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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和尹志平看着眼前的彩虹,渾然忘記了周圍的事情。

洪七公咳嗽一聲,說道:“蓉兒,平兒,你們莫忘了這次來的目的。”

“啊,我差點給忘了。”

黃蓉立馬跳起來,將尹志平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頭,說道:“志平哥哥,咱們走吧。”

尹志平慢慢站起來,被黃蓉幼小的身體架着,向著遠處走去。

而此時,一個身強體壯的男子向著這邊走來,容色豪邁,神色威嚴,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鐵血風格,如果不是穿着粗布衣服,配上一身鎧甲,必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百勝將軍。

男子看到漁人,又看到身後的眾人,連忙上前行禮,說道:“見過七公。”

漁人笑道:“洪七公要見師父,你帶他們上去吧。”

那樵夫連忙應道:“請跟我來。”

樵夫將手中斧頭放下,走到山峰邊,只見一條手臂粗細的長藤垂下,順着長藤看去,卻發現這長藤的另一頭卻在雲霧之中。

看到這一幕,黃蓉咂舌道:“好高。”

樵夫說道:“我看着這位小兄弟身負重傷,若要是上去,不如早些藤蔓,讓在下背着他上去。

洪七公搖頭道:“不用。”

說完洪七公接過尹志平,背在身上,喊了一聲抓穩了,走到藤蔓前,腳步一點,騰空躍起一丈多高,伸手一拉,抓住藤蔓,雙腳踏在山壁上,如同走在平地上一般,向著上方急躍而起。

看到這一幕,樵夫佩服的道:“七公的武功高深,讓人望而生畏。”

漁人笑道:“走吧,小姑娘都上去了,咱們也跟上去吧。”

說著,二人也爬上了藤蔓,而在兩人上方,黃蓉也手腳並用,快速的向上爬去。

待得黃蓉爬上山坡,洪七公已經跟一上身赤膊,身體精壯的男子說著話,尹志平正躺在一頭黃牛之上。

“志平哥哥。”黃蓉爬上來以後,走到尹志平身邊,握住了他的手。

農夫則指了指前面,說道:“七公,這邊走。”

說著,他徑直在前面帶路,黃牛在後面跟隨,這時漁人和樵夫也跟了上來,六人沿着山路前行,走到盡頭,前面是條寬約尺許的十兩,橫架在兩座山峰之間,雲霧繚繞,向下看是萬丈深淵,只是低頭看了一眼,黃蓉就覺得心裡砰砰直跳。

農夫笑道:“七公,咱們走這裡吧。”

洪七公點點頭,再次將尹志平背負而起,沿着山道前行,黃蓉跟在身後,讓自己不去看下面。

六人走在石樑之上,但是忽然看到一個約有七八尺的缺口,洪七公腳步一點,輕飄飄的越過去。

黃蓉發力狂奔,也躍了過去,身後三人倒比黃蓉要輕鬆一些。

奔行一段,就會遇到一個缺口,如此過了七個斷崖,才看到對面山上是一大片平地,但是石樑已經到了盡頭,這缺口足有一丈多長,而在缺口的那一面,則盤腿坐在石樑上,手裡拿着一卷書籍,腳下是萬丈深淵,但他的目光卻只局限於眼前的書卷之上。

看到他這個樣子,農夫笑道:“朱子柳,你就別裝腔作勢了,還不看看誰來了?”

朱子柳抬起頭,才發現為首的老者是洪七公,連忙站起來,鞠躬行禮,見洪七公背着個人,連忙讓開道路。

待得所有人都度過這道缺口,轉過山崖,但見山崖之上有一座山廟,廟宇佔地極廣,雖然比不上尹志平見過的其他寺廟,和少林寺相比更是小了不知道多少,但是一想到這廟宇在數百丈高山之上,尹志平就對這廟宇肅然起敬。

“師父就在裡面。”

朱子柳將洪七公尹志平黃蓉引進了廟內,請入東廂坐下,躬身行禮道:“我的師兄弟已經去喊師父,還請七公等待。”

洪七公點點頭,黃蓉喝了口茶,卻呸呸的吐出來,只覺得這茶苦澀無比,實在是難喝的緊。

尹志平看到這一幕,哈哈的笑了起來,但是卻被黃蓉狠狠的踹了一腳,把茶遞過來,說道:“你喝。”

尹志平皺起眉頭,說道:“這麼苦你讓我喝?”

黃蓉點點頭,說道:“廢話,要是好喝誰還讓你喝?”

尹志平無奈,只能張開嘴,黃蓉將茶杯放到嘴邊,尹志平喝了一口,確實感到十分苦澀。

但是尹志平毫無反應臉色平淡。

黃蓉看着尹志平,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不覺得苦呢?”

尹志平神色如常,說道:“一點也不苦。”

黃蓉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問道:“不可能,剛才我喝了一口苦死了。”

尹志平笑着道:“剛泡開的原因,你再喝一口,就一點也不苦了。”

黃蓉將信將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噗,一口水噴出,黃蓉氣的大叫:“你騙人,還是很苦。”

尹志平早就在一旁笑的不行了,洪七公和朱子柳看到這一幕,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黃蓉漲的臉色通紅,抬起腳就踹在了尹志平的腳上。

自從尹志平受傷,上半身一碰就痛,黃蓉心裡緊張的很,就不敢打他上本身,但是下身卻遭了秧。

就在二人打鬧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洪七公連忙站起身來,尹志平也讓黃蓉將自己扶起來。

腳步聲靠近門扉,竹簾打開,一個慈眉善目的高大僧人走了進來,兩道白眉垂下,眉宇之間飽含愁苦之色,但氣質卻是雍容華貴,讓人不敢忽視。

“七兄。”

這僧人看到洪七公,連忙走上前來。

“一燈大師。”

洪七公也走上前去,和一燈見禮,二人攀談片刻,皆都對再次重逢感到興奮。

但是一燈也知道洪七公前來有事相求,又看到洪七公旁邊站着的年輕人身上被包的嚴實,雙臂更是吊起來,一燈問道:“不知七兄為何而來?”

洪七公嘆道:“老叫花子做了一件錯事,害的這位小友被巨蟒襲擊,受了些內傷。”

尹志平連忙道:“七公,這傷和七公沒有關係,您不用放在心上。”

洪七公說道:“若是我不想吃叫花雞,你們又如何需要深入山林,導致被巨蟒襲擊。”

黃蓉則說道:“七公,若您這樣將責任都攔到自己身上,那志平哥哥為了救我孤身一人攔截巨蟒,錯的應該是我才對。”

看到二人爭論到底誰錯誤,尹志平無奈一笑。

一燈聽到二人的話,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而從這隻言片語中也可以看出,這年輕人為洪七公燒制叫花雞,又為了救這女娃娃捨身攔截巨蟒,才受了如此重的傷,讓一燈對他有些讚賞。

一燈說道:“七兄可是想讓我為這小施主治療傷病?”

洪七公搖搖頭,說道:“這小子體內身負兩種內力,皆可治療內傷,但是這內力卻有些衝突,我來這裡,是想讓你幫他化去一種內力。”

“化去內力?”一燈聽到這話,點點頭,對尹志平說道:“施主把手臂伸出來吧。”

尹志平將手臂伸出,一燈伸出兩根手指架在尹志平的手腕之上,細細感悟,忽然面色一變,說道:“小施主體內竟然有三種內力,一為陰柔,一為陽剛,最後一種中正平和,而這陰柔內力和陽剛內力,精妙至極,聞所未聞,不知道是修鍊何種武功產生的內力?”

尹志平答道:“這陰柔內力,乃是修鍊九陰真經易經鍛骨篇產生的內力,而這陽剛內力,則來自於另一部武功。”

“九陰真經?”

聽到這個名字,一燈臉色一變,問道:“七兄,這九陰真經,可是昔日華山論劍我們五人爭奪的九陰真經?”

洪七公點點頭,說道:“正是那部經文,而這小子便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名字叫做尹志平。”

一燈驚奇道:“原來是重陽真人的門下。但昔日華山論劍王重陽得到九陰真經,並沒有自己修習,也不允許自己門下弟子修鍊,只是不知道你為何能夠得到這經文呢?”

一燈和王重陽關係緊密,二人曾經互換過武功絕學,是以他了解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秘聞。

尹志平解釋道:“弟子翻閱古籍,偶然發現這部經文,覺得這武功奇特,便自己修鍊。”

洪七公則趁勢懇求道:“不知道一燈大師可否為這小子化去內力?免得受這內力衝突之苦。”

一燈搖頭道:“不可。”

洪七公聽到這話,神情一愣,說道:“一燈大師是不肯嗎?”

黃蓉看到一燈拒絕,大罵道:“你這老和尚,為何不救我哥哥?要不要我喊我爹爹前來,把你這破廟給拆了。”

黃蓉話音落下,跟在一燈身後的漁樵耕讀四位弟子立馬憤怒無比,農夫罵道:“你這小姑娘,胡說什麼?”

洪七公看黃蓉口不擇言,責罵一聲,“蓉兒,不可無禮。”

一燈卻沒有怎麼計較,看向黃蓉,覺得她眉眼之間有些故人的影子,好奇之下,問道:“你爹爹是誰?”

黃蓉瞪視着一燈,說道:“我爹爹是黃藥師。”

一燈搖搖頭,笑道:“原來是葯兄的女兒,你的性格和他還真的很像。”

洪七公上前一步,說道:“一燈,不知道你為何不願為這小子化解內功?若是有所求的話,老叫花子什麼都願意做。”

一燈苦笑道:“不是我不願意做。”

洪七公疑惑的問道:“那是為何?”

一燈雙目平視,目光清澈,緩緩的說道:“而是我根本無法化去他體內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