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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剛的男人是……”隔壁房間有傳來了那個女孩的聲音。

“哦,是郵差,你好好休息吧!”說著老太太又拿起了暖壺給他們倒了一杯熱水,牛牛始終盯着隔壁的門帘。

“隔壁是我女兒,生了水痘,不便出來見人!”老太太邊說邊放下手中的暖壺。張強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可是心裡還是怪怪的,究竟男人進入這個村子會怎麼樣?

忽然張強心頭一驚,難不成來之前趙老頭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若是放在之前,張強肯定不會相信那些鬼話,不過經歷了昨天的一個晚上,張強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村子裡沒有男人嗎?”張強故作鎮靜的問道。

老太太聽到張強這句話之後,身體忽然猛顫了兩下然後一臉輕鬆的說道:“男人們都到村外去打工了。”接着便顧左右而言他,似乎在有意隱瞞着什麼,張強心知此地必不能就留,於是站起身來準備告辭離開。

“大嬸,信已經送到了,您在這裡簽個名。”說著張強掏出一個小本子遞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臉窘迫的搓着手說道:“我不會寫字啊。”

“那就讓您女兒簽一個名字吧!”沒想到張強這句話一出口,老太太的臉色更加窘迫了,然後輕輕地說道:“要不……要不我按手印吧!”

張強心下奇怪,她女兒究竟得了什麼大病竟然連名字也簽不了。不管怎麼樣,按手印也成,張強現在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個怪異的村子,如果晚了一步恐怕連小命也要搭進去了。

畢竟雖然算不上是帥哥,卻還是個處男,人生三大喜事,基本上一喜也沒碰上,就這麼玩完太可惜了。

老太太說著掏出一串長長的鑰匙,打開身後的一個紅色木櫃,那柜子一打開忽然一陣怪異的香味傳進了張強的鼻子,沒錯,那種香味和老金頭酒里的一摸一樣。

她只是把那柜子掀開一個小小的縫隙,然後遮遮掩掩的在裡面翻着什麼,好一會兒才拿出一盒圓形的印泥。然後小心翼翼的蓋上柜子,打開印尼在張強的本子上按了一個大大的指印。

張強合上本子說道:“好的,大娘,那我們走了!”

“小夥子等一等!”老太太又喊住了張強,張強奇怪的扭過頭,只見老太太將那封信遞到了張強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識字,小夥子幫我念念裡面寫的什麼?”

張強猶豫了片刻,結果那封信,這個老太太也真是奇怪,難道她的女兒也不識字嗎?

那個信封太特別了,絕對不是用紙做成了,張強用力撕了好久還是沒有打開,正在這時老太太遞給張強一把剪刀。

張強感激似的接過剪刀,然後從信的一端剪開。從剪開的痕迹上看,這信封像是用皮革製成,然後又用膠水粘在一起的,可是究竟是什麼皮會如此的薄,如此的細膩呢?

信封里有一張已經發黃的信紙,張強放下信封拿起信紙,展開來,上面的字體很漂亮,可是剛看了一點信上的內容張強的心便狂跳了起來。

張強手指發顫,眼睛死死的盯着這封簡短的信,可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個字也讀不出來。信的內容如下:

娘,

見信如面,爹去世了。這是大概三個月前的事情,我將爹的屍體偷偷的掩埋了起來,唯恐被同伴發現,否則也許屍骨無存了。

現在這裡每天都在死人,那些屍體都會被人偷偷帶走,開始我以為這些屍體都被掩埋掉了。誰知前幾天晚上我因為喝粥太多了,起夜的時候忽然聞到一陣淡淡的肉香。

前面那些信不知道母親讀了沒有,我們幾個月前糧食就已經所剩無幾了,剩下的人只能每天喝粥,勉強度日,至於肉更是連想也不敢想啊。所以當下我聞到肉香鼻子變得非常敏銳,於是便跟着香味,如遊魂一般的繞過了前面的一道梁,那香味越來越近。

剛一上樑,我便遠遠的看到在前面的小溝里有一簇篝火,篝火旁邊還圍着幾個人,雖然有些遠但是我還是看到了隔壁三嘎子的身影,我心想這廝也忒不夠意思了,有肉吃也不叫上我。

於是我便興沖沖的衝下了梁,越是接近我便越覺得怪異,這些人團坐在篝火旁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面的篝火,而那香味便是從篝火上散發出來的。

我放慢了腳步,向那篝火瞥了一眼。娘,那時候我整個人都戰慄了,說出來會嚇到您,但是現在我也只能傾訴給您了,因為我知道你不識字,也看不懂我寫的什麼。所以我能平靜的寫出來。

在那篝火上竟然烤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淡淡的清香從屍體上散發出來,讓我有種作嘔的感覺。可是眼前的那些人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我一個箭步沖了上去,飛起一腳將那架在篝火上的屍體一腳踢翻,接着幾個人包括三嘎子都跳了起來,他們的眼睛裡根本沒有我,只有那具已經被烤的半熟的屍體。

他們連忙拾起屍體,然後幾個人才想我衝過來,這幾個人都是曹郁村的人,他們憤憤的將我打倒在地,警告我如果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就先吃了我。

三嘎子惡狠狠地將一把匕首抵在我的胸口上,他的眼睛裡閃爍的不是仇視和憤怒,而是飢餓。我從來沒想到這個從小和我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會用這種猙獰的目光望着我。

接着他們將我用繩子綁在一旁,放在一個角落中,幾個人繼續圍坐在篝火旁。娘,這個村子的詛咒已經讓我們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我想回曹郁村了,不過您是否同意,我再也不想這樣活下去了,哪怕回去也是一死。

民國十年李森

看完這封信我的心頭再次懸了起來,這封信是民國十年寫的,何以今天才被我送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夥子?”老太太望着發獃的張強問道,“你給大嬸讀讀啊!”

張強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說道:“這上面寫着您兒子和丈夫都很好,讓您放心!”

“沒了?”顯然老太太有些不敢相信。

張強點了點頭說道:“就這些大嬸,您兒子之前還給您來過信吧!”

“是啊,好多年了,好多年了!”老太太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大嬸能不能把那些信都給我看看?”張強忽然對這個村子還有李家父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究竟去了什麼地方?這封信是民國十年的,那眼前的老太太究竟多大年齡了?

這一切的疑問在張強的胸口亂撞。

“這個……這個……”老太太搓着手,忽然她向外面瞥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此時張強發現牛牛的身上的雞皮疙瘩又驟然而起,甚至那隻花花綠綠的野雞脖子上的那幾根‘慎人翎’慎人翎,就是雞脖子後面的那幾根比較柔軟的絨毛,一般在恐懼,或者爭鬥的時候,那幾個翎會豎立起來。)也豎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