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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會談結束以後,提斯曼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一次提斯曼不再有過去的輕鬆,反而整個人都顯得很凝重,甚至都沒第一時間給紐約那邊回電話,而是反覆回想着這幾次的會談情況,尤其是在關於稀土產業的問題上,周銘居然每次都採取了拖延和迴避的態度。

可現在按理來說,不應該是他很着急搞定稀土產業才對嗎?就算能忍得住也不該是現在這樣。

帶着疑惑,提斯曼突然想到這次給出稀土產業方向的是摩根家那個小子。

“那個小子果然在面對周銘的問題上,很容易產生偏差呀!”

提斯曼嘆了口氣,然後才撥出手中的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顯然紐約那邊一直在等着,畢竟對他們來說,五大湖的投資已經成了被套牢的不良資產,還是隨時會血本無歸的那種,因此現在有人打算接手,他們當然要很積極的跟着,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更不要說這個機會還有可能超出自己想象了。

“今天的情況怎麼樣?”才拿起電話,就聽到弗里曼那着急詢問的聲音。

“情況還是和之前一樣,周銘那邊拿出了一份新的方案,但他的方案對比我們期許的數字,依然還有不小的距離。”

提斯曼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而且周銘那邊依然提出了關於製造工廠的搬遷方案。”

當他提出這一點以後,電話那頭也隨之沉默了,毫無疑問經過這兩次會談,皮耶羅和弗里曼那邊也和提斯曼產生了同樣的想法。

“不能不說,伯亞在俱樂部看到的那位華夏小子,時間真是太及時了。”

簡單一句話,就將提斯曼心裡的懷疑展現的淋漓盡致,是的他就是懷疑紐約的整個事情,不管是俱樂部派對上的見面,還是後來華夏領事館慌忙領人,這一切的一切都發生的太巧了。

提斯曼很懷疑這是一個陰謀,目的就是將他們引導向稀土產業的方向。

“可稀土產業確實非常關鍵,而且華夏也確實是全球稀土王國。”皮耶羅試圖解釋。

但這也相當好說明,都不用提斯曼開口,弗里曼就搶着說道:“如果稀土產業不這麼關鍵,或許那個周銘就不會這麼計劃了。”

的確,如果換一個產業,不管是特種鋼材還是儀器儀錶等,都撐不起這麼大的推敲,也只有稀土產業能勝任如此巨大的工作。

一旦開始懷疑,這個念頭就會像病毒一樣不斷在他們的腦海里複製擴大,最終揮之不去。

“所以其實那個周銘的目的可能只是拿稀土產業當成一個吸引注意力的賭桌,讓我們不斷在他選定的賭桌上加註,但事實上這張賭桌卻是假的,而他在其他地方又擺的賭桌,才是要贏籌碼的。”

皮耶羅咬着牙說,雖然很不甘心,但事實就是他們這一次又輸了。

“周銘先生的賭桌全都擺在檯面上了,不管是稀土產業,還是五大湖的其他製造業。”

突然一個聲音在電話里響起,是伯亞的聲音,皮耶羅他們這才想起他還在這裡。

不過資本家族裡的挫折是能讓人成長的,因此皮耶羅也沒多說什麼,直接詢問他是什麼想法。

伯亞也沒有計較,甚至於輸給周銘在他看來才是正常的。

伯亞神色如常的解釋之前周銘的目的很可能就是稀土產業,只是後來在俱樂部派對里的華人小子暴露了這一切,才讓周銘調整了策略。

聽着伯亞的解釋,提斯曼眉頭緊鎖,有點搞不懂了:“所以伯亞你認為周銘的目的究竟是稀土產業還是其他製造業?”

“可以是稀土產業,也可以是其他製造業。”

伯亞解釋周銘那邊的重點是隨時根據自己這邊調整的,畢竟華夏那麼窮,不管稀土產業還是其他製造業,都是華夏很緊缺的。

但同時華夏目前的接受能力就那麼大,如果自己這邊集中在稀土產業上,那麼周銘就會努力在製造業上尋求突破,反之如果自己這邊努力限制製造業,那麼周銘又會轉頭去談稀土產業。

“這是兩條腿交替着走路,我們單獨哪一邊都不行。”伯亞說道。

電話里再一次沉默了,這是最難辦的局面,不管皮耶羅還是提斯曼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最後還是弗里曼提出想法:“這麼看還不如把我們在五大湖的整個投資,整個打包賣給那個周銘算了。”

皮耶羅和提斯曼對於這個提議都沒表態。

很明顯他們都不想這麼做,雖然他們家族在五大湖的投資產業都很遙遠,同時那些工廠又停工了那麼長時間,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就願意接受賤價甩賣,畢竟這是一群石頭都想刮出油來的資本家。

最後還是伯亞給他們解釋,告訴他們如果是東南亞或者是其他落後地方,他們手握這些工廠的股份,通過聯邦政府施壓,或者是通過銀行借貸等手段,可能還有談判的餘地,但面對周銘,這無論哪一種在他面前都不夠看。

伯亞尤其強調:“現在是打包甩賣的最後時機,如果等周銘那邊慢慢布局,等新一批設備出來,我們五大湖的投資,就徹底收不回來了。”

皮耶羅和提斯曼這才最終鬆了口,只得接受了伯亞這個說法。

“那麼下一次的會談,就給周銘那個混蛋一個打包價吧。”皮耶羅無奈說道,頗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

達成一致後,提斯曼這邊就開始連夜趕工的進行對五大湖投資的估值核算,在提斯曼看來,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資產核算工作,然後搶先將方案拍到周銘的臉上,他們才能搶到先機……一如周銘之前做的那樣。

只是提斯曼他們都並不知道,他們的打包核算,也正是周銘希望的。

幾乎是在提斯曼給紐約打電話的同時,周銘也和梁天聊到了這個事情。

其實按原本行程,梁天已經該回國了的,他和兩批企業的合作都已經達成,不過現在有吃下更多五大湖企業的機會,周銘就讓他多留一段時間了。

周銘給他說了現在的情況:“經過這幾次會談,只要我們的提斯曼先生稍稍警覺一點,就能猜出我們的打算了,畢竟現在我們拖延稀土產業的意圖已經不能再明顯了。”

“可是這稀土產業真的那麼重要嗎?”梁天問道。

雖然這段時間在周銘的影響下,梁天也了解了很多關於有色金屬方面的信息,但他仍然沒法想象,一個目前國內可能只有幾億元的產業,憑什麼能撬動全球百億乃至千億的電子產業鏈。

這就是典型的隔行如隔山了,或者說這個年代的人,根本沒法想象後世的電子工業能重要到一個什麼地步。

周銘十分認真的點頭告訴梁天就是有這麼重要,甚至還會讓三大豪門全部妥協。

儘管不懂,但梁天還是十分信任周銘的:“所以我們需要做好準備,跟他們接洽,要打包接手他們的投資了嗎?”

“也有可能是他們決定扣死稀土產業,將其他爛掉的製造業丟給我們。”周銘笑着說。

這是周銘和梁天聊過很多次的,之前周銘決定這麼做以後,就確定最終的結果就只有這麼幾個,不是他們累了,直接把全部投資打包賣掉,就是扣死稀土。

畢竟華爾街現在在全球布局電子工業,而稀土就是未來制約電子工業很重要的一環,而且整個五大湖的稀土產業滿打滿算也就那麼多價值,他們決定扣死稀土產業,將剩下的製造業打包也完全正常。

不過直到周銘接到提斯曼的電話,在會議室接到提斯曼的打包方案以後,周銘不得不感慨:資本家果然是資本家啊!

提斯曼上來就直接攤牌告訴周銘,他們已經決定將整個五大湖的投資全部打包賣給周銘。

“經過這段時間的會談,我們相信周銘先生是一個很有誠意的投資人,那麼我們將五大湖的投資賣給你,就是最合適的!”提斯曼說。

提斯曼嘴上說的誠意滿滿,但當周銘打開方案文件,當時就笑了。

“提斯曼先生看來還是很天真的孩子嘛,居然開出這個價碼,不覺得有些太高了嗎?”周銘說。

提斯曼十分認真的搖頭,他告訴周銘這是他的團隊經過連夜認真的核算以後給出的結果。

“周銘先生你要知道,這個五大湖工業區是全美最重要的工業心臟,也是曾經全世界的驕傲,這裡曾經造出了世界上最多的飛機坦克,是靠着他們贏得了正義!”

“還有稀土產業,我想這更不用我來解釋了,周銘先生比我更清楚他對電子工業的重要,現在他們一起打包出售,他們不是一加一這麼簡單的,而是會產生更多更大的化學效應!”

周銘聽後用力的給他鼓掌。

“提斯曼先生說的很好,那麼如此巨大的榮耀我認為不應該被我褻瀆,我認為這種榮耀就該屬於全人類!”周銘激動的說。

可對面提斯曼的臉色,在這一刻卻變得僵硬起來。

周銘滿臉呵呵:他嗎跟誰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