯曼一邊十分囂張的坐靠在自己的位置上,帶着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看着周銘:“不能不說周銘先生還是很厲害的,利用各種高端產業作為掩護,但是最終很可惜,還是被暴露了。”

隨着提斯曼這番話說出來,亨特和威斯丁當時就驚了,畢竟作為周銘最重要的合作夥伴,他們也對周銘的打算有一定了解,甚至就連蕭半山這些國內稀土企業代表都是威斯丁去迎接的,自然明白周銘的目標就是稀土產業。

他們本以為周銘掩藏的這麼好,卻沒想到還是這麼輕易被發現了嗎?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已經陷入完全被動的境地啦!

相比亨特和威斯丁,周銘的表情就淡定許多,就見周銘不慌不忙的輕叩着桌子,看着對面洋洋得意的提斯曼。

“所以提斯曼先生……或者說你們想要什麼?”周銘突然發問。

在周銘看來,這種秘密消息如果他們小心藏好,在關鍵時刻用出來,就算自己有所防備,也仍然會被打一個措手不及,但他們現在上來就直接攤牌,這就意味着他們準備做交易了。

提斯曼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他首先給周銘帶了個高帽子,稱讚周銘還是那麼聰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周銘,但緊接着又表示他們十分敬佩周銘先生,並不打算利用這種消息,做什麼過分的事。

“這就是我們要展現出來的誠意!”提斯曼相當大方的說著,就好像他他們的心胸真的有多偉大多寬廣一樣。

實際提斯曼並不接周銘這茬,始終將主動權要抓在自己手上。

“非常感謝提斯曼先生的坦誠!”周銘笑着說著,很沒有辦法。

周銘當然不會真信他這一套,相反提斯曼現在越是把誠意掛在嘴上,就越是危險。

提斯曼認真的看着周銘,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周銘先生也知道我們在五大湖這邊投資了非常大,現在華夏想組織搬遷,那自然要補償我們的損失,那要不然這樣的搬遷對我們非常不公平,也是很沒有誠意的。”

說到最後,提斯曼故意將話頭拋給周銘:“周銘先生你自己也是投資人,相信你對此同樣有十分深刻的了解。”

周銘臉色依然不變:“相信提斯曼你們已經開好報價了對嗎?就直接把你們的方案給我看看吧,不要浪費時間。”

提斯曼面色一僵,下意識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但還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方案遞給周銘。

周銘接過方案打開,亨特和威斯丁也緊張的伸頭過來看看,於是還沒等周銘說話,他倆先驚叫起來:“這個數字?提斯曼你們這是在打劫嗎?”

對於亨特和威斯丁的表情,提斯曼感到十分滿意,他告訴亨特和威斯這個補償價格是非常公道的,畢竟首先五大湖這些企業工廠,都是他們長年累月投資的結果,花費了大量金錢,這個價格是他們的會計團隊得出來的結果。

此外提斯曼尤其強調了稀土產業的價值:“從世界目前的發展形勢來看,未來電子產業肯定會是難以想象的龐大,而稀土產業從上游就掐住了電子工業的脖子,這可是非常關鍵的東西!”

提斯曼一副吃定了的表情:“想想吧,就像是你手機的價值一樣,明明裡面的配件很多,但事實你只要掌握了芯片,就等於掌握了手機的定價,這就是核心,就像是稀土產業對於整個電子工業來說。”

“既然提斯曼先生都知道稀土產業如此重要,那你為何還打算出售給我呢?”周銘饒有意味的問道。

周銘這可並不是故意這麼表現的,因為周銘可知道後世那枚小小的芯片,真就那麼重要了。

提斯曼並沒有回答周銘的問題,只是反覆強調了自己的誠意。

不過他們就算不說,周銘也並不難猜,無非和亨特楊斯頓這些急着把工廠賣出去的道理一樣,反正放在這裡也是吃灰虧錢,那還不如趁着現在有人接手,他們好賣個好價錢,打的就是一個一錘子買賣的主意。

可猜到歸猜到,卻不代表能改變什麼,周銘表示他們的開價太高了。

“我承認我的目標就是稀土產業,但想必提斯曼你們也該明白,現在真正的稀土產業,都在加州和佛州等南部大州,五大湖區剩下來的,都是過期和淘汰的產業,他們不值這個價!”周銘說。

提斯曼則糾正周銘這裡的一個觀念,他承認如果只是按照五大湖稀土企業的機器設備,那當然不值這個價,但現在並不是單純的設備那麼簡單。

“我這是在賣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掌控稀土產業的機會!”提斯曼說。

不能不說提斯曼果然是個合格的資本家,這種話都敢這麼直接說出來的。

周銘依然搖頭,最終也沒能和提斯曼在價格上談攏,但誰也沒有把話說死,都表示可以留着下一次見面再談。

這一次談判依然沒能談出任何結果,不過提斯曼已經從此前受到逼迫的境地下走出來了,他完全是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昂首挺胸的離開會議室。

另一邊,周銘則也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會以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韓振大使。

韓振聽後整個人都無語了:“沒想到最終還是暴露了,都是呂師顯那個蠢貨,居然給我們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

韓振說的咬牙切齒,他真想親手槍斃了那個蠢貨。

但韓振還是冷靜的,只是嗚呼哀哉了一句,然後便詢問周銘打算怎麼辦。

韓振提醒周銘,上面領導雖然也對稀土產業相當重視,但也明確表示現在國內的發展重點還並不在稀土產業上。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周銘只怕要靠自己,以國家現在的實力,並幫不上什麼太大的忙,尤其是現在提斯曼他們的開價。

“錢的方面幫不了忙,那其他方面總有辦法了吧?”周銘問道。

當然沒問題!

韓振本來下意識想這麼說的,但最終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周銘哈哈大笑,韓振不好意思,只得解釋自己也是在替國家着想,畢竟國家現在的情況是擺在這裡的。

周銘也不逗韓大使了,周銘告訴他:“我肯定不會讓國家幫我付這筆錢,況且就算國家願意付,我還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呢!”

雖然周銘能為國家財政捉襟見肘的情況着想,但韓振還是好奇周銘能有什麼辦法。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能賭一把了!”周銘最後說道。

隨着周銘這句話說出,房間的窗戶突然被風吹開,周銘下意識向窗看去,就見一刀白色的閃電劃破天空,然後過了一會才傳來陣陣雷鳴,也不知道預示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