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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來之則安之。鞞

現在已經非常晚了,加上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又這麼一折騰,季漾確實困了,於是關了手機就安然入睡。

早上八點,房間門被準時敲響,完全不給季漾睡懶覺的機會。穿着藍色制服的人將洗漱工具拿給季漾。

他們不跟季漾進行任何交談,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但這也讓季漾再度確認了這裡對她而言暫時是安全的,這幫人沒有惡意。

那麼這麼大費周章地把她帶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很快矛先生就給了她答案。

季漾洗漱完就再次見到了矛先生。鞞

“季小姐昨晚休息的如何?”矛先生的臉上掛着微笑,看起來甚至有幾分和善。

他一邊帶着季漾沿着長長的走廊往前走一邊關切地問道。

“一般,如果沒有攝像頭的話就更好了。”

季漾揚唇,用十分客氣的語氣回答道。

“季小姐見諒,相信你是可以理解我們的,像季小姐這種基因異常的人,想要從我們這裡離開這裡也許並不是什麼難事。”

“好不容易請來季小姐,只有裝個攝像頭確保你沒有跑,我們其他人才能睡得着啊。”

矛先生是開玩笑的語氣,但是說的話卻全然不是開玩笑。鞞

聽到基因異常這四個字季漾神色淡了淡。

“你們也是研究異能的?”

季漾落後矛先生一步,她看着矛先生的背影,不帶什麼情緒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切實聽到矛先生講出,還是讓季漾覺得有一些不適。

“矛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這東西可不能隨便碰。”

“隨便碰?”

矛先生扶了扶眼鏡,然後笑道。鞞

“季小姐不如先看看我們的工作狀況呢?”

矛先生帶着季漾乘坐電梯去了下一層。

仍然是長長的過道,但是不同於上一層的安靜,這裡的過道里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穿行着。

他們興許是見到季漾一個陌生人出現在這裡,都是用略帶好奇的目光打量了幾眼。

但可能是因為季漾跟在矛先生的身後,所有儘管大家都會留意兩眼,卻無人上前來搭話。

季漾一言不發地跟在矛先生的身後。

直到停留在一扇金屬大門門口。鞞

矛先生驗證了指紋,金屬大門緩緩打開,於是這個實驗室就展示在了季漾的面前。

這裡巨大的玻璃罩林立,每一個玻璃罩里都存活着一個匪夷所思的生物。

高過兩米的白菜,在空中飛舞的小白鼠,在水裡游泳的蝴蝶,不斷放電的藤條,被嘴裡噴出的火焰燎到羽毛的小鳥,在一秒內盛開枯萎又再次盛開的花兒,在乾燥的泥土上行走的小魚……

每個玻璃罩里都是個荒誕的世界。

“季小姐,這就是我們目前的一些成功案例,你現在還認為我們在隨便碰嗎。”

矛先生微笑着看季漾。

但是季漾已經斂去了笑容。鞞

“不隨便,確實不隨便。”

季漾垂了垂眸子,意味不明地道。

“這個實驗室甚至都跟十七年前的一模一樣。能把燒毀的技術還原到這個地步,你們也是花費了一番苦心吧。”

“所以……是誰帶你們重啟這個項目的?江城縱火案里……還有其他的倖存者?”

十七年前,江城縱火案一夜之間讓無數科學家葬身火海,連同他們研究的項目也都付之一炬。

沒有人知道他們秘密研究了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是誰放了這樣一把火。

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棟別墅里的一切,都不應該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鞞他們應該在那一夜被火焰吞滅了所有的痕迹。

“季漾,你很聰明,跟你的母親一樣。”

回答季漾的已經不是矛先生了,一個滿是白髮的老人從重重疊疊數不盡的玻璃罩後現了身。

“華祝先生。”季漾一眼就得知了他的身份。

十七年前,季漾是見過他的,那時華祝方才四十多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卻已經有了半頭白髮。

如今他已經六十多歲了,白髮早已覆滿了他的頭頂。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鞞

十七年前的那場縱火案,分明是將所有人都埋葬了的。

“季漾啊,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了十七年了,那時候你多大呢?”

華祝沒有直接回答季漾的問題,而是打量着季漾。

他的眼睛不似老人般渾濁,相反,他的眼睛極亮,亮的彷彿能看透人心。

“我記得那時候你好像只有七歲啊?你媽媽第一次帶着你來實驗室的時候,你才五歲,就坐在一般自己翻着書,安靜乖巧的很。”

“那時候我們都還抱過你呢,你小時候嘴甜,會叫我叔叔,你看,一轉眼,你已經這麼大了。我們也有十七年沒曾見過了……”

華祝笑眯眯地開始回憶曾經。鞞

季漾卻輕輕揚了揚唇角,冷漠地打斷道:

“華祝先生,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十七年前那場大火之下,這個項目的所有數據都應該湮滅了才對。”

“哈哈哈哈哈,季漾,你真的很像你的母親。”華祝盯着季漾的眼睛嘖嘖道。

“尤其是這雙眼睛,可是也有所不同的是,你母親的眼裡滿是野心和慾望,可你的眼裡卻沒有。”

“我出生在季家,權利地位金錢應有盡有,要什麼有什麼,我還能有什麼貪慾?”季漾平靜地問。

“可是,擁有了人所擁有的一切。自然就渴望再碰一碰那人不能擁有的。就像你的母親,一輩子都在為這個項目痴狂。季漾,你應該是很了解的啊。”

“華祝先生說笑了,初次聽說這個項目的時候我只有五歲,項目終止的時候我也不過才七歲,我不過一個半大的孩子,又能了解什麼呢?”鞞

“我當時不了解,現在也不了解,所以此刻,站在你的面前,站在這個和十七年前如出一轍的實驗室面前,我就更加好奇了。”

季漾對上華祝的雙眸,華祝卻只是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為什麼還活着,這個項目為什麼能重啟,國家現在到底有沒有在支持這個項目,我們找到你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