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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昕竹被柳墨親自送到教室門口,讓她錯愕的是,一向內斂自持的他竟然非常大膽地偷襲了她的嘴角,還是當著進入教室準備上課的教授的面!她……是不是早上睜眼的方式錯了?

“柳墨……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將她拉到民政局登記結婚也就罷了,現在還這麼開放……雖然她已經預料到自家爸媽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有多麼震驚……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要這麼做而已。”柳墨溫柔着聲音回答,好看的眉眼因為笑意而舒展開來,給人極其驚艷之感。張昕竹一直知道柳墨長得好看,但今天卻好看得過分。

張昕竹正酡紅着臉想要說什麼,卻聽身後傳來一陣聽着就很假的咳嗽聲音,她一下子就認出這是教授的聲音。讓張昕竹更加窘迫的是,對方竟然還含笑地調侃,“年輕還真是好呢。”

柳墨雖然也羞紅了兩分,但到底沒有張昕竹表現得這麼明顯。他似乎下定了決心,重重地擁抱張昕竹一下,在她耳畔迅速說道,“我等你下課,一起放學回家……”

於是乎,一整節課張昕竹就被迫受到全班某些嫉妒羨慕恨的眼神,一旁的同學還到處八卦,問她和柳墨大帥哥是什麼關係。她能說在早上之前,他們還是超級純的青梅竹馬么?

只是……早上之後,就變成夫妻關係了……想到這裡,張昕竹微微窘迫地攥緊大腿上的格子百褶裙,臉上忍不住泛起陣陣喜悅的潮紅,更多的卻是緊張和不確定。

很多年了,她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都很喜歡鄰居家的男孩兒,雖然他不愛運動,整天將自己困在家裡像是個大家閨秀,性格又恬靜不愛說話,但她就是喜歡。

甚至於,她一開始喜歡繪畫,也只是單純地想要用畫筆將那樣漂亮的人兒畫下來,就像是記錄自己的成長和喜悅,這是獨屬於她一人的秘密,她從未和任何人提及過。

前不久得知柳墨從國外回來,她甚至向宿管阿姨請假搬回家住,哪怕每天為了不遲到都要早早起床,為的就是每天能看他一眼,僅僅這樣也覺得很滿足。

她以為自己的喜歡會一直隱藏在暗處,卻沒想到突然柳暗花明,一向溫和內斂的柳墨竟然這麼……唔,有男子漢氣概和霸氣……一節課,張昕竹都處於一種微妙的神遊天外的狀態。

然而張昕竹卻永遠都不會知道,柳墨為何突然改變以往的態度,僅僅是因為一個真實得讓柳墨心臟發寒發冷,甚至有停止趨勢的噩夢!他不想再錯過了……

都說夢境是人類潛意識的大腦活動,醒來之後很少能將夢境都記住。然而那個夢……柳墨微微一閉眼,都會覺得全身如墜冰窖,熾熱的血液變成冰柱,絕望和痛苦充斥胸腔。

夢境之中的他也是剛從國外歸來,一切都沒什麼不同,他的家庭溫馨和睦,心心念念的鄰家青梅出落得越發標緻好看。然而一次車禍毫無預兆地發生了,家庭瞬間支離破碎。

柳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那段時間的,身邊的親人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只有一個他暗暗喜歡卻不敢說出口的青梅一直陪伴他,不離不棄。然而柳墨是個膽小鬼,突然的噩耗讓他想要躲避,他選擇內心的想法,不告而別,匆匆去了國外散心,幾年之後才猶豫歸來。

然而他卻沒想到這只是噩夢高、潮的前奏,他回來沒兩天,青梅莫名消失了,他的背包里莫名多了一張字條,他按照字條所寫去尋找那個地址,一個荒涼的、被廢棄許久的工廠。

他看到遭受凌辱之後,好像失了所有靈魂的青梅,還有那個造成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

父母和姐姐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他們更加想要殺死的人是自己,因為他的心臟可以救人。青梅遭受多名下屬的羞辱,精神遭受巨大打擊,也是因為他的緣故。

他現在閉上眼睛還能響起那個中年男人的話,得意而囂張的聲音,肆意辱沒別人的生命和尊嚴,

柳墨曾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他不給心臟就要他全家不得安寧……他以為是惡作劇……

那個男人是混賬!柳墨坐在教學樓旁的花園長椅上,總是恬靜的眸子染上怒色和怨氣。

之後的情節柳墨記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的的確確沒了心臟,隱約還能聽到青梅痛哭的聲音,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沉入到一片寒冷徹骨的冰潭之中,冷得讓人絕望……然後他醒了。

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柳墨不知道在長椅上坐了多久,起身之後發現自己的雙腿有些麻,便在原地停了會兒。抬手一看手錶,距離下課還有一刻鐘左右……

“柳墨?”沈子曦遠遠就看到他坐在長椅上,精神頭看着很差,莫非阿棠的術法有後遺症?

柳墨聞聲轉身,只見沈子曦懷裡抱着畫板,手上還提着一些畫具顏料,臉上帶着些微的關懷之意。他微微蹙了蹙眉,柔聲問道,“沈小姐,昨晚當真是兇險,可是好了些?”

在柳墨的記憶中,沈子曦、白秀麗和他都被一夥歹人抓走了,三人運氣好,連歹人的臉都沒瞧見就被英勇的警、察蜀黍救下,然後三人做了筆錄就分道揚鑣回家了。

“嗯,睡了一晚,現在已經好多了。”沈子曦順着他的話含糊回答,“你看着精神不是很好?”

“大概是受了涼,加上昨晚沒睡好,有些精神不濟。”柳墨和她好歹共患難過,也有些共同話題,想了想又道,“我打小身子骨就不是很健朗,生活稍微不規律就會這樣,無須擔心。”

“原來是這樣啊,那以後可要多注意一些,還是身體比較重要。”沈子曦微笑頷首,卻沒想到柳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了個讓她措手不及的問題。

“沈小姐,你知道昨晚綁架我們的歹人是誰么?我……昨天晚上做了個不大愉快的噩夢,現在想想都覺得發顫,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後果。”柳墨仔細翻找昨晚的記憶,卻發現那時的場景非常模糊,他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想來是自己驚嚇過度,記憶模糊混淆了。

“這個么……”沈子曦想了想,蹙着眉頭說道,“我聽給我們做筆錄的人說,綁架我們的人似乎是道上混的老大,為何綁架,似乎是想挖人心臟救人,噁心死了……”

讓沈子曦疑惑的是,柳墨聽了這個回答,頎長的身軀猛地僵硬,臉色煞白到了極點,似乎隨時有可能昏死過去。過了三四秒,柳墨用顫抖的聲音問,“那麼,那個歹人現在在哪裡?”

沈子曦很想說那個中年男人現在正被兩隻機關獸關押在她家,不過這樣的話怎麼能說給旁人聽?想想那個男人還可惡地想要奪走她的心臟,這筆賬怎麼說也得算清楚了!

女人的心眼兒都是小的,特別是沈子曦這樣喜歡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女人!那個中年男人敢做初一,她沈子曦怎麼就不敢來一次十五?那人的性命,終究是留不得!

既然是一個註定要見閻王的傢伙,沈子曦乾脆就給他判了死刑,“這個啊,那個傢伙逃跑的時候失足掉下樓梯,滾得時候磕到後腦勺了,當場就……那啥啥了……”

柳墨:“……”突然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送別柳墨,沈子曦抱着畫板回到教室,收拾東西準備放學。路過教室門口,正好和白秀麗錯身而過。她的臉色看着比柳墨好多了,絲毫看不出昨晚的事情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她似乎注意到沈子曦的注視,很詭異地回以一個溫柔恬靜的笑容,眼底的情緒倒是極為濃郁。要說昨晚的事情對白秀麗沒有影響,這話肯定是騙人的。

雖然不大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的具體信息,但白秀麗心中很詭譎地升起幾個異常強烈的念頭。她的直覺向來準確,縱然白秀麗覺得很奇怪,可以就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直覺。

第一,遠遠地遠離謝逸棠,這個男人很危險!對於這一條,白秀麗覺得很是莫名其妙,謝逸棠可是她未來的丈夫啊,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她怎麼會覺得對方很危險?

抱着這樣的念頭,她趁着寫生課的空檔,偷偷去了謝逸棠所在的院系。僅僅只是遠遠地看到他的臉,一種發自內心的寒涼就從腳板心往頭上冒……全身的細胞都叫囂着遠離他!

第二,盡量別和沈子曦鬧翻!這一點,白秀麗覺得可有可無,因為她從來都沒將沈子曦當成對手。想要不和她鬧翻,只要繼續無視就好……

第三……她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厭惡柳墨了……

白秀麗的直覺雖然強,但她可不會輕易放棄謝逸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