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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名叫做叫李瑞琪,刀疤李是我道上的諢號。我的祖籍在四川,在我們老家那個地方群山林立,山勢巍峨險要,在山腰經常會有溶洞之類的奇景,那溶洞冬暖夏涼,而且當地人篤信高處更加接近神明,可以使屍體不腐,靈魂不滅。所以當時很多人選擇將屍體保存在那些洞穴之中,也就是懸棺。

而懸棺的另一個作用便是防止盜墓,因為那山勢極其險要,一般人很難接近。不過想要將懸棺送上去也需要一些本事。而丁靈修的家族便是世代以架設懸棺為生的。”良久之後刀疤李終於打開了話匣子。

說完這些話之後刀疤李緩緩摘下了手套,伸出了他的手,此時丁靈修終於將他的職業和那雙生長的如同爪子一般的手聯繫在了一起,這哪裡是一雙手啊,分明就是一雙鉤子。

“我們從小便接受攀岩的訓練,訓練艱苦異常,經過十幾年的訓練便可以在那懸崖上攀爬如飛了。那年我二十三歲,那年的夏天村子裡的一個老頭去世了,我和我爹接到訃告之後便開始做準備,那老人的老伴在幾年前已經去世了,被葬在了聖靈山的一個溶洞之中,當時也是我和父親兩個人將棺材吊上去的。現在老頭要和老伴合葬,所以對於聖靈山的那個溶洞我們已經很熟悉了。

當時恰逢文.革期間,風暴席捲全國,當然我的老家也不例外。因為架設懸棺本身是出自於迷信,所以被打成牛鬼蛇神,因此我們選擇在夜半將那懸棺送上去。

天擦黑之後,老頭的家人便將懸棺悄悄地送到了聖靈山腳下,我和我爹早已經在那裡等待多時了,我爹大口的吸了一口水煙,一陣‘咕嚕嚕’聲之後放下水煙袋,將一根繩子掛在腰間,身上還帶了一口短刀。

我的行囊里也裝了一口刀,還有一些黃紙和香,口中銜着火把,一縱身跳上懸崖。由於是夏天,又剛剛下過雨,所以攀岩起來稍微有些困難。不過對於我們這種家族式的攀岩人來說倒也不成問題,縱身而上,手勾住懸崖上的凸台,身體緊貼着石壁,這樣可以盡量將自己身體的重量轉移到石壁上,減少手指的承力。

聖靈山上的溶洞頗多,而老頭子老伴懸棺所在的那個溶洞在這懸崖偏上的部位,我們攀爬如風,手腳一起用力,數十丈的懸崖不一會兒工夫便攀爬了一半。我爹停了下來,我們掛在懸崖上稍作休息。而正在此刻一個黑色的身影忽然從我們身下的溶洞中竄出,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向另外一個溶洞奔去。

當時我和我爹都看在了眼裡,我們家族世代以此為生尚且未曾聽說有什麼怪物能夠以如此快的速度攀爬絕壁,我想過去看個究竟,卻被我爹喝住了。我們現在第一任務便是先幫事主安排懸棺。雖然丁靈修心有疑惑但也只得作罷,怪物出現之後我們便沒有再休息。

忽然我們的耳邊傳來一陣鈴鐺聲,那聲音忽遠忽近,讓人心神不寧,我險些從懸崖上跌落下來。正在此時那黑色的東西又飛快的從剛才的那個洞穴里躥了出來,然後掛在懸崖上,喉嚨中發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它的位置離我只有十幾米遠,似乎是在觀察着我的動作,我心裡有些打鼓,誰知正在這時,那隻怪物卻忽然一縱身向我的方向猛撲了過來。”

刀疤李說道這裡咽了咽口水……

“那東西是不是人面貓?”丁靈修這個機會打斷了刀疤李的話。

“老實交代!”夏仙瑤厲聲呵斥。

刀疤李嘆了口氣,然後向夏仙瑤的方向望來,夏仙瑤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

刀疤李似乎已經陷入了沉思,並沒有聽到她的話,他接著說道:“當時那黑影的速度極快,因為我早已經發覺它比有所行動,因此當它向我猛撲過來的時候,我已早有準備,連忙貼着懸崖,用兩手將身體掛起,那怪物一擊不成便也沒有繼續攻擊。

剛沾到我腳下的崖壁然後立刻一縱身向上竄去,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轉眼間便不知消失在了哪個溶洞中了。我爹看了看我,確定我沒有受傷於是我們稍作停留繼續向前,不過一種不祥的預感已經悄然爬上了心頭,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了。

做我們這行的雖然敬鬼神心中卻不信邪,所以即便當時那種不祥的預感很強烈,可是沒有完成事主交給的任務便不能折回,再說這大晚上偷偷地將棺槨運到山下已經是不易了。我們休息了一會兒之後繼續向上攀爬,那時我們便警覺的多了,因為不知道那隻怪物究竟藏在什麼地方,說不定會忽然冒出來,攻我們個措手不及。

大概用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們終於到達了那個溶洞口,一股寒氣吹來,那寒氣中夾雜着濃重的屍臭味,我爹首先發現了異狀,然後連忙將我手中的火把熄滅,眼前立刻變得一片漆黑了,我和我爹屏住呼吸,耳邊只有‘咚咚’的心跳聲。

等了大概有幾分鐘,我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咯咯’的響聲,那聲音似乎是骨骼碎裂的聲音,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這裡橫七豎八的擺放着至少十幾口棺槨。我首先想到的是屍變,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曾經聽老輩人說過屍變的人的厲害。

我爹那時已經悄悄的撥出了掛在腰間的刀,我也將手伸進行囊中摸索着,正在此時我忽然感到面前衝過來一陣強勁的氣流,我心中不妙,可是此時躲閃已經來不及了。話說姜還是老的辣,那時候我爹早已出手,一腳將我踢開,我的身體隨着我爹的力道猛然撲向懸崖邊,幸好我的反應也不慢,用手勾住了懸崖邊緣凸出的石頭,下身懸掛在崖壁上,接着從我們的眼前閃過一道黑色的影子。

我心知那便是剛剛見到的那隻怪物,我爹撿起火把,點燃之後那怪物的真面目終於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一張蠟黃縮水的人面,下身便是一直巨貓的形狀,那東西的口中正銜着一根已經發黃的腿骨,骨頭上還粘濁着黑紅色的腐肉。

它似乎被我爹的手中的火把激怒了,忽然想我爹猛撲過來,當時我爹一定被眼前的這個怪物嚇壞了,竟然毫不躲閃,那怪物甩掉口中的骨頭,然後一口咬中了我爹的脖子,直到那時我爹才反應過來,他的手條件反射般的將匕首刺入怪物的身體,那怪物吃痛張開了嘴,一股鮮血立刻從我爹的喉嚨處噴出。

那怪物扭轉身形,叼起那根骨頭便消失在了懸崖峭壁之間,我爬上懸崖的時候我爹一息尚存,他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着,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要說什麼,我將耳朵靠近我爹的嘴邊,隱約聽到我爹說出幾個字‘刑天……古……墓’之後那隻抓着我的手終於垂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我便將我爹安葬了,事主家為表示歉意特意到我家中幫助善後我爹的葬禮,在葬禮結束的時候事主找到了我,想問明我爹究竟是被什麼怪物所傷。我便將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他一直認真的聽着,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鎖。當他聽到我爹最後的遺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才忽然拉住我大聲的問道:‘你說刑天古墓?’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追問道,‘難道你知道?’

那人猶豫了一下,然後諱莫如深的搖了搖頭。”

刀疤李長嘆了一口氣,雖然那些往事已經塵封多年,不過依然掩飾不住內心的傷痛,片刻之後他嘴角又掛起初始時候的微笑,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道:“我心知這家人必定是知道刑天古墓究竟是什麼意思,又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可就是不便說,內中必有隱情。

那天夜裡我又悄悄的來到了我爹出事的那個溶洞,遁循着那怪物留下的血痕一直追了下去,整整一個晚上我追到了一處被山裡人成為荒河的激流處才停了下來,當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我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

這荒河一帶山勢險要,荒草叢生,毒蟲猛獸時常出沒,關於此地的傳說比比皆是,荒河對於所有的人來說一直像是一個謎一樣,因為沒人知道這條河的發源地是哪裡,可能也沒人正經的探究過這個問題。

因此若不是非去不可,絕不會有人接近此處半步。我當下有些猶豫,不過想到我爹慘死在那怪物的手中還是決定以身犯險,身為人子,不能為我爹報仇,於心何安?

想到此處我略作休息之後,撞着膽子向荒河深處走去。這條河大概只有不到十米寬,河水清澈見底,在陽光下閃爍着璀璨的光芒,如同金子落在了水面上,水流很緩慢,唯一讓人感到奇怪的便是這樣的一條河裡竟然沒有一條魚!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