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夜空的叔父是夜龍,也就是正史能查證到明確出身,外加明確事迹的第一個夜姓名人。

這人做過一件非常驚人的事迹,驚人到以平民之身上了後漢書,而且使得應劭在寫風俗通的時候專門進行了記載——光和中,雒陽男子夜龍以弓箭射北闕。

北闕也就是帝宮,而靈帝雖說比較昏庸,但終其一朝,大權在握,所以帝王的威儀並未失落,和張龍那群人拿箭射劉協那種行為完全是兩碼事,靈帝光和年間的時候,黃巾之亂都沒發生,大漢朝檯面上還處於非常穩定的狀態。

最起碼,在那個時候,沒人覺得漢朝有崩塌的跡象。實際上黃巾之亂爆發,被皇甫嵩迅速鎮壓之後,都沒多少人覺得到了王朝末期了,只是覺得這天下要亂了而已。

所以在光和年間,箭射北闕,甭管啥原因,三族跑不了。當時漢朝整體局勢並沒崩塌,夜龍整了這麼一個大活,洛陽上下都動起來了,以為是有人要刺殺劉宏,禁衛出動,迅速抓捕成功,然後一個審訊,廷尉都麻了。

畢竟這種事,別說放在任何一個封建朝代,就算是放在現在也是大案要案,自然將能審出來的都審出來了,要知道有一個笑話叫做,你想要知道你到底還有沒有親人在世,只要刺殺一個皇帝,就知道了。

問題是審出來的東西不是過於複雜,而是過於離譜,導致三公九卿直接打起來了,當時寫風俗通的應劭因為在洛陽,也被迫參與了這件事,所以整個記錄非常完善。

夜龍箭射北闕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夜龍總是從他哥夜陽那邊借錢,借的次數太多,還不給還,夜陽家裡多少有些不滿意,在最後一次借錢的時候,夜陽給了夜龍一千錢,夜龍非常不滿,於是準備讓夜陽家破人亡,然後就整了這一出。

這事要按照法理計算,起碼算個謀大逆,三族跑不了,夜陽一家肯定得跟着夜龍一起完蛋,但從人情上不能這麼干,為這事三公九卿就差打起來,因為這關乎着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該怎麼處理。

最後三公九卿大致弄出來一個思路,上報給靈帝而靈帝則極為稀少的回了明確的詔令——惡惡止其身,龍以重論之,陽不坐。

簡單來說就是,憎惡惡行應該止於這個人,所以夜龍以謀大逆論處,斬首示眾而夜陽全家不連坐,該幹啥幹啥去,這事就過去了。

對於靈帝而言這只是一個小事,但對於夜陽全家而言,這就是救命之恩,甭管其他人怎麼罵靈帝,這事對於夜家而言是正經事。

這才有夜空這種地主豪強的長子在皇甫嵩徵召良家子的時候,自備武器裝備去當兵,然後這一當就二十多年過去了。

對於夜空而言,他必須要找一個要報恩的機會,學了那麼多的忠孝仁義,甭管別人怎麼說靈帝,哪怕對方不是皇帝,僅僅是那一次正確的分辨了是非,救了他們全家,他就得想辦法回報。

只是二十多年間,從跟隨皇甫嵩絞殺黃巾,到身為西園精銳護衛天子,再到後來踏出國門,深入貴霜,夜空尋思着自己做的這些東西好像啥用都沒有,感覺報恩吧,也沒報,差距太大了。

當然,六重熔煉,十四級爵位放在啥地方都算是一方人物了,但對於忠義之士而言,自己做的這點事情不夠,遠遠不夠。

這也是木延拿出秘葯和秘法的時候,夜空搶在其他人思考之前就直接接受了這個任務的原因,因為他們都知道這玩意兒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有多重要,在夜空看來,這事做成了,最起碼能還一大部分。

至於說危險性,夜空一直乾的都是最危險的一批工作,但死亡卻一直沒追逐上他的腳步,而這一次,夜空接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必死。

可那又如何!夜空整個人崩解之後,啞光的劍刃帶着斷茬墜落在了地上,銳士的死劍,用了就會必死,而夜空更是沒準備活着回去,只可惜,沒帶走這個來追殺他的內氣離體,不過想來也帶不走,這個內氣離體,可不是那些稀疏平常的弱小傢伙。

加爾斯緩緩地走過去,將斷劍從泥土之中拔了起來,看了看一旁散碎的粉末,命人搜集起來,送往恆河。

“根本沒想跑嗎?”加爾斯看着啞光劍刃上模糊的影子,以及還殘餘着的些許熱量,心生感嘆,哪怕不清楚這群人帶走的是什麼樣的情報,但看着這樣的豪傑甘作死士,加爾斯就知道情況不妙。

“將情報送上去吧。

“加爾斯對着一旁的護衛說道,這麼多年他也算是見慣了生死,只是見得再多,他依舊無法將之視若平常。

“我先回秣菟羅那邊交差了。”加爾斯對着一旁的地方土邦酋長招呼道,對方是剎帝利出身,不知道為什麼對他頗為尊敬。

“等等,加爾斯將軍。”土邦酋長眼見加爾斯想要離開,不由的開口阻攔,沒辦法,他確實是有事情想要告訴加爾斯。

“什麼事?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時不時的窺視於我。

“加爾斯也沒客氣,他並不喜歡剎帝利,也許曾經還有嫉妒之類的想法,但這麼多年,他已經沒有這些想法了,已經接近純粹的軍人了。

“我家祖上是大月氏人。

“土邦酋長刺傑納多少有些無奈的說道。加爾斯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

“因為軍事徵召令,大月氏人需要服兵役這個決定?想要找我?”韋蘇提婆一世雖說將北貴人遷移到了南貴,重組了社會結構,讓北貴人獲取了巨量的利益,但作為交換,只要是北貴人,就必須要出人出力,對抗漢室。

這一點從山區出來的北貴百姓並不抵抗,就跟早期後金入關時的旗人一樣,如此行為,在短期可以爆發出相當的戰鬥力。

只是很早以前就進入了南貴的那些大月氏人就麻煩了,他們之中的大多數已經被婆羅門同化,大概也就剩下一個嘴硬了,實際上他們已經嵌入了這個體系無法自拔了。

故而面對韋蘇提婆一世的徵召令,這些早已疏於武備的大月氏人,根本無法應諾。

故而加爾斯聞言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找他幫忙,畢竟漢貴之戰打到現在,加爾斯已經屬於真正的老將了,從拉胡爾第一次面對益州那個時期開始,加爾斯就一直戰鬥在第一線。

面對過漢室無數大佬,每一次都全身而退,麾下本部也很少有大量的損失,基本上每一次大戰,都保證了麾下建制結構的完整。

現在基本上不是奧斯文的左膀右臂,就是庫斯羅伊的左膀右臂,地位已經很高了,這次追殺本來用不上加爾斯,只是加爾斯收到這件事,又了解到漢室的人在自己的防區,所以親自過來了。

“不,並不是,只是想問一件事。”刺傑納搖了搖頭說道,從這一點上看,他並沒有被南貴同化。

“什麼事?”加爾斯一挑眉詢問道。

“您有沒有想過神佛觀想或者心象的問題?”刺傑納詢問道。加爾斯面色一沉,這倆玩意兒是加爾斯心頭的痛,神佛觀想沒辦法突破神佛極限,心象直接不知道啥情況,沒得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