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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事房的卷宗也很快送來了,不止是卷宗。看書神器敬事戶的總管太監也跟着過來,並沒有要求他來,可他還是來了。因為他害怕,與其留在自己的屋子害怕,還不如痛快的知道結果。

大明皇帝朱祁鈺的后妃很少,有名號的眼下只有三個人。

一個是汪皇后、一個是杭貴妃,另一個是李寶林。

寶林不是名字,同樣品后妃的級別,屬於中等下的級別,在宮內領正五品女官待遇。然後沒有名號的,低於九品的秀女一共有四十三人,但都因為沒有懷孕,也沒有受到朱祁鈺的特別眷戀,只是享受了相當於正七品采女的待遇之外,並沒有真正受封。

“去年的時候,本官提議御醫院培訓女醫制度,進展如何?”

“回您的話,完全按照大人的奏本制訂,宮婦宮女們對大人感恩戴德。”敬事房總管太監說是實話,在白名鶴來到大明之前,大明朝規定:宮嬪以下有疾,醫者不得入,以證取葯。這女醫制度確實是讓宮女們感激的。

“趙醫官,可否代本官去問幾個問題,讓女醫再去轉問。”

“一切憑大人吩咐。”

白名鶴要問的問題有些私密了,那些侍寢過的秀女自然不能白名鶴親自去問。舒良作為太監可以去問,白名鶴又怕嚇到這些可憐的女子。

白名鶴一番行動外人自然是不得知的。卻驚動了大明皇帝朱祁鈺。

深夜,白名鶴還在查看卷宗的時候,朱祁鈺穿着便服秘密出宮。來到了白名鶴在東廠的書房,而白名鶴還在低頭看着卷宗,聽到開門聲白名鶴只是說了一句:“是舒良吧,那宮女的家人抓到了嗎?問出了什麼?順便把那邊的暖瓶幫我遞過來,這卷宗越看越是讓人害怕,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呀!”

白名鶴沒有抬頭,聽到倒水的聲音後。伸手拿起自己大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說道:“謝了。說正事吧!”

“委屈你了。”朱祁鈺開口,嚇的白名鶴差一點就把杯子扔了。

趕緊要行大禮,卻被朱祁鈺按在椅子上:“卿受苦了,朕知道你一心為大明。忠心耿耿。你今天安排人問了些話,卻是處處在問朕的情況。朕想知道,你真正想問的是什麼,朕要你親口講。這裡沒有外人,你說吧。”

白名鶴這個時候也辦法再迴避了,問了一些男人的問題。

朱祁鈺最初有些不適應,可越是白名鶴問的詳細,他心中就越是後怕。

“你說……,那麼熱的水天天泡會讓腎水之中無精華。根本就無法讓女子受孕。”朱祁鈺有些驚訝,他不懷疑白名鶴的話。白名鶴懂的非常多,而且許多事情他派人驗證過。證明了白名鶴所說的沒有錯。

“萬歲,這只是誘因之一。水結冰為零,水沸騰為百。那麼三十五這個數值就是一個度,過低會凍壞,但常常高於就肯定會傷人。精華都是在三十五度以下才可以生長的,人的正常體溫是三十六度半。所以外腎長在體外。”

白名鶴把生理衛生簡單的知識給朱祁鈺講了。

還特別提到,朱祁鈺天天勞累。天天久坐。而且幾乎天天行房,每次行房之後又泡非常熱的熱水澡,而且時間還特別的長。再加上補的有些多,又沒有運動過身體。還偶爾吃一些刺激的壯陽藥物,以及秀女行房的日子似乎也不怎麼對,所以從登基以來,就沒有人宮內的女人懷孕過。

被白名鶴這麼一說,朱祁鈺有些不痛快。

身為男人,那個人願意被人說自己不行的,當下也是氣話:“白名鶴,朕聽聞你每天也很忙,可永清的肚子也沒有反應。”

“萬歲,臣不怕被萬歲罵。事實上是懷玉年齡還小,臣很清楚在什麼情況下能讓她懷上,什麼情況下懷不上。”

一個時間差的理論。

在大明這個時代,宮內還相信初一不容易受孕,十五最容易的說法。雖然女子身份低微,可醫學上已經隱約有些研究,但沒有後世這麼科學與精準。

“有人不想讓朕再有孩子?”朱祁鈺殺心暴起,他也算是明白了白名鶴這些天在研究些什麼,這種東西在他眼中根本就不需要研究,只要憑空有感覺就先抓人用刑審問再說。白名鶴倒是研究了一個細緻,還真的是事事講證據。

“朕要……”朱祁鈺真的很憤怒,大步走到門前準備叫人,大查大審。

剛剛出門,明月之下一道旱天雷就劈在距離朱祁鈺面前不到三步的,屋門前左側花壇的小樹之上。

這道天雷讓大明皇帝白名鶴的殺心只出現了短短的一瞬間,也正是這道天雷讓朱祁鈺心底最深處那一層恐懼又再一次的出現。

這是上天的責罰,這是列祖列宗對自己的不滿。

旱天雷又叫干暴雷,是一種自然現象,可出現在這個時候卻有另外的意義了。

朱祁鈺被嚇的跌坐在了地上,獃獃的看着那起火的小樹。旁邊的護衛趕緊過來滅火,朱祁鈺卻一言不發的回到了屋內,不是被雷嚇到,而是自己內心的那一層恐懼給嚇到了。

“白名鶴!”朱祁鈺抬頭看了一眼白名鶴,開口說道:“剛才以為是誰進來的,是舒良嗎?你說請他幫你拿來暖瓶,作為上官對下屬說請,你倒是頭一位。之後那聲道謝朕聽得出你說的很自然,顯然你道謝已經不是頭一次,朕以為這是你心中的禮。”

怎麼突然又說這個。

正在白名鶴的迷惑的時候,朱祁鈺又說道:“朕請你幫朕作最後一件事情,朕也謝謝你。明天早朝,討論征瓦刺之事。朕希望可以儘快把瓦刺人押到太廟,以告慰我大明列祖列宗,我大明之恥必當用血來洗。”

白名鶴起身,正在思考這話當如何接。

“白名鶴,朕不催你。但瓦刺之事,你盡全力吧。”

“臣領旨!”白名鶴這個時候不能再拒絕了,征瓦刺已經不僅僅是大明皇帝的想法,可以說看到大明國力強盛,百姓們也有對瓦刺報復性出兵的想法了。

滅瓦刺不可能,但狠狠的教訓瓦刺卻是絕對可行的。

“朕去太廟靜思,宮內的事情你繼續查吧。”

大明皇帝朱祁鈺的語氣越發的低沉,白名鶴根本就不明白朱祁鈺內心想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一記旱天雷對個絕對相信鬼神,相信祖先之靈的年輕皇帝意味着什麼。

夜已深,這一夜註定無眠了。

白名鶴睡不着,在反覆的回憶着大明皇帝朱祁鈺說的那幾句話,還有當時說話的神情。處處透着古怪,處處有玄機。

朱祁鈺更不會睡,跪在祖宗牌位前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傳旨的太監已經連夜將旨意送到京城內有資格參與朝會的臣子那裡。

正式的聖旨上是內閣主持,白名鶴參與討論征瓦刺一事,為中朝會規模地點在太和殿。

上朝之前,舒良來到了白名鶴面前:“大人,招了。那宮女家資豐厚,雖然沒有抄家但估計不會低於十萬兩。還有兩件事情,一是她和刑部一個正五品員外郎有一個兒子,卻謊稱是其父小妾所生的庶出弟弟。另一件是,宮中查閱記錄,她已經有兩次被恩准出宮的機會,一次是被人頂了名額,另一次卻是她主動讓出了名額。”

“這是帶泥的蘿卜呀!”白名鶴心說,接下來會有多深,敢不敢再查下去了。

看着舒良,舒良也不敢拿主意,這肯定是要牽扯到深宮的一些密聞了。一個三十多快四十歲的老宮女,家中原本是作貨郎的,可眼下卻有十萬兩銀子的家資,十萬兩在大明就相當於後世現代的千萬級富人了。

“私通內宮宮女,什麼罪?”

“死罪!”舒良低聲回答了一句。

白名鶴把官帽往桌上一放,轉身坐回到椅子上:“帶他來!”

一個正五品的官員,在百姓眼中已經是高官的官員,東廠抓他連借口都需要,直接進門把人裝進麻袋,其餘的人全部綁了,無論是男女老少都給關了起來。

午門已開,官員們開始進入皇宮外宮,白名鶴依然還在自己的書房之中。

那官員進屋之後,白名鶴愣了一下。

“好年輕呀!”白名鶴髮了一句感慨,可事實上這位已經不算年輕了,有三十七歲。可卻因為長像俊美並不顯老,倒是多了些魅力。放在大明這個時代,這樣的人就可以算是潘安,放在現代也是型男的級別。

“白大人!”依然很有禮的對着白名鶴施了一禮。

白名鶴是從六品官員,代掌東廠也不可能升到正四品去,主動施禮也算是給白名鶴面子。

“掌嘴!”一個東廠的大檔頭立即在吩咐手下,這是東廠的作風,先殺一殺你的威風再說,只有你怕了再好問話。

白名鶴揮示阻止:“不必打,他應該是一個聰明人。”

肯定是有事,這位五品員外郎說心中不緊張不害怕是假的,可自認自己沒有作過什麼不當之事,甚至都沒有接受過違禁的賄賂。

“你想一個人死,還是被滿門抄斬。我白名鶴從來不嚇唬人,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賭一下我的耐心。午門已經開了,今天的朝會我還要去參加的,給你的時間不多,看你能否說一些有用的來保住你家人的性命。”

“本官堂堂正正……未完待續